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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妙音娘子”的抄袭事件(1)

麦卿没想到自己初来乍到就遭遇人际关系上的“滑铁卢”,胡蝶和周围人的态度让她不得不认清,职场并不像学校一样存在着纯真的友情。一旦有利益角逐,就必然会引起争端!

麦卿私下详细打听了这次提拔总经理助理的事情,当然,是通过她父母相熟的那位公司董事。对方听到她对此事如此有兴趣,略微沉吟了一下,才告诉她这件事虽是由董事会在近期提出,人选却是由总经理个人最终决定。鉴于公司设定的总经理助理职务属于高管类职务,确实引起了公司内部很多人的关注。但不管大家有多想借着这个职位“一步登天”,一般来说这个职位会从跟总经理工作的契合度、个人工作能力、全局把握能力等多方面考虑合适的人选,那么对人选的选择面也会缩窄很多。他甚至直言不讳地告诉麦卿,助理人选最有可能从总经办的秘书室选出,首先那些秘书们个个能干,才会被挑选进总经办;而她们跟随总经理多年,对公司的整体管理较为熟悉,可以更好地协助总经理,董事会也几乎已经默认了这个选择,只是一切尚未对外宣布。

“那么……您看我是否有机会进入总经办当秘书呢?”麦卿直言不讳地提出了这个请求,如果说总经理助理一职已在高管之列,眼前这个机会显然可以让她更快地完成四十岁前的职业目标。原本在她的计划中,必须跨越四步才能走到高管位置,现在却只用走两步就可以到达,这一点对她产生的诱惑并不亚于其他人,甚至更大,所以麦卿毫不犹豫地想要争取,“请您再帮助我一次,接下来我会凭自己的本事做出一番成绩,绝不会让您后悔今天的决定!”

对,麦卿当时就那么说了,对方虽然沉吟了许久,也指出麦卿现在没有任何足以升入总经办当秘书的资历,但也未一口回绝她。麦卿心知肚明自己这时最缺的是一份工作成绩,一份足以让对方推荐她进入总经办当秘书的“成绩单”,她必须证明自己的价值,才能让众人信服。

可是到底该怎样做,才能在短期内做出点成绩呢?特别是现在这个环境,众人在言辞间俨然已经将她视为竞争对手。但麦卿发现,各同事彼此之间其实也和谐不到哪里去。胡蝶依旧和蔼的态度让麦卿将她列为办公室最神奇的人。麦卿可忘不了某个早上她刚当着严主管的面摆了自己一道,转眼却还能跟自己像往常一般态度平和地交谈,这人莫非有精神分裂症?当真能随时转换态度,眨个眼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不过现在麦卿也无暇顾及这个,严主管一走,佟佳就把一叠文件扔到她桌上,让她全部复印成双面的文件。

“这么多?”麦卿诧异地看着这摞文件,估计搬起来都会沉甸甸的,她拿起文件翻阅了一下,发现都是单页印着字的,便老老实实地说,“我都不太会用复印机,这个怎么复印成双面?”

“哎哟,谁一开始就会用的呀?不会用不知道自己拿着使用说明书学?复印间里不就搁着本说明书吗?”佟佳似笑非笑地看着麦卿,“这点小事儿总该难不倒你这种高学历的‘人才’吧?总经理助理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办公设备都不会用那怎么行呢?”

佟佳这话似褒实贬,神情间更是充满讽刺。麦卿侧头扫了一眼其他人的表情,张姐、王姐一脸幸灾乐祸,生怕麦卿不出点什么问题。

麦卿当下也不再说什么,干脆捧着文件去了复印间。会用复印机没什么难,控制面板上的英文标识也难不倒她,却没料到自己整整复印了三个小时!由于佟佳给的文件原件纸质太差,根本不能走复印机上的自动送纸通道,她只好一张张自己放到面板上扫描、复印、翻面、换纸……而且还要把钉在这些文件上的钉子拔掉,复印出来的文件才能保持平整,印完再原封不动地钉上,这都是比较花时间的工作。最重要的是,那些钉子都需要自己用指甲去抠,连个工具都没有。麦卿跑去找佟佳要起钉器,她白眼一翻说根本没有那东西,麦卿真气炸了肺,却也只能苦忍下来。

站在复印机旁边不停抠着文件上的订书钉,麦卿真觉得自己悲惨到了极点,她差点想搁下东西一走了之。无奈地重重叹息了一声,多少把自己的哀怨发泄出来一点。

“怎么叹这么重一口气?”

一个男性的声音在麦卿身后响起,她慌忙转过身去,发现是个不认识的男同事,这才放下心来,如果被自己办公室的人瞧见了,又不知道会怎么说自己了。

“你是?”麦卿态度谨慎地瞅着眼前的人。

那人看了眼她因抠订书钉而留下了许多划痕的指甲,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人力资源部的人说这边可以复印,能帮我印一张身份证吗?可能要插一下你的队……”

“没关系。”麦卿二话不说接过他的身份证,帮他正反面各复印了一份,悄悄瞅了一眼他证件上的名字。原来他叫晟诚,好少见的姓……麦卿将身份证原件和复印件递给晟诚,不敢多言。这两天的遭遇,让她学会的唯一教训就是——闭嘴。

“谢谢!”晟诚鞠了个罕有的半身躬,麦卿忙侧了侧身,直摆手,让他不要客气,晟诚笑笑离开,走了两步,突然回过头对麦卿说:“你的笑容一定比叹气时候的愁眉苦脸好看,希望你能一直有个好心情。”

麦卿感到他言语中传递出来的关怀之情,感激地对他笑了笑,目送着晟诚离开。

“我说怎么这点儿工作就花了这么久时间,你该不会一直在这儿跟人聊天吧?办公室里还有一堆文件等着印呢。”佟佳酸溜溜的声音从麦卿身后冒出来,麦卿在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自己运气怎么就这么不佳,才稍微喘了口气,就被佟佳撞见,真不知道她回办公室又会把自己说成怎样。

佟佳又撂下一叠需要复印的文件,她本来以为麦卿不会使用复印机,一定会回来求教她,她都准备好了到时好好奚落麦卿一番,没想到麦卿很快弄清了复印机的使用方法,还有空跟人闲扯。佟佳暗自气恼之下,也没有帮麦卿把印好的文件拿回办公室,就悻悻地离开了。

接近中午吃饭的时候,麦卿累得扶着腰回到办公室,正好看见佟佳给严磊泡了一杯绿茶端过去,一脸关切的笑:“磊,快来喝杯茶。”

麦卿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有种自己来错了时空的感觉。佟佳转头一看到她,柳眉一拧,趾高气扬地呼喝她将文件放在自己桌上。

麦卿放下文件,以为可以休息会儿了,佟佳又冲着她叫唤起来:“哎呀,你终于跟人聊完天回来了?正好帮我倒杯水,反正热水瓶就在你旁边。”

麦卿一股怒气上来,没想到佟佳这么可恶,一句话就将自己整个早上的劳动化为乌有,说得好像她光去聊天玩儿了。严磊也在一旁连连摇头,好像一副拿麦卿没办法的样子,小卢在旁边插了句嘴:“麦卿,顺便帮我也倒一杯,谢谢。”

麦卿无奈,只得拿着水瓶去给他们添水,办公室里其他人见状,也趁机纷纷举起杯子说:“帮我们也倒一杯。”

从这一刻起,麦卿彻底沦为专门复印资料和端茶倒水的办公室小妹,严磊对此毫不干涉,办公室里谁都敢支使麦卿做事了。平时的各种杂事儿自不必说,一众人简直将她当成了伺候丫鬟,买中午饭也全让她去跑腿。平时接到的一些任务,凡是最机械、最累的,不用说,肯定是交给麦卿做的。她常常在复印机旁边一站就是大半天,这时麦卿才深刻地认识到,复印原来是个体力活,但她对复印机倒是越来越熟悉了。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周,麦卿就已经不敢再穿高跟鞋上班了。毕竟她常常一站就是两三个小时,还要到处跑来跑去,能坐下来的时间寥寥无几。本来心里就够添堵了,何必再受脚痛的折磨?

相较其他人,胡蝶对她倒看不出很大的敌意,还是那副看起来很亲切的样子,也没跟着别人落井下石。佟佳还是每天阴阳怪气地跟麦卿暗暗较劲,说起话来还算客客气气,但怎么都觉得话里的那股味儿不对劲。麦卿觉得佟佳总是挑些没有太多技术含量、耗费体力的活儿让她去做,不想让麦卿接近公司的重要信息。尽管这样,麦卿还是从大家让她复印的那一叠又一叠的资料里了解了不少,当在复印机旁干等时,她常常翻看资料解闷,这些资料里或多或少地提到了许多与公司相关的信息,里面偶尔也有公司重要的历史文件,这些都让麦卿对公司的情况和发展历程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同时,麦卿复件文件的工作也干得越好越快了,其他部门再分配文件过来时,常常笑问办公室里的“专业印刷工”是谁?麦卿复印时会根据文件的深浅材质调整复印方式,复印出来的效果总能保持得很好。佟佳听到那些间接表扬麦卿的话,对她态度更加冷淡了。

为什么会有人压制着自己?麦卿自然心里有数,众人的敌意她也心知肚明。但麦卿始终相信,升职靠的是实力,而非耍心机跟人争斗,还是要凭自己的工作能力说话。尽管目前没有能真正展示自己实力的机会,她也只能先咬牙苦忍……就在麦卿觉得自己的职场生涯快山穷水尽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令她觉得或许可以脱离苦海的机会。

麦卿前几天就听到办公室里那些女人们在议论企业发展部可能会有异动,果然不到一周的时间,企业发展部的头头就换人了。以前的部长临近退休年龄,高层提前安排他转入闲职,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人事操作,大家也没觉得惊讶。只听说接任的部长是从大型日企挖过来的青年才俊,年纪也就三十出头,这倒是让大家都吃了一惊。集团公司最近对管理人员“换血”的举动不止这一桩,但大多是子公司的人事变动,没想到总公司也开始有动作,还换进这么“新鲜”的“血液”,这么年轻的主管任部长可是前所未有呀!

大家议论纷纷,许多人特别是女职工,都悄悄去企业发展部偷偷瞻仰过了新主管的风采,听说新部长因此大为震怒,让发展部的人闭门专心办公,除了工作上的交接,不允许其他部门的人在他们那里闲晃。大家听了暗暗咋舌,不久又有新消息传过来——发展部的年轻部长就是个工作狂!他每天待在公司的时间都超过16个小时,而且大厦管理员经常看到发展部的灯一晚都没灭,他们部门的人早上一来发现部长跟昨天下班走时看到的一样,仍然坐在电脑前工作。

大家都议论说难怪这种人还没结婚,哪个女人受得了老公把自己卖给了工作?关注新部长的女职工渐渐少了,传言也越来越少,大家多数听到的都是新部长准备着手清理公司十年未变的各项管理制度、规范、操作规程等,重新制定集团和二级单位的部门职责、岗位工作说明等这一类消息。大家越发肯定他是个魔鬼工作狂,对他不服气的话和猜测的言语更是越来越少,几乎再无人质疑他的任职资格。

就是这样一个工作狂人,听说向总经理提据了一份详尽的企业发展策划书,而且这份策划书还被提到董事会上讨论,获得了董事会的一致赞扬。一时间,发展部部长风头强劲,他的策划书也获准执行,其中一项正好给觉得自己前途黯淡的麦卿带来了一点黑暗中的希望,那就是在全公司范围内征集对企业发展有利的建议,人人平等,皆可献策。

麦卿觉得自己脱离苦海的机会终于来了,她学了这么多年经济学,在公司也待了快一个月,每天晚上回家都熟悉公司资料,就连复印的时候也不忘学习,写一份建议书也不是多困难的事。

麦卿心里一想定,马上就着手开始找资料。她想,如果这份建议书写得不错,至少暂时可以解除眼前的困境吧。她不指望立刻升职涨薪,至少严主管会从此对她好点,不再让大家净支使她做些杂事,或许还会对她委以重任……

麦卿想得很美好,也正因为有这些念头支持着她,她花费了上班外的所有时间,在家奋战了两周,麦卿还特意发给自己读研时的导师看过,导师笑言这篇文章比她上学时的论文初稿好多了。

正当麦卿踌躇满志的时候,却不知道佟佳在胡蝶的提醒下,已经暗暗留意了她好几天,因为这几天麦卿连微弱的抵抗也没有了,不管佟佳怎么找茬,她都一律以沉默对待,有些心不在焉,但只要一有空坐下来,她就在电脑前敲键盘,好像在做什么大学问。

这天,麦卿的稿子终于快要大功告成,佟佳又用一叠资料把她“请”出了办公室。麦卿刚踏出办公室的门,佟佳便坐到麦卿的电脑前,她漫不经心地瞅了眼光秃秃的电脑桌面,好像也没什么引人注意的图标。

佟佳刚准备离开,忽然听到胡蝶对着自己电脑嘀咕了一句:“这什么破电脑,我最近的文档记录到哪里去了?”佟佳心里一动,点开了电脑上“我最近的文档”这一项,拉开列表看了一眼,顿时眼睛瞪圆了。她随即看了眼周围的同事,见大家都没注意到她,便直接打开某个文档,认真看了起来。看了没两分钟,佟佳就沉下脸来,匆匆将文档关闭,正准备删除这个文件,又突然改变了主意,随即打开了自己的邮箱……

麦卿复印完资料,匆匆回到办公室,见大家都已经快走光了,赶紧边收拾东西,边准备关电脑,却发现电脑已经黑屏了。麦卿以为自己出去时早已关掉了电脑,当下也没多想,拔下自己的U盘,赶回家去。到家后麦卿正准备继续将文章做最后一次润色,没想到U盘里的内容怎么都读不出来,最后连电脑都完全瘫痪了。麦卿慌了神,猜测自己的电脑大概是中毒了,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等到上班后去用公司电脑,却发现公司电脑也中毒了。

麦卿焦头烂额地将维护网络的同事小纪叫来,他检测了半天,迟疑地看了麦卿一眼:“……好像是因为……上了某些网站……才中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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