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眨巴眨巴水汪汪的眼睛,看看墨涵腰间挂的玉佩,又皱了皱小琼鼻,一脸纠结:“玉佩好大啊,他不怕噎着吗,上次娘亲给我个这么小的小金桔,我一嘴馋一下子吞了两瓣,差点噎着呢。宝玉表哥好可怜啊。”黛玉边说边小手比划着。
墨涵喷笑,使劲揉了揉黛玉,笑道:“嗯,玉儿说的对,他是很可怜。”
贾母听说女儿没来有些小失望,不过一见黛玉立刻两眼放光,一把搂住不撒手,还对林海和贾赦贾政道:“好可怜见的,见到她我就跟见到敏儿小时候似的,简直跟敏儿小时候长得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看着眼睛这小嘴,哎呦我的心肝呦。”说着又哭又笑的。
贾赦和贾政也陪笑道:“可不是吗,咱们看着也跟敏妹妹小时候一样。”
墨涵撇嘴,哪里一模一样了,说起来黛玉既不像贾敏也不像林海,应该是绛珠仙子下凡时保留了本来面貌。
贾母笑道:“近两年我们家也添了几个孩子,和玉儿差不多大,他们小孩子应该合得来些。”说着叫把宝玉和探春抱来。迎春住得远,贾环才几个月大自然就免了。
宝玉和探春两人都是一身大红,打扮得跟金童玉女似的被抱来。贾母忙抱过俩人指着林如海教他们叫人。宝玉说话已经很利索了,探春虽只比黛玉小一个月却只会说些简单词汇,不过也很听话的叫了声“姑父”。墨涵暗暗点头,看来仙子下凡也不是个个神童,你看探春就和普通孩子没什么区别,这就是主角和配角的待遇啊。
宝玉一见贾母身边的黛玉很好地发挥了见色忘人的本能,跑过去笑呵呵道:“这个妹妹好漂亮,老祖宗把她留下吧。”
贾母笑眯眯道:“这是你姑父家的表妹林妹妹。”
宝玉笑得手舞足蹈:“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妹妹,老祖宗,我要她陪我玩。”
贾母瞅了瞅林海道:“他们小孩子在这儿也拘束,不如让他们出去玩。”
林海笑道:“就依岳母,不过玉儿自小娇气,还请宝哥儿多担待了。”
贾母笑道:“小孩子怕什么,有奶娘看着呢,再说你别看宝玉小,最会讨人欢心呢。宝玉,可不许欺负你妹妹。”
宝玉应了一声拉着黛玉就跑,黛玉忙要挣脱,回头询问林海,见父亲点头才跟着出去了。探春跟不上,便被抱了出去,众嬷嬷忙跟上。
贾母这里和林海说闲话,过了会话锋一转道:“我看你们做父母的有时候也不经心。”
林海忙问:“还请岳母示下。”
贾母摆手:“哎,说起来也是我多事,不过我这个老婆子有时候就是事多,总想看着亲人都圆满。可你看你们涵哥,都十五了,也是为官的人了,你们做父母的就算远在扬州也该托人关心着他的亲事。再说不说亲事,他都这么大了连个通房也没有,一个大家公子成什么话。”
墨涵忙起身道:“听说珠表哥今天身子不好,我去看看。”
林海早料到贾母不会死心,元春没指望了,可四大家族里也不是这一个姑娘,但他是个厚道人,不愿贾母说出那姑娘名字坏了名声,忙笑道:“小婿惭愧,不过墨涵的亲事岳母倒不用操心了,已经定下了。至于通房,林家家规男子成亲前不得有通房。”
贾母目瞪口呆,心里十分恼火,急道:“我怎么不知什么时候定下了。”
林海忙道:“岳母别急,还没放定,只是昨天才说定的。”
贾母一怔:“你昨天才进京,又没去别处拜访,怎么会说定。”她暗自恼怒,这林海别是想摆脱他的掌控在诓他吧,倒要看他怎么圆。
林海不慌不忙笑道:“昨日进宫时恰逢长公主也在,长公主的儿子和涵儿是好友,一家人很喜欢涵儿,圣上一听说云家原有个女儿正是将笄之年,岂不是天作之合,因此圣上心血来潮便非要做个媒人。”
贾政和贾赦忙道恭喜,心里却都有点酸溜溜的。
贾母却一惊,万没想到林家会攀上云家这棵大树,不说长公主势大,就光凭云家的赫赫战功就不是自己家所能比的,心中既感叹自己当年挑中林海眼光独到,又暗恨林家这样一来就脱离了自家的掌控。有云家在怎么能容许贾家染指林家。此时她越发后悔当年没除去林墨涵,如今眼看要鸡飞蛋打。她心里转了个圈忽然想起黛玉来,眼见林海和墨涵对黛玉的娇宠之态,退而求其次将黛玉抓在手心也不错,遂笑道:“这也是姑老爷家的福气,竟得皇帝亲自做媒,别家断没有这样大的体面。哎,我看着孩子还是早订亲比较好,你看墨涵这样若不是圣上念起,指不定你们耽误到何时。我看玉儿伶俐得很,女孩子家的更应该早些考虑。我说句心里话看着她真跟见到敏儿似的,爱也爱不过来,若是咱们能再亲近一步,让她天天在我眼前就是敏儿离得远了我的心里也不念了。”
贾政微一皱眉,不知母亲怎么会提这,俩孩子也太小了吧。王夫人在屏风后一听就咬牙,暗恨贾母对一个才见面的乡下丫头都比宝玉上心,那丫头一看就是个命薄的,贾母吃错了什么药放着京城闺秀不挑挑这么个丫头。而贾赦、邢夫人心里更不高兴,心道我们贾琏十三四了你都不张罗亲事,倒想着宝玉这个奶娃娃,这心未免偏得太过了。
林海心里冷笑,面上云淡风轻道:“玉儿如今才多大,小孩子家没个定性呢,现在考虑这却是太早了。小婿没准过两年就回京了,到时候两家还不是天天见面,定能解了岳母思念之苦。”
贾母心里不甘,还要说就听见一阵哭泣声,然后见黛玉甩开小腿跑到林海跟前,攀着林海的腿哭。
后面奶娘嬷嬷等急匆匆跑进来,还跟着哭得一把鼻涕的宝玉,看他身上还有些土,显然是摔了跟头了。宝玉也不理别人,直冲进贾母怀里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