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河卒子
1929年秋天从欧洲回来后,陈光甫的日记里就很少看到那些叱咤风云的军政要员们了。他是一个持身谨严的人,明白一个人的历史是由在世时的业绩写就,亦是由文字所塑就,因此不管有多忙碌,每当夜深人静,他总会对一日里所经、所遇、所思予以记录。这些日记有的写在装订成册的本子上,有的就随手涂抹在银行信笺纸上。意态从容时,用毛笔,事多心杂时,就用自来水笔潦草记之。但跟1928年之前不同的是,此后他的日记里虽少了天下大局,却多了交游、读书、行务处置、修身束德等日常记录。他好像是刻意要把政客、将军这些大人物全都驱除出他的世界,而只是埋头一心一意地打造他的金融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