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黛玉楚楚可怜的样子,他既心疼又欣喜,许多人看红楼时都说黛玉小性,可是他却知道黛玉只有对最亲近的人才会坦露出真实的情感,会耍些无伤大雅的小脾气,而他虽然缺席了她的成长,却有幸在黛玉心中占据了重要的位置,让他怎能不高兴呢。他上了炕将黛玉的小身子捞进怀里,揉了揉她的头,笑得一脸灿烂。
“可恶,你还笑。”小黛玉眼泪也不流了,撅起小嘴,抓住墨涵的手指啊呜一口,然后身子像个蚕宝宝似的动来动去要下去。
墨涵收了笑,将黛玉抱紧了慢声细语道:“好啦,是哥哥不好,哥哥错了,玉儿大人大量就饶了哥哥一回吧。你看你眼睛都比你那小兔子的眼睛还红了,一会回来爹爹该打哥哥屁屁了。”
黛玉瞄瞄小布偶兔子那红玛瑙做的眼睛,呀的一声,小手赶紧捂住自己的眼睛脆声叫道:“我不要变成小兔子,我最讨厌胡萝卜!哥哥,怎么办啊。”
墨涵失笑,原来黛玉小时候这么可爱呀,忙拿下黛玉的小手,道:“好啦,别捂了,哥哥有办法。”
接过王嬷嬷适时递过来的热烘烘的毛巾,让黛玉闭上眼睛捂住,好一会才拿下来笑道:“好啦,这下不会变小兔子啦。”
黛玉狐疑地拿过镜子照了照,眼睛果然不红了(纯洁的黛玉,你被骗了,你那眼睛本来就没红),她这才高兴起来,窝在墨涵怀里叽叽喳喳说着一路的见闻。
墨涵耐心地听着,一点不觉得不耐烦,还不时说些笑话,逗得黛玉咯咯直笑。
林海回来时见到的正是这一副景象,不由也捻髯微笑。逗了一会黛玉让奶娘带她去睡觉,毕竟一路劳顿,黛玉身子娇弱,他可不想宝贝女儿出什么事情。
等黛玉出去了,林海才板起脸道:“臭小子找了媳妇都不和你爹我说,还等着皇上来告诉我。你倒给我说说云家姑娘是怎么回事?”
墨涵暗道一声“来了”,笑嘻嘻道:“爹爹先别问,怎么皇上还跟您提这个。”
林如海冷哼一声:“我怎么知道,本来这述职就很奇怪,皇上早就和我说过这几年都不用回京,这次巴巴地把我叫回来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结果皇上随便问了我几句便说给长公主的千金和你做媒。皇上对长公主宽容至极,公主的性子最是雷厉风行,这次的事情定是她惹出来的。你倒说说什么时候你竟得了她的青眼了,还将我瞒得死死的。”
墨涵见林海眼睛炯炯生光地盯着自己,忙道:“儿子冤枉啊,我真没想过瞒过父亲去。说起来我这次也是落入云家的彀中呢。”说着将最近的事情说了。
林海听完嘴角含笑瞅了墨涵半晌才打趣道:“看来你还真是个能耐的,那长公主一家子都是眼光高的,为了你竟不惜耍手段。”
墨涵苦笑。却听林海话锋一转:“不过你也是个笨的,这么点小小伎俩都看不破怎么在官场上混啊。”
墨涵小声嘀咕道:“谁能想到那家子看起来霁月光风,结果手段那么多。”
林海好笑道:“人品好坏和耍不耍手段能直接挂钩吗,可见你还是少历练。”
墨涵道:“这不是知道了吗。”
林海叹口气:“你岁数也不小了,是该订亲了,你给我个准话,想不想结这门亲,若不想我自有办法推了。”
墨涵狐疑道:“都惊动圣上了,还能推了。看来您和皇上的关系不一般啊。”
林海见他眼绿冒光,觉得奇怪,不过还是道;“为父曾是皇上的伴读,和长公主也有一些交情,自然亲近些。”
墨涵恍然,怪不得父亲如此自信呢,原来是皇上班底里的人(他却不知不止如此呢),便道:“儿子觉得这门亲也不错,只是这样被算计不怎么舒服。”
林海笑道:“不舒服你以后也只能从云飞扬那欺负回去了。他们家霸道惯了,也怪你你没打听清楚,好在他们家人除了这点之外别的都很好。那我可答应了,也省着被你母亲念叨了。后天我就放定了,长公主那脾气可等不了。”
墨涵了然点头,林海忙派人知会云府,事情算是定下来了。墨涵看天色不早,忙吩咐准备晚饭,然后才问林海:“怎么母亲没来,玉儿倒来了。”
林海一听叹了口气,揉揉眉心:“快别提了,还不是你闹出来的。述职本我一个人来就行了,哪知玉儿知道了非吵着要来,她身子不好,闹了几回我看着怕她心里不痛快在闷出病来,只能把她带来了。那个小祖宗真真是被你惯坏了。我也在京城待不了几天,过几天你的亲事定了我就得赶回去。”说着狠戳了一下墨涵的额头:“你是个面子大的,整的皇上和我都团团转。”话虽如此,心里不免骄傲。
因马上八月十五了,百官放假三天,所以次日林海便带着黛玉和墨涵一起去贾府给贾母请安。
黛玉经过一晚上休息早就神采奕奕了,赖在墨涵身上不下来,墨涵无法,只得和她坐一辆车。黛玉坐在他怀里道:“哥哥,外祖母家什么样,娘说很大很气派,比咱们家还漂亮,规矩也特别大,可是有多大呀。”
墨涵心里不悦,捏捏黛玉的红扑扑的小脸道:“比咱们家倒是大,不过漂亮不漂亮还得玉儿自己看。规矩什么的玉儿不用理会,你才多大呢,要是受了委屈可别忍着,有爹爹和哥哥呢。”
“哦。”黛玉随意的点点头,心里却奇怪,娘亲不是说外祖母家人都特别好,自己怎么会受委屈呢。
“啊,对了,他们家有个男孩比你大差不多一岁,叫宝玉,听说生下来嘴里含着块玉,他们家宝贝的很,养得很娇气,他若不好你就躲开就是了。”墨涵忽然想起木石前盟,忍不住诋毁宝玉,虽然长大了他们肯定不记得见过面,可事情要从娃娃抓起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