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楚付书记,我一定会来找您的。”凌微觉得吃下去的东西一直在胃里返酸,她的眼神变得冰冷凌厉。
只是,沉溺于绵软小手所带来的快感与兴奋中的楚付书记,并没有察觉到,他依旧春风拂面地说:“我现在主抓芝城旧城改造这一块,小凌你若有兴趣,我可以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为你提供方便。小凌你可别跟我客气哦,你是楚楚的好朋友,自然也是我们的好朋友嘛。”
“谢谢楚付书记,我相信,我一定会来麻烦您的!”凌微用力一挣脱,小手终于得到了解放。
“好好。”
宁静挤到凌微与楚付书记的中间,往外赶客:“好了,快走吧,暴雨马上就要下来了。”
刚下到一楼,凌微从包里取出餐巾纸,细细地擦了擦手,然后狠狠地将纸巾甩在地上。
安澜看着神态有些异常的凌微,问了一句:“怎么啦,手蹭到哪了?”
“蹭到狗大便了。”
撂下话,凌微拔腿就跑。
“你跑什么?慢点!”安澜在身后喊道。
凌微不理他,直跑到泊车的地方才站住。
安澜追上来,一边摇控打开车门,一边借着路灯的光亮察看着凌微的表情,问:“怎么啦,你好象很不开心。”
凌微也不回答,爬上车,砰地一下关上了车门。
“没人得罪你吧?”安澜倒着车,问。
依旧没有回应。
越野车沿着路灯凄迷的大道往前驶去。
路上,行人很少,车辆更少。只有道两旁的树木被风摇得前仰后合,不时有折断的树枝迎面砸来,风,卷起了落叶,如一只只垂死的蝴蝶翻飞在莹黄中。
“你觉不觉得安阿姨对楚付书记的态度有些怪?一晚上,安阿姨虽然偶尔也接过楚付书记的话,可是,我注意到,安阿姨好象没看过楚付书记一眼。”
凌微还是不说话,将头扭向窗外。
“奇怪了,你不是喜欢说话吗?现在怎么不说了?”
安澜心想,不想听你说吧,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想和你说几句吧?你竟然装哑巴!这样的女孩,真不讨人喜欢。
“我不想说行吗?OK?”凌微有些生气,见安澜用异样的目光盯着自己,便冷冷地说:“有什么好看的?那个男人的脸上又没画着好看的花儿。”
“好好,你不说,行。你要是不说话,我谢天谢地。”安澜啪地一下点开了车载音响。
一曲悠扬的曲子,顿时在车内这个狭窄的空间泻开了。
望不尽连绵的山川。
蒙古包象飞落的大雁。
勒勒车赶着太阳游荡在天边。
敖包美丽的神话守护着草原。
这是乌兰托娅唱的“蓝色的蒙古高原”,平时,凌微很喜欢。从高中的时候,凌微因为一个男同学的缘故而喜欢上了草原歌曲。后来,便一直喜欢着。
可此刻,她一下子关掉了音乐,黑着脸说道:“烦死了,听什么听?”
“凌微小姐,我希望你能懂得尊重别人,否则,我也会在意的。”安澜也火了。
凌微歪过头,看了一眼紧闭着双唇的安澜,愣了一下,然后说:“对不起,安,我心情不好,请你别介意。”
心情不好?安澜早就看出来了。但他看不出来,凌微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心情不好。
一时间,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凌微倚坐着,闭上了双眼。
安澜似乎在很专心地开着车。
“安,你觉得楚付书记是个什么样的人?”突然,凌微又开口了。
安澜在心中暗讽:你不是不想说话吗?怎么,又开口了?
见凌微很是落寞的样子,安澜也就把想说的话咽下去,淡淡地说:“是位口碑很不错的领导干部。以前吧,只看到他工作的那方面,今天,我见到了一位亲切温和很有家庭责任感的长者。楚付书记,确实值得人们的尊敬与拥护。”
“是吗?安,明天我想送你一件礼物。”
“什么?”
“近视眼镜!”
安漾愕然地张了张嘴。
凌微却又闭上了双眼,不说话了。
到了桂林别苑的门口,凌微不等安澜开车门便一声不响地率自下了车。
伸手便要去按门铃。
“别按!”安澜制住道,赶紧下车,跑过去,冲着门旁的电子感应器照了照脸,然后有些不悦地说:“我家里的人都睡得早,你看看都几点了?”
不用看也能猜个大概,也就是九点多吧,怎么在安澜的眼里就成了半夜三更了?
小铁门,无声地开了。
凌微本来就一肚子的不开心,受了安澜一路的冷脸,更是郁闷!“对不起,我要是不扰民的话,我怎么进得去?”
安澜在心里嘟哝了一声:本来就没人请你进去。
嘴里却说:“所以,假如你有夜游的习惯,那么请你注意时间。我家里的佣人们,偶尔外出,在九点之前都会准时回家,否则,那就只能在外面过夜了。”
凌微气不打一处来:“我不是你家的佣人!”
“就算是客人,也得遵守!这是我奶奶订的规矩,对不起了凌小姐!”
安澜率自走进了小铁门。
凌微随后跟上。
偌大的院子黑乎乎的,因刚下了一场骤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味道,更因有人走过,花丛中掠起了一阵急促的唧唧声,秋虫。
门厅亮着一盏灯,在黑夜中闪着苍白的光色。
“安,我很不明白,你为什么讨厌我?我有得罪你吗?或是,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让你厌恶了?”
凌微一边甩掉高跟鞋换拖鞋,一边突然问。
安澜猝不及防,没想到凌微会这么直接问这么敏感的问题。
安澜的心里当然有答案,而且,这个答案就在嗓子眼,似乎一张嘴就能嘣出来。
但不能让它溜出来。让女孩伤心难堪,不是安澜从小所受的教育与环境所充许的。
“你多虑了。我为什么要讨厌你?你是楚楚的好朋友,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