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给那些打压了自己蓝家多年的恶臣们痛痛快快的一击,他要为自己的亲妹妹、亲外甥这么多年来所受的委屈一一讨回个公道。
想他蓝家,百年世族,一朝做了皇帝登基的踏脚石不说,竟然还被打压了数年。老父活活被气死,妹妹天天在宫里受尽委屈,就连自己与夫人捧在手心里的嫡女妙蓠都被冷夜帝赐婚给了太子,借他蓝家势力巩固太子之位!他冷夜帝欠他们蓝家一个合理的交代。
三皇子府,抱着孩子,冷傲天单手放飞了信鸽,看着展翼升空的白鸽,他摸了摸襁褓里的幼子,“小家伙,快看看,信鸽为你求护身符去了。你可要快快长大哦,爹爹会护你一生的。”
娇小的身子仿佛在回应他,一阵涌动,睡饱了的小家伙缓缓睁开了双眸,水灵灵的大眼里尽是天真,粉红灵巧的舌尖儿在男人的胸前探寻着自己的奶源,久久没有寻到,小家伙焦躁了,哇的一声大哭,惊天动地!
奶娃娃儿的哭声通过某种心理感应传到了千里之外。胸前一热,正在墓里揽镜画峨眉的容玑手里的螺子黛骤然脱了手,透过红纱裹衣,两行奶白色的汁液缓缓滴落在地。
一把合上青铜镜,容玑紧紧揪着自己的胸口,“孩子,我的孩子出事了么?”
心不由的焦躁了起来,容玑从没像现在这样无力过,“冷傲天,你对我的孩子做了什么?”
仰天怒吼,心底的恨意骤增,“我要出去,我一定会出去的,孩子,等着娘来救你!”
没了自娱自画的兴趣,容玑失魂落魄的出了古墓,她需要洗个冷水澡,好好冷静一下自己暴走的心情。
夜色中,春风吹动,容玑一身红色轻纱裹衣在微风中飘荡着,一张苍白的小脸仰头对着夜空中的繁星,眼角有泪滑落。龙潭边上,失意焦躁的她把身子随意倚在了龙头上,握着拳的手不经意的搭在了某片雕刻的龙鳞上。
霎时,原本漆黑的龙眼统统骤亮,如火如炬的红照的整个陵园上空都变了颜色!龙嘴里的硕大夜明珠在容玑目光所及的速度下缓缓入腹,自这条的龙尾进入那条的龙嘴,复而周始。被炬红染亮的潭水发出了类似远古一样的沉闷,“轰隆”声,水面上,二尺有余的鱼儿比比皆是,纷纷跃出水面打着挺,银白的肚子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数量之多,密度之大,让岸上的容玑起了满满一身的鸡皮疙瘩。
容玑被眼前之像惊呆了,张大了嘴巴久久呆立着。直到守墓护卫的小木屋亮起了灯,远远地侍卫们飞奔而来带起的气流都劈到了自己的鼻尖上,容玑才攸然回神!
糟了!貌似她动了自己不该动的东西。
手在自己刚才呆过的地方胡乱的摸索着,她急中生忙、忙中生乱,久久没有找到机关窍门。
护卫越来越近了,不过数十米了,容玑一急,握拳对着龙头重重一锤,咬牙跳入了诡异的深潭中。就在她纵身一跃的刹那,“轰隆”声嘎然而止,满潭的鱼儿也归于平静,入水间,容玑皱眉,“这该死的机关,真是……欠揍!”
等到飞奔而来的护卫赶到时,幽深的潭水归寂,四条首尾相衔巨龙也不再放光发亮,那四颗硕大的夜明珠已经归回原位,刚才的异景仿佛如昙花一现般消失了。
寂静的夜色中,两个侍卫面面相觑。
“奇怪,刚才是什么在发光?”两名护卫中的一个不解的看着同伴。
“是不是打雷了,刚才有闷响的。”另一个也看着自己的同伴,摇头推测着。
潭边的水下,容玑屏住呼吸,静静的呆在水里,心还在,“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刚才若说是自己幻觉了,那他们看见的、听见的又是什么?
眼前的水下一片黝黑,容玑有预感,这水下的秘密必然不小!
“要不要跟三皇子报告?”一名侍卫侧头询问同伴。
“怎么说?就说在这里发现了一声闷响和一阵红光,等三皇子一来什么都没有,你我担待得起么?”另一名侍卫赏了一个爆栗给同伴,摇摇头,起身离开了。
摸着被弹得生疼的头顶,后者也摇头离开,临去前,他又狐疑的回头看了眼龙潭,嘴里嘟嘟囔囔,“什么都不是,那是什么?难道是见鬼了?”
直到岸上再也没有了动静,容玑才快速自深潭里爬了出来,这下,就算不用洗冷水澡,她也被惊得回奶了。
惊魂未定的回了墓室,容玑脑中快速地回想着刚才的种种怪异之像,多年的盗墓经验告诉她,那四龙潭必有奥秘!
墓中,容玑来来回回的渡着步子,不行,多年来养成的盗墓习惯,让她一见着这种奇闻异洞就想进去探探,不探手痒的都睡不着觉呢。
可这次这个不一样,是个史无前例的另类,自己必须从长计议才行。
坐在榻上,湿透了的裹衣不断地沥着水,摸出枕下的一段土黄色肉干,容玑紧紧拽在手里。她现在是有家人的人了,她不能以身涉险的,她的孩子还在等着她去救呢!
那四龙潭的怪异,就当是自己做了个无聊荒诞的梦吧。
闭上眼,容玑在心里默念,自我催眠,“是梦,就是个梦而已。”
这一夜,受惊了藏着心事的容玑侧夜辗转难眠,一梦一醒间,那四龙潭时而张口欲吞噬她,时而又无数宝藏荡在水面上,总之,一夜数梦、梦梦都与那四龙潭有关。
京城三皇子府,从出生一直安静乖巧的小皇孙也闹了一夜。整个皇子府所有人都彻夜不眠,“哇哇哇”的稚嫩哭声,揪痛了所有人的心。
抱着孩子,冷傲天慌乱不堪,一张俊颜冷桀,漆黑的眸底是满满的担忧,俊朗修长的身影在灯下拉长了许多,轻轻地摇晃着怀里的哭闹不止的儿子,他语音前所未有的暴躁,“他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哭得这样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