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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安阳他女朋友养的狗狗小强病死了。安阳站在321门口,低着头,抱着小强,突然喊道:

"小强!小强你怎么了!小强!小强,你不能死啊!小强!你死了我怎么办呀!小强!啊,我的小强,我不想活了!啊......"

众人集体做出一个鄙视的动作并且送上一个字--切,然后纷纷散去。安阳女朋友此时看起来好像也不是那么悲伤,反而被安阳"幽默"的举动逗笑了。尚佩在一边感叹道:

"唉,这小子实在有一套。"

阿泰走过去,用手捅了小强两下,说:

"小强,你就醒醒吧!你爸都哭成这样了。乖,听话哈!"

安阳鄙视地吐出一个字:

"滚!"

"行啦,别演了,要开会啦。要不我们给小强开个追悼会?"我说。

哈哈哈哈......

大三的学长学姐们这个学期上完课,就要出去实习了。因此,刚升任篮球社社长的我必须要做的一件事就是组织一场新老交接的比赛。这是不成文的规定,每年都要。今年估计是最后一次了,因为听到有风声说明年分院将不再招生。不过今天不是讨论比赛的事,有一件事对我来说比比赛更重要。

篮球社的办公室就屁大那么一点,每次整个社团的人一起开会都挤得要死。所以这次我没有通知任何人,只有四人帮在开会。咱们是掌权者,当然也学学人家执政党,过一把独裁瘾。

安阳把他那臭脚放在桌子上,脸仰面朝天,嘴里不停地吐出烟圈。

"把你臭脚拿开啦!穿NIKE牛是吧?"阿泰说。

"哎呀!啰嗦,随便一点啦!现在信杰是社长,咱们不能再这样压抑自己了。"安阳辩解道。

"好了,不要再拿这事出来说,哥又不是当国家主席了。"我实在不喜欢别人老是社长来社长去的叫我。

"你们真的要像《灌篮高手》里面的篮球社一样,找个女生来当经理?"尚佩实在不敢相信会有这等事。

这事完全是阿泰提出来的无理意见。但是这么无理且有点幼稚的意见,却没有被我一口否决。可想而知,我当然是自己心里打着小算盘的。

"要,当然要,这是一定要的啦。现代的社会不是追求创新么,我们就是在创新,就是在掀起一场关于篮球社的革命。"阿泰摆出一副要舍身取义的熊样。

"对于这个事情,我没有意见。但是呢,在选拔的时候我要当评委。"安阳发表意见道。

"呵,你千万别想太多啊。对身体不好。"我干笑了一声对安阳说。

"其实,我是担心真的这样做的话,我们搞不好会被当成笑柄。"尚佩说道。

"不会啦,谁敢笑我们,我第一个揍他!"阿泰说。

"要是女的呢?"尚佩追问道。

"那就上了她。"阿泰不假思索地回道。

"搞不好第一个笑话我们的人就是市场营销的老妖婆,哈哈哈哈!"安阳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阿泰一听差点把安阳当场掐死。

"好,反正我也不反对,那就这么定了。等等通知他们宣传部帮忙做个海报,明天贴上去。不过最后谁来当这个经理,当然是我说了算。好,散会。"我露出微笑总结道。

海报一贴出去,经管分院的舆论界又开始哗然一片,三姑六婆也终于有了饭后的"甜点"。想不到,大家对于谁会成为篮球社的经理还是很有期待的。我想,最主要原因是肯定是因为选的是女生。其实我也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但这也许这就是选秀的魅力吧。学生会就更郁闷了,因为选主席的时候都没这么轰动。

下午下课的时候,琳达从后面突然冲到我面前说:

"我要报名!"

"好啊。不过你别想贿赂我,最后能不能当选还是要靠实力的。"说出这话的时候我还真有点心虚,晚上睡觉的时候鼻子不会真的变长吧。

"哼!走着瞧!"说完摇摇晃晃地走了。琳达就是一娇生惯养的公主,从她走路的姿势就可以看出来,每次走路那两只手都故意大幅度地晃来晃去。

阿泰在旁边眼睛都看直了。

"喂!喂!你钱掉了!"我在阿泰眼前边挥动着手臂边说。

阿泰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琳达的背影看。

"没救了。"尚佩摇了摇头说。

"我们走吧。"安阳拖着我和尚佩就走。

演唱会的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我的心痛感也终于没有那么强烈了。我拿出手机,给苏静发了短信:

"你在干嘛?这几天过得好吗?"

苏静回道:

"刚和室友去逛街回来。"

我能感觉出苏静似乎心情不太好。很奇怪,我也搞不懂为什么我有这么敏锐的嗅觉。也许透过文字,我可以读懂字里行间所蕴含的感情吧。所以,我从来都很少打电话,都是发短信。

"怎么了?你心情不好?"

"没有,没什么,不用担心。"

我更加肯定苏静不太开心。

"不开心请告诉我好吗?我想我可以帮你的。"

过了大概十分钟的时间,苏静才回道:

"今天是我和我哥在一起的日子,但是他好像忘记了,什么都没有跟我说。"

哥?SHIT?哦,我猜到了,不是SHIT,这是苏静对她男朋友的称呼。女生果真就是心思细腻,对于这种纪念日看得这么重。一不小心忘记了,就耿耿于怀。不过这个男的也太迟钝了吧,如果他不是要故意搞什么惊喜的话。当学生那么闲,又不是日理万机的,这么重要的日子居然也会忘,只有一个字形容--呆。

轮到我无语了。我该说什么好呢?这种人很不可靠,你离开他算了!难道我要这样说?不不不,落井下石绝对不是我的风格,而且也不是我应该做的事。眼下苏静正在伤心,我不应该让她更伤心,应该让她开心才对。我从来没有用这么长的时间来想一条短信,足足花了五分钟。

"我想你不用太担心,人偶尔会短路那么一下下,不记得是正常的事情。我想很多事情他会忘记,但是他绝不会忘记他爱你。"发这条短信的感觉就好像我自己拿刀猛插自己的心脏一样,但是我还是忍痛这样做了。

过了将近十分钟,苏静似乎在调整自己的心情,然后回道:

"好了,我想通了。有小鬼在真好,嘻嘻。"

看到苏静的回复,我想她应该释怀了吧。而此时我真的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了。多好的搞破坏的时机啊,我一妇人之仁就错过了。突然想起要紧的事还没办呢,于是回道:

"我只希望你能够开心。对了,你看到今天贴的海报了吗?我希望你来篮球社。"

"哈!原来你是内定呀!这下很多人要白高兴了。"

"当然啦!这是中国特色嘛。我这个做社长的,肯定要跟着大方向走,坚决按照政策办事。要对得起人民,对得起国家。然后,你来篮球社的话,有比赛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来加油了,就好像《灌篮高手》里的彩子。"

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宫城良田在湘北队里是控球后卫,而我在校队刚好是打控球后卫的。这说明什么呢?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好啊,我答应你!嘻嘻。"

我偷笑着把手机放进口袋,长舒了一口气。

连同苏静,所有报名的人一共12个。12个录取一个,看上去远比考上公务员的几率大,而实际上比考上公务员的几率还渺茫。我和尚佩精心地设置了几个面试问题,也算是对得起这些来报名参加的同学了。我心里暗自歉疚着,没办法,这就是具有中国特色的形式主义。社会就是这么黑暗,你们不要怪我。

安阳由于被女朋友勒令不准和我们三个一起当评委,所以很不幸,无缘他的评委梦了。我叫上篮球社里的一个新社员,张松。张松将和我们三个在篮球社一起面试所有报名的同学,但很明显,他只是摆设。

张松显得很兴奋,又带着那么一点点紧张。

"等下学姐面试的话,那会很奇怪。"张松笑着对我说。

"没事,你不用说话,坐着给她们压力就行。"

头几个面试的都是炮灰级的,根本连想都不用想就可以直接打发了。但是中国人的美德让尚佩很客气地对每一个人说:

"感谢你对篮球社的大力支持,最终结果会在两天后会公布,望到时关注,谢谢。"

阿泰转过头对我和尚佩低声说:

"这样的也敢来,她们以为我们这选超级女声呢!"

我笑而不答,心里想着:很好,尽管来,多来几个没关系,越多越好。

尚佩也看出了我的心思,于是低声对我说:

"看来你完全不需要担心舆论的压力。"

我点了点头。

这时候轮到琳达了。看到琳达,平常比谁都活泼自称是SUPERMAN的阿泰瞬间变成了HELLOKITTY,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你为什么想进篮球社?"尚佩问。

"就是想进,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那你喜欢篮球吗?"我接着问。

"还好。但是我从小看NBA长大的,因为我爸爸喜欢看。"

阿泰这时毫无平时影帝的风采,露出了犹如幼儿园里小朋友般天真可爱的仰慕笑容,口水都差点流出来了。

"那你最喜欢的球星是谁?"尚佩问。

"罗恩·阿泰斯特,国王队的。"

阿泰?我和尚佩顿时傻了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以国王队目前的战绩,除非打火箭,沾火箭的光在中国地区曝光一下。而阿泰斯特除了拿了一次最佳防守球员,还有制造了NBA史上影响最坏的打架事件外,身上没有其他的亮点了,长得也没有科比帅,在中国的知名度甚至还不如易建联。这绝对是故意的,这绝对是阴谋。我猜琳达肯定知道评委有一个叫阿泰的,所以就故意用另一个阿泰来套近乎。

阿泰心里那个美啊!简直快飘起来了,我恨不得拿一锤子敲扁他!高兴什么呢?人家又不是说你,自作多情。人啊,就是这样,被人说点好听的话就以为要升天了。

琳达一走出篮球社的办公室,阿泰就开始对我嚷嚷:

"就她就她!"

接着苏静就进来了。阿泰一看到苏静,嚷嚷的声音就越来越小,越小越小,最后被蚊子在飞的声音淹没了。

篮球社经理的甄选工作按照计划完成了。两天后,一张海报准时贴在了公告栏上。除了阿泰感到失望以外,整个学校的人都觉得实至名归。其实我觉得挺对不起阿泰的。这次兄弟我不得已牺牲了小你,完成了大我,下次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帮兄弟一把的。大不了把琳达招进篮球社打扫卫生,苏静也有个伴,又满足阿泰的愿望,一举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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