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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外婆年龄大了,她的情况自然不敢让她知道,平时只告诉她自己在杂志社工作。她这辈子最在乎的人就是外婆和李央,这两个人是值得她付出生命珍惜的。

她们家是在E市的一个小村子里,离A市并不算远。第二天,她到的时候,还是不到中午。

她在这住了十八年,所有东西都是她眷恋的,就连空气都让她感觉迷醉。不是她矫情,她刚进村子的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激动地都想流泪。

一路上,遇到熟人,大家非常热情的跟她打招呼,亲切的喊她,问些家常。这就是小地方的好处,每个人都是你的朋友,就是不熟悉的人也可以跟你聊上两句。

他们家的房子是很典型的江南小镇的风格。苏晴推开那扇杉木大门,进了院子,每一处都是她熟悉的,还像上次一样整洁。只是,静谧的气氛更显得出这样的大院子的荒凉。

“外婆!”苏晴边往里走,一边扬声喊道。

“哎!”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外婆从里面出来,看到苏晴,先是吃了一惊,接着就是一脸的笑:“晴晴回来啦?不用上班?!”

说着就蹒跚着脚步朝她走来,嘴里就只是重复着那句话:“晴晴可回来了,晴晴回来了。”苏晴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扶着她,心里酸酸的。外婆不过七十刚出头,可是头发几乎都白了。他们这个年纪应该是子孙满堂,可是,外婆却孤零零的住在老宅子里。以前,大学的时候,她曾经在心里发过誓,毕业之后,她就要把外婆接到身边来。可是,现在都两年过去了,她的诺言还没有兑现的希望。

“怎么突然回来了?都不是周末,不用上班啊?”两人进了客厅,外婆还颇为紧张的问了一句,生怕耽误她的工作:“你在外面好好工作,别老往家里跑,人家老板不高兴就不好了。”

苏晴帮外婆鼓弄按摩仪,一边撒娇的说:“想外婆了嘛,不耽误工作的,前段时间没休息,正好把假期攒一起,回家看看你。”

“看我做什么,我在家好得很,别惦记我,你在外面好好的比什么都强。”外婆粗糙的双手抚着她,虽然嘴上那样讲,布满皱纹儿的脸笑嘻嘻的,眼睛也眯成一条缝:“看看你,在外面肯定受委屈吧,怎么又瘦了。”

苏晴也跟着笑,其实,她哪里有瘦,就是外婆心疼她罢了。前几天,穆易尘抱她的时候,还说她胖了呢。

中午的时候,外婆就硬逼着她吃了一大碗饭。她一直都吃得不多,和穆易尘在一起之后,她对吃饭更是没什么概念,饿了就吃点,大多数时候,宁愿饿着,也不想去吃东西。所以,那段时间她瘦的很厉害。穆易尘看她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大概是看着心烦;后来,专门请了安姨照顾她的三餐。

“工作是不是很累啊,怎么这么瘦?你在外面就不能多吃点?”外婆看着她,一边往她碗里夹菜,一边心疼的念叨。

苏晴把脸埋在碗里,一个劲儿的摇头,生怕被外婆看到自己的眼泪。被一个人这样念着真好,虽然,她这一生爱情是不会圆满了,可是,她还有亲情。她不敢想,要是外婆知道自己现在在给人家做情妇,她该会多失望?!外婆曾经跟她说:晴晴,你是外婆的命,你要是过得不好,外婆也就死了。可是,她最心爱的孙女,的的确确要让她失望了。

过了好久,苏晴忍着眼泪,抬起头来冲着外婆粲然一笑:“外婆,再过两年,我接你过去和我一起住,好不好?”

“傻丫头,再过两年你该结婚了,我这个老太婆才不去给你们添乱。”外婆也跟着笑,一脸的满足。一会儿,又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晴晴,你也老大不小了,有对象没有,你老是一个人,外婆担心。你早点有个好归宿,外婆就算闭了眼也安心了。”

苏晴顿时心里一凉,眼睛也湿润了,跑到外婆身边,揽着她:“我不要什么好归宿,就要外婆。您以后不准说这样的丧气话,我听着难受。过不了多久,就能接你到我身边来,您不是嫌我瘦吗?到时候,我肯定能让您养得白白胖胖的。”

虽然这样说,其实她心里一点底气也没有。穆易尘以前答应过她,等他够了,腻了,肯定会放她走。可是,眼看都快三年了,放她走的话他却只字不提。她也不敢问,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又会拿李央威胁她。

这个名字是她的死穴,每次一想到,心都会像被撕裂般疼;自从被穆易尘强占,苏晴就知道她这辈子注定要失去李央了。她用自己的清白保住了他的前程,而他们从此要形同陌路。陪李央走下去的,会是另一个女人。苏晴一想到这个,她发现自己居然嫉妒的要命,嫉妒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女人。

她有时候也会贪心地想,要是李央当时没有出国,她没有答应穆易尘的威胁,他们俩在一起生活该有多幸福?

可是,往事却是不可挽回的江水,过去了就永远都不会重来。以前一直觉得爱情是无坚不摧的,可是,穆易尘告诉她:在现实面前,爱情其实是最脆弱的。

就算他们再相遇,就算李央不会嫌弃她,她大概也会像曼桢那样对他说:“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有的时候,她也会觉得委屈,甚至有一种冲动。她常常想,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了结了拉倒。可是,她明白不行,她还有外婆,就算什么都没有了,她还有外婆要照顾。她已经让自己失望了,她不能再要了外婆的命。

下午的时候,苏晴接到了穆易尘的电话,她刻意避开外婆,跑到外面去接。

本以为他又会嫌她接电话的速度慢,可是他开口就让她惊了一下,他问:“喂,想我了吗?”声音低沉,充满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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