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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教育的责任(1)

一、我是如何做班主任的

于丹

我认为,人与人之间真诚的感情交流是我最高层次的真正的财富。

而作为我的最为宝贵的财富是,我与我的学生教学相长的点滴经历。给班上每个孩子过生日,这是我作为班主任的不变的传统。每月第一天,我会仔细查清当月过生日的学生的确切生日,然后让生活委员去挑选精美的生日贺卡。再买一些纸片,发到各个宿舍,让每个人都写上祝福的话语。更重要的是,我自己也定会给每位过生日的孩子写一封信。在四年大学生活中,我会让我的每位学生珍藏着我四次对他真挚的祝福,还有同学们给他的千姿百态的贺言。我和同学们共同为他四次营造那种温馨的生日氛围。

我记忆尤为深刻的是我给学生过的第一个生日,那是他们刚上大学的九月份。我创造性地把仲秋晚会与学生生日结合起来。给我留下印象最为深刻的是来自贫困地区的一位瘦弱的女学生。她的贫寒加上她并不漂亮的面孔,使她处在那一群如花似玉、家境富裕的同宿舍女生中,如同一只丑小鸭。但在我的感染下,每一位同宿舍的女生各自拿出她们最美的服装、最好的化妆品,别出心裁地将她打扮成一个“公主”。当素面朝天的她们将“公主”簇拥上台前时,这位女孩泪光涟涟。她说:“老师,我对过生日的唯一记忆是四岁时妈妈给我煮的一个鸡蛋。”四岁以前她不能记得,四岁以后却再无过生日的经历。

不久,我收到了一份这位女孩为我亲手做的礼物,里面藏着这样一张字条:老师,每位孩子都是一个飞翔于空的天使。但不幸的是,有一些却因折了翅膀而坠地。他们都焦急地寻找着能为他们缝补翅膀的人。而我就遇到了你!我的青涩,我的荒唐和鲁莽却遇上了你的鼓励、你的包容和善良,就像重新给我缝上了断裂的翅膀,使没有忘记天空的我,重又回到天空翱翔。没想到,我如此轻巧的设计,却能让一位处于困境中的孩子第一次找到了自己的美丽和自信,重新鼓起了奋飞的翅膀。

我教过一个好像专为电影而生的、特别沉默的男孩。他是一个很有才华的孩子,1981年生。来考特长时,问他有何才艺展示,他说没有。但他慢慢放下手中的一台DV 机,拿出一个名为《死于1979》的剧本。那是一个关于摇滚乐队的故事。迷恋电影是他的天性,他可以在大年初一,带着有共同志趣的同学们,怀揣凉馒头,扛着用省吃俭用而攒下的钱买来的专业摄影器材去拍片子。

但他除了对电影有一种近乎天才的理解外,在现在的这种教育评价体系里,可说他是别无是处:外语一直挂课,考试总不及格,其他课程因无兴趣,也都中等偏下。因此,在我找导演系几个大导演给导演系主任写推荐信时,终因他别无他长难以通过考试而壮志难酬。他特别苦闷。以现在的教育体系去评价他们,显得实在无奈。多么有天赋的一个孩子啊!成绩更不如他,也属考研无望的孩子在他们班还有一个——他也是一位男孩,沉迷于写诗,已达不可救药的痴迷。作为他们的老师,作为他们的班主任,我已无法再帮他们多做一点事情了。我说我还能怎样帮你们呢?这几个男孩说:“你真想帮?那你就跟我们喝酒去!”我颇觉无奈,只能跟他们喝酒去。

我只能帮学生寻找在剧组打工的机会。有一天,学生终于得到了第一个拍电影的机会。这个男孩来找我时,像被天上的馅饼给砸蒙了,不知怎样表达这件事情。当时我看着他,感觉这是一个奇迹。即使这都是一些平常孩子的故事,可能会不经意地就像沙中之金一样被埋没得庸庸碌碌,但人是要被鼓励的,是要有梦想的,尤其是在年轻时。正如那位女孩所说,不嘲笑他们的青涩、荒唐,用心地去陪伴他们成长,这正是他们所需要的。

我觉得,要做到伴随学生成长,就是老师的财富或者说老师的能力。我觉得一个好老师真正的职能不是去引导学生或者教育学生,而是去陪伴他们,懂得他们,以他们的方式去爱他们,而不是以你的方式去爱他们。

十年后,学生也给我过了一个难忘的生日。我得到了学生们的回报,这是让我想不到的。这时他们都已过而立很有出息。我当时想,这么一帮中年人会怎么聚会呢?我想无非是大家一起吃顿饭吧。结果呢,他们通知我说:“晚上六点再吃饭,三点钟的时候,你到101教室。”

我问何事,他们说:“你来就是了。”令我极为意外的是,他们按原来每个宿舍的人员组成坐着,然后每个宿舍长站起来报告点名情况,最后班长徐向飞站起来,艺术系96级学生应到多少人,今天到多少人,请于老师点名。

此时,我已颖悟,他们容颜虽变,而内心款款情怀却无法改变。人世间,唯有时光不能改变的东西,即岁月沉淀在人心中的东西,才是值得特别珍爱的东西。真的,为师者,这种幸福,岂是区区奖杯、些许荣誉乃至几百万元的金钱就能换到的?能得到学生的尊敬,这才是为人师者最可骄傲的财富和最高层次的幸福。

二、课堂上的意外

王爱莲“王萌、张晓东、陈楠,到讲台上来!”我一到教室,就面无表情地说。在全班同学疑惑的目光中,三位被“点中”者慢腾腾地闪着狐疑的目光走上讲台。“应物理老师的要求,课前无论如何也要特别地对他们三位同学——”故意的停顿让全班悄无声息——“提出表扬!”随着全班同学疯狂般的掌声和那三位同学突然绽开的笑颜,我也面带微笑,用力鼓掌。

台上的三位同学刚回坐到座位上,一个更大的意外立刻出现。“能否评价一下我最近的表现,老师?”刚才的热烈好像霎时冻结了,同学们急切四顾搜寻的眼帘中闯入的却是全年级倒数第一的刘立会,大家都愣住了。“好吧!”我稍作思考说。心想,他的处境,他的话,该鼓起多大的勇气啊,可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失望。略一沉吟,我缓缓道:“你富有正义感;你有为班集体争光的强烈愿望,教室后墙上贴的两张运动会团体总分第一名的奖状,是你的心血和汗水的见证;你在操场上训练时矫健的身影,是校园里一道美丽的风景,也是我很欣赏和关注的风景!”

“噢……”很多学生没想到我会这么评价他,连他自己也始料未及。

你每节课都坚持认真听讲,从不扰乱课堂秩序。“可由于种种原因,你学习很吃力,甚至有些内容你可能根本听不懂,但你依然遵守课堂纪律。你能如此做,难能可贵,这也表明你非常尊重老师。一个学生在面临巨大的学习困难时仍然能遵守纪律、尊重老师,那他就是一个坚韧不拔的人,是一个有责任心人,是一个有教养、有道德的人。对于这样的人,我和大家除了敬佩,别无选择。”此时,我自己也被感动得眼睛湿润起来。

“虽然如此,你的学习成绩,尤其是英语是你最大的遗憾。我看得出来,你的内心其实也很痛苦。你对提高成绩的希求,你对知识依然有强烈的渴望,使你咬着牙坚持交作业,你从不放弃自己。对不对?”他使劲地点头,可突然又说:“老师,我不想参加考试!”“为什么?”“我的数学和英语经常考个位数,我不想再拖咱们班后腿……”他低着头,声音很小。他说这话的诚意毋庸置疑。“参加考试是你的权利,也是你学习效果的一种检测手段,我希望你不要轻易放弃。这样行不行?如果你下次考试能在全年级前进三名,我就给你发奖状,因为你靠自己的实力把两个人甩到了身后。”“哗……”他本人未回答,全班已掌声四起,好多学生大声喊:“×××,加油!×××,加油!”我径直走过去,紧紧握住他的手说:“祝你成功!”他的双眼噙满泪水,坚定地说“谢谢!”我分明感受到这两个字所包含的沉甸甸的分量。“老师,您也给我做个评价?”“老师,家长会过后,您看我变了没有?”“老师,我想知道我原来的毛病改得怎么样了?”……一只只手举起来,我被孩子们的信任感动了,于是临时调整了上课计划,“好吧,今天的课改成班会课!”

“铃铃铃……”不知不觉下课铃响了,“今天这节课跑题了!”我笑着说。“跑题万岁!”我身后传来一片近似疯狂的呼叫……

三、“后妈”初任

宋秀玲

人们说“‘后妈’难当”,而我却当得和谐、快乐。今年,我当上了“后妈”,是因为初二(5)班原班主任任老师被调到教育局,由我接任班主任。这个班纪律一直不太好,但重情义是它最大的优点,几乎所有学生都很喜欢任老师。我冥思苦想,怎样才能带好这个班呢?开个好头,让学生从内心深处真正接受我,和我同心协力创建一个优秀的班集体,在开学的时候开个好头,不正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吗?

为开好第一节班会,我充分准备。那天穿着紫色连衣裙、手提笔记本电脑、面带微笑的我走进教室。电脑课件是我精心制作的,六个漂亮的大字出现在大屏幕上——“欢迎我的学生”。然后,我微笑着说:“同学们,你们好!我是你们的新班主任,因为特别喜欢送礼物给别人。所以请叫我宋老师。现在我想送给大家一个可爱的Flash 动画。”我点击电脑,播放了几个关于学习的Flash 小笑话。孩子们个个笑得前俯后仰,教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就放松了。

我看到班里有两位学生的哥哥姐姐曾经是我的学生,于是我问:“你们猜猜我是教什么的?”他们马上说出了答案。

我接着问:“那你们能讲一讲我是怎样的一位老师吗?”他们说我民主、亲切,懂得如何为学生解决问题等,都在为我加分。我乐呵呵地全部接纳。这时我隐约听到有个学生说我脸皮厚。我不动声色地说:“其实,心理素质特别好是我的另一个优点,说得难听点就是脸皮厚。”我略微一顿,继续笑着说,“我看了很多心理学方面的书,如果你们有什么心理问题我随时恭候。不过我最擅长的还是组织学生玩游戏。你们喜欢玩游戏吗?”

“喜欢。”学生们异口同声。

“那好,我们就来玩个游戏。”我拿起讲台旁边的凳子说,“请每组派一个代表,从这个凳子底下钻过去,没有碰到凳子的获胜。”

四个组的代表小心翼翼地爬过凳子,全部都碰到了凳子。教室里一片喧闹。我笑了笑,让两个学生把凳子举过头顶,我一下子就钻了过去。顿时,教室里喊声四起:“啊?”“这样都行?!”“老师耍赖皮!”……等大家渐渐平静,我继续点击电脑,屏幕上显示出:“多方思考,绝处逢生。”

“你们觉得自己不如别人吗?”我问他们。“老师,初一的时候说我们班纪律差,每周都挨批评是我们的家常便饭,其实我们班同学最团结了,我们都很不服气。”

“是的,我也觉得我们班最温暖了。”

“如果课堂上‘大呆’和‘喇叭’不老打断老师,我们都能认真听讲。”

“自习课上要没有人说话,我们都能认真复习。”我微笑着认真倾听着,大家抢着细数自己班的优点和缺点,等他们说完,我就说:“任老师告诉我,咱们班的孩子都很聪明,下面我想考考大家。”我指着屏幕说:“招管理员的一家公司,给应聘者的题目是这样的:用一支气压计测量出一栋20层大楼的高度。如果你去应聘,你会怎么做?请大家想一想。”

我刚说完,孩子们就热火朝天地议论起来。有的说,将气压计系上长长的绳子爬上屋顶,然后测量。有的说那得查资料……最后,我不慌不忙地点击电脑,答案显示在屏幕上:

“有个应聘者拿着气压计到大楼管理处,对管理处的老大爷说:‘大爷,这支气压计送给您,请您告诉我大楼的高度。’结果他顺利入选。”学生如梦初醒。

“没有人能令我输,只要我自己想赢。”最后我点击电脑,屏幕上显示出这样一句话。

“你们知道什么是继母吗?对,就是后妈。那你们觉得后妈好当吗?……我觉得坏的后妈好当,好的后妈难当。可是我想当好的后妈。你们愿意支持我吗?愿意和我一起努力吗?”我动情地讲着。孩子们懂事地点点头,大声说:“愿意。”

“我知道你们很喜欢任老师,请你们继续喜欢他,但是也请你们相信,我会像任老师一样关心你们、爱护你们。渴望大家能给我一个机会,我相信大家会喜欢上我的。同时,为了让我们更出色,我会更严格地要求大家。把自己的事情做好,这就是我的简单的要求。”

这节课他们有多次的心理起伏,在这些起伏中他们逐渐佩服和喜欢起我来,为我以后的班级管理工作扫清了障碍。后来的初二(5)班发展势头蒸蒸日上,班风好、学风优、师生情谊浓。

我想,作为一名老师,只要付出真心和真情,就一定会得到学生心灵的共鸣,从而收到良好的教育效果,当“后妈”更是如此。

四、班级管理过犹不及

朱云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朋”,“过犹不及”,这是古代人民对于做事尺度的一个辩证而精辟的观点,它们为我们处理事物矛盾提供了一把得力的尺子。

不知班主任老师们有没有想过,其实班级管理也存在着矛盾的对立与统一的辩证关系。这一点,我是有深刻体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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