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正午的阳光,穿过高大的落地窗,直洒进来,铺满了黄色的木地板,显得柔和而温暖。
丁一川,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他的办公室分里外间,里间是他的卧室,外间是他的办公室兼书房,面积足有四十平方米。
他是古城市公安局刑侦总队重案队的队长,今年四十五岁。
他刚搬进这间办公室才两天。在他的办公桌子后面,摆放着一大排从地面直连到屋顶的书柜。书柜里码放整齐的书籍排列有序地伫立在书架上,显得很有气势。书的主人爱好广泛,从某种角度讲,书的主人实际上是在藏书。当然了,书的主人对藏品也是有选择的,他主要收藏的是历史类、文学类、传记类、推理小说类的书籍。这不能说明什么,但有一点可以看出,书的主人的职业是一名刑警。
丁一川领导的重案队,是专职侦办像杀人案等重大刑案的专业队。
说起侦破杀人案件,外行人永远都是外行,正如俗话所言:外行看热闹。反观内行,内行对于杀人案件,似乎永远面对的就是一种高智商的精神思维的斗智斗勇。
他随手从书柜里抽出一本《走进谋杀》的书,这本书是美国中央情报局编写的,他以前大致浏览了一下,现在想仔细地读一读。
这时,有人敲门。
他应了一声:“进来吧。”
进来两个人,一男一女。
女的是他的手下,叫李鸥,今年才二十四岁,是从沈阳刑警学院毕业新分来的大学生,刚上班一个多月。
李鸥介绍道:“丁队,这位是咱们古城市人民警察学院刑侦系的李显荣教授,他想请您给他的学生们讲讲有关谋杀案侦破的课。”
李显荣看上去年龄在五十岁上下。
李显荣非常客气地邀请道:“久闻丁大队长是古城市公安局刑侦系统顶尖‘腕级’人物,如雷贯耳。我今天来有两个目的,一是邀请丁大队长到我们学院给学员授课,如若方便,最好在一个月以后开始授课。”
丁一川说:“如果届时手头没有要紧的案子,我一定前往贵院给学员授课。”
李显荣面带难色地说:“我是主讲刑事侦查专业的教授,说句实在话,刑侦理论是一套一套的,可就是缺乏实战经验。有一次我给学生讲凶杀案的侦查工作,当时就有一个戴眼镜的女学生问我:‘李教授,您讲起案件侦破工作绘声绘色的,不知道您亲自参加过凶杀案侦破吗?’她这么一问,当时我是面红耳赤……我的想法是这样的,我能不能跟着咱们办案的刑警,一起参与侦破一些凶杀案,好好体验一下侦破的全过程。我认为:只有做到这一点,今后我的讲课才会有分量,才能生动起来。”
丁一川有些为难:“这个问题嘛,您最好走一下程序……”
李显荣马上接过话茬:“这个问题我已与市局主管刑侦的张长久副局长汇报过了,他正好分管我们警院,他说这是件好事,大力支持。”
丁一川:“既然张局长都同意了,那这事就没什么问题了。”
站在一旁半天没说话的李鸥道:“丁队,李教授希望能和汪洋领导的重案一队一起上案子,您看,行吗?”
丁一川点了点头。
他站起身对李显荣说:“李教授,过去您和我们刑警一起参与过凶杀案侦破工作吗?”
李显荣摇摇头。
丁一川非常认真地叮嘱了一句:“侦破杀人案件绝对是一个高级的脑力劳动过程,同时,还要付出许多辛苦,这两点是一般人想象不到的。”
正说话这功夫,丁一川办公桌上那部红色专用电话铃声大作。电话是刑侦总队值班室打来的。
值班员语速极快地向丁一川汇报道:“丁队,刚刚接到红山分局打来的报案电话,在西郊杏林山庄一别墅内发生一起命案,死者为一男性,叫周永海,是古城新天地房地产有限公司的老总。请您马上派人紧急出动,奔赴现场。”
“明白。”
丁一川挂上电话,马上又拨通了重案一队队长汪洋的电话:“你在哪儿呢?”
汪洋:“我和几个兄弟正在西城蹲坑。”
丁一川:“你马上带人赶赴红山县一个叫杏林山庄的地方,那儿刚刚发生一起命案。”
坐在沙发上的李显荣和李鸥都显得有些亢奋和激动,齐声说:“丁队,能带我们一起去现场看看吗?”
丁一川站起身,笑了笑,反问了一句:“你们说行吗?”
李鸥一下子从沙发上蹿起来,喜出望外地对李显荣大喊了一句:“李教授,赶紧起来呀,丁队同意咱们去现场喽……”
丁一川随手拿起他的一个去案发现场专用的大塑料袋,他心里非常理解此时李鸥、李显荣第一次前往重大命案现场的心情。
在他看来:猎奇是人的一大天性。更何况这种敏感现场,对李鸥、李显荣而言,都是很重要的提高业务的手段之一。换句话说,没有亲临过命案现场的警察,就不能直观、深刻地理解命案侦破伊始阶段是重要的一环。如果只听别人去叙述命案现场情况,借用一句成语,那就真是隔靴搔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