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440600000003

第3章 雾茫茫(3)

郑百如颇为得意地一笑,却又矜持地说:“推荐人的事情,我一个人也关不倒火啊。不过,慢慢儿来吧。”

此时的九姑娘简直像走在刀上似的,再也耐不下去了,她瞅见对面走来一个姑娘,便灵机一动,对那个姑娘说道:“素华,你又借得有啥好看的书回来么?借我看看吧!”

素华是公社妇女主任曾德容的大女儿,中学时跟许琴同学。她回答道:“有两本,走嘛,你先挑一本去看吧。”

许琴像得了救似的,不由分说便挣脱了许贞的手臂,拉着素华快步逃开了。

许贞在她身后说道:“快一点来,等你啊!”

许琴回答说:“别等我。”

素华在她耳朵边说:“我上午就看见你七姐的‘那个’来了,是一个留小胡子的‘颤花儿’,讨厌死了!……我借到一本《青春之歌》,你拿去看吧,真是好书!你可千万莫叫别人看见了,如今的事情……”

许琴早就曾听人说那是一本好书,十多年前就享有盛名的好小说,可是自己生不逢辰,没有看过。这会儿,她又一下子高兴起来,把刚才的不愉快抛到脑后去了,脚步轻快地跟她的同学在洒满阳光的小街道上走着,头也不回地往下场口走去。

临近正午的时候,雾散开了。葫芦坝依然是青山绿水的老样儿。那些即使是冬天也不枯落的一簇簇翠竹和大片大片的柏树林盘,使这块坝子永远保持着一种年轻气盛的样子;而那些落叶的桑树和梨儿园子,远远看去,灰蒙蒙的,像一片轻烟,又给人一种悠然迷离的感觉,加上这环绕着大半个坝子的柳溪河碧绿碧绿的流水,葫芦坝确实是个值得留恋的好地方!

许茂在他的自留地里干活。从早上一直干到太阳当顶。他的自留地的庄稼长得特别好。青青的麦苗,肥大的莲花白,嫩生生的豌豆苗,雪白的圆萝卜,墨绿的小葱,散发着芳香味儿的芹菜……一畦畦,一垅垅,恰好配成一幅美丽的图画。精巧的安排,不浪费一个小角落,细心的管理,全见主人的匠心。只有对庄稼活有着潜心研究的人,才会有这样的因地制宜、经济实效的学问。许茂这块颇具规模的自留地,不是一块地,简直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这是他的心血和骄傲。这些年来,他所在的生产队的庄稼越种越不如前几年。而他的自留地的“花”却是越绣越精巧了。凭着这个,老汉有理由蔑视那些把庄稼当成儿戏的人们!有人说许茂落后,他还有一肚子气哩:谁叫他们把集体的土地瞎糊弄!谁给他们权力叫他们不把庄稼种好?麦子地,连土疙瘩都有碗口那么粗,一点儿底肥都没施,能收庄稼么?难道硬要叫一个掌管着自己家庭的吃穿的社员,把自留地也丢了荒,或让它长满杂草,才算“先进”么?

许茂老汉今天在这小块三角形的土地上给越冬的韭菜再培一层土,好让它在春天来到的时候长成嫩白的“韭黄”,在春节年下能卖最好的价钱。他蹲在那里细心地干着,若说他此刻是在劳动,不如说他在休息。他的眼睛瞅着旁边一畦豌豆苗的又胖又墩的“尖儿”,默算着这一轮可以掐多少豌豆尖。眼下的菜市,别说连云场,就是太平镇上也还没有这样新鲜的菜。如果弄到县城去卖,价钱更高,但是来回百多里,耽搁一天工夫,中午还得下一顿馆子,来去奔波,还是跟在连云场卖差不多。……他这样斟酌着,暂时忘却了清早四女儿留给他的不愉快。

薅油菜的妇女们收工了。说说笑笑地从许茂身边经过。她们看见老汉蹲在那儿,就都闭了嘴,好些人用敬畏的眼光瞅着他高大枯老的身子,也有人露出鄙视的神情。妇女队长王桂贞故意含着笑问他道:“许大爷,你家秀云今天有啥子事么?没有出工呢。”

许茂老汉“唔唔”地答应着,支吾道:“是有一点事。”

“其么事嘛,往天四姐从不耽搁的呀!”王桂贞装做一本正经地说。

老汉偏是个爱面子的人,多年来严守着“家丑不可外扬”的格言。他不便提到清晨的事变,于是重复地答应了一声:“唔唔……”就把人家打发走了。

妇女们抿着嘴唇,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等她们走远以后,许茂心头倒真的有些着急起来了。他知道他每一个女儿的脾气。四姑娘虽然心慈面软,可要真坚持一桩事情,那是一定要坚持到底的;不像三女儿,那个“三辣子”虽然肝经火旺的,吵闹之后还容易说服一些。他就怕四姑娘使那个“闷头性”——你吵她、骂她,她埋着脑壳不开腔。以往的经验证明,吵闹的结果,十回有十回是老汉失败的。

“咋个办哇?”

许茂老汉茫然地望着开阔的静悄悄的葫芦坝田野,耀眼的太阳射得他眯起眼睛,刚才干活的时候不曾出汗,这会儿却觉得棉袄一下子变得又厚又重,浑身毛焦火辣的。

他突然又想起很快就要“祝生”的事情了。这件事,前些年辰他并不在意;不知为啥,近几年他却把这件事当成生活中的一个重要事件了。也许是年岁的关系吧,平常日子省吃俭用,到祝生这一天,却毫不吝啬,早早地做好一切准备,把卖小菜和鸡蛋的钱,一角一分地积起来,买回酒、肉、粉条和各种好吃的东西,让女婿、女儿、外孙以及亲戚们来饱餐几天,把什么都吃光以后才离去。那几天正是老汉最高兴的日子:他不仅破例地要喝一点酒,而且酒后还要和女婿们谈谈庄稼经;远地归来的女儿们听着他幸福地回忆起合作化、高级社年代担任作业组长那阵,如何费心费力地经营集体的农副业生产,都不由得十分感动。因为那些年,她们都在娘家,一家人好热闹,老头儿忙着集体的事情,整天脸上泛着红光。那年头,是许家最为昌盛发达的年代,也是许茂一生中最为光辉灿烂的年代啊!……当然,在为他祝寿的日子里,大多数的客人都不是来白吃他的,特别令他感兴趣的是家住川西坝的第二、第五和第六三个女婿,他们各自领着一家大小,带着丰厚的礼物前来,他们的孩子们一个个都穿戴整齐、长得像小猪仔似的分外可爱。至于对待出嫁在本大队的三个女儿,虽然不能说老汉有嫌贫爱富的思想,至少可以认为是表面上没得那么亲热。

就说老大许素云两口子吧,提起他们,许茂老汉的心就会感到冰凉。前年,在葫芦坝的政治生活中发生过一场酝酿已久的大风暴,许茂老汉的大女婿金东水首当其冲,结果是金东水的支部书记被停职;不久,倒霉的金东水又遭了一场祸事:火灾毁掉了他的住房。当时,身任大队长的龙庆跑来找许茂商量:要老汉把他宽敞的房屋腾出两间来给老金夫妇和两个孩子暂住。许茂先不吭声,进到自己屋里独个儿召开了一次紧张的“形势分析会”。这位精明的庄稼人思前想后,竟得出了一个目光短浅的结论,他断定金东水摔了这一跤以后,是永远也爬不起来了。这倒不是老汉嫌弃大女婿的为人,金东水从部队转业回来,当上支部书记以后,也确曾像他许茂当年办高级社那样,尽心尽力地领导集体生产,使老汉觉得好像又回到了那兴旺的年代。可是结果呢,啪嗒一声摔下来,谁知道以后会有个什么结局?他终于心一横,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龙庆的要求,使人们都惊奇得睁大了一双眼睛。没有法子,老金一家只好搬到葫芦坝抽水房的小棚子里去住,随后,女人又一病不起,老金为她耗尽了火烧以后剩下的全部家私,终于医治不好,临到落气的时候,连口棺材都没有办法买回来。听到大女儿落气的消息,许茂老汉独自弹了泪,到底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啊!然而,当九姑娘领着几个社员来到家里(扌老)木料去为死者做棺材的时候,老汉却巍然站立在大门口,不让人们进去,九姑娘气得大哭也不顶用。这实在太奇怪了!整个葫芦坝的善良的人们,莫不感到不可理解。人们完全不懂得这个劳动一辈子的庄稼人为啥这般的没情没义?当时,似乎只有龙庆懂得这个。他来到许家门前,把众人劝说离去,默默地望了许茂一眼,然后就承头邀集了几个相好的干部和乡邻,凑起钱来把老金的女人——许茂的从小受苦的大女儿的丧事办了。自此以后,许茂老汉做生,再也见不到大女婿一家的影子。他似乎也没有把他们计算在自己的亲戚名单里了。

许茂老汉太狠了!真太狠了!但他并非生来就是一个没有心肝的人。他是一个被土地牢牢束缚着的农民啊!在他的壮年时代,他也曾走在合作化的前列,站在葫芦坝这块集体的土地上做过许多美好的梦。那时候,他那间三合头草房大院刚刚兴建起来,他的女儿们常常可以听到他爽朗的笑声。但今天,在中国社会处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动乱的时刻,当葫芦坝大队的集体土地上的荒草淹没了庄稼苗的年代,他许茂还能笑得出来么?他怎么能不担惊受怕首先顾着自己。这是自私自利!是的。可是许茂老汉什么时候也没有夸过自己“大公无私”呀!当许多人高喊着革命的口号进行着政治战争,几乎忘掉了土地的时候,许茂确曾为着自己的利益,运用他惊人的智慧,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拼命聚集着财富。他甚至不怕被人家取笑,曾专门干过一段时间拣废破字纸的工作。那年头连云场、太平镇遍街都是大字报,他每天晚上跑十来里到场上去撕下来,存放好,定期卖到供销社的废品收购站去。他理直气壮、慢条斯理地干着那件事,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好或下贱;后来,街上的大字报少了,他倒觉得是十分遗憾的事情呢!

在那个年代,社会把许茂忘掉了!高喊着政治口号的人们,不仅没有注意到乡村里油盐柴米等等“经济小事儿”,反而想出了种种的妙计不让乡下人过日子!没有人给许茂这个农民一点实际利益,没有人找他谈心,也没有人对他进行耐心的批评或适当的教育,却有人在背地里议论这个老汉的“资本主义”;甚至连他的女儿——担任团支部书记的许琴,整天忙着社会工作,也把他朝夕相处的父亲忽略了。

许茂老汉几年来就在这样的“空隙”里生活着和发展着。然而,今天早上,他的生活秩序也给四姑娘打乱了。四姑娘惹起的一场麻烦事,确实严重影响了老汉的心情,而且必定会冲淡许家即将到来的“节日气氛”。——对这一点,老汉尤其愤慨极了!他骂起来:“肇皮!……看样子她硬是不走了?……哼哼,‘做些吃些’,说得撇脱!”

遇事都有主见、按着自己的方式思考问题和决定“政策”的许茂老汉,绝不相信这样的事情:一个女人没有自己的丈夫、孩子和家庭,可以独立生活下去。他对于女人们个人感情和精神方面的利益,向来不考虑,他用以指导自己行为的方针,是实实在在的“现实”。他决定:假如现在迁就了她(像那些没有出息的父亲那样),那么,将来不论对她还是对自己都是永远的麻烦。非叫四姑娘许秀云离开不可!葫芦坝有什么好留恋的,他不打算在自己家里养一个离了婚的老姑娘!

代理支书龙庆从几丈远的大路上走过,阳光刺着他生病的眼睛,只能隐隐约约感觉到许茂蹲在一个地方,于是便喊道:“许大爷,过午了么?你家老九叫你莫等她吃晌午饭了,下午还要开会呢!”

许茂站起身来回答说:“听到啦!”接着骂道:“死女子!跑野了!”他对幺女儿有一种特殊的感情,这当然不是什么“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那些闲情逸致,而完全是从最实际的考虑出发。他早把许琴的生活前途给安排好了的。他的已故的妻子生了九胎,他曾一次又一次地盼望她生一个男娃儿,但直到许琴出世,老婆害“产后寒”过世为止,他没得到一个可以继承他的“事业”的儿子。旧的传统思想压力曾使他痛苦得咬牙切齿,然而现实主义者的许茂却并不因此悲观厌世,他不久就习惯了,他把老九当儿子看待。在他看来,既然老九被确定为一个“儿子”,那么,必须像教育儿子那样对她的前途进行苦心经营,他尽了最大的力量供她上学,一直读完高中。他从来不反对她参加社会活动,虽然他觉得那是没意思的事。但他相信,这样的世道,一个庄稼人的家庭里,有个把人当点公事也并不是坏事情。老九一年年长大起来,他不声不响地注视着葫芦坝上的青年人,看有没有一个称他心的小伙子,他要寻一个“上门女婿”。但那条件当然是非常的严格,他不能让自己这座带石头院墙的宽敞的草房院落在一个浪子手上。

许茂听说九姑娘不回来,自己也无心回家煮饭。他又开始他的崇高的劳动了,一面干着,一面继续思考。他有着良好的思考习惯,他会自言自语地表达他思想里面的矛盾斗争,而且不向任何人请教就能作出他自以为正确的决断。

这样一个身体健壮的老人,并不是不会感到肚于饿的,半下午的时候,他肚子里一副健康的肠胃就开始咕咕叫了。太阳一打斜,柳溪河上的风就吹过来,这会儿,他又觉得身上的棉袄太薄太轻了。他想到圈里的猪,应该喂了。但他没有回去,还发狠地干着。

太阳落坡的时候,他还坚持着干下去。为了明天在连云场的早市上赢得人们的赞叹和惊奇,他弯着腰,用最准确的动作,一根一根地把豌豆尖掐下来。每一根豌豆尖几乎都掐得太长了些,带着一截根本没法吃的老秆儿。他这样不顾质量的行为,完全是出于他的丰富经验和通晓价值法则:他知道,眼下即使捎带着更长一点的老秆儿,也能卖出去,大约再过两三天以后,卖豌豆尖的庄稼人多起来了,那时候再注意质量也不为迟。

许茂老汉背起背篼直起腰来,正要回家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奇迹发生了:他看见郑百如正向他对直走来。

同类推荐
  • 来去匆匆(中篇小说)

    来去匆匆(中篇小说)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当代人,来去匆匆,忙忙碌碌,一路风尘,上天入地,南北奔波,都是为自己想得到的那种生活。他们都得到了么?从我客居的海岛出发,是清晨5点30分。飞机从海岛上的凤凰机场起飞时间是6点50,从我的住处到机场需要30分钟的时间——这是我估计的。头一天晚上我便订好了出租车。就是说,我把一切都事先安排好了。我就是这样一个人,而且我还有早晨喝豆浆的习惯。
  • 不悔录

    不悔录

    这部小说主人公是一位特殊身份的知识分子——从有着二十多年军旅生涯的部队作家,突然因意外情况转业,而成了地方作家协会的领导。用主人公自己的话说,论当兵,部队是正规军,地方是民兵,而论当作家,部队是民兵,地方才是正规军。本书以第一人称自叙传式的写法,描写了主人公柳直正值“不惑”之年,由“民兵”转而为“正规军”的特殊经历,及其曲折复杂的心路历程。作品大胆,真实、冷峻而又细腻地揭示了这位特殊知识分子,在自己人生转折和社会转型过程中,心电图式的心灵独自,其中既有个人与工作交织着的复杂矛盾,又有与之交错的复杂家庭矛盾,以及激烈的婚外感情纠葛。
  • 神兽之爪

    神兽之爪

    西肋副警督晚上八点多钏才回到自己家里。“王先生已经来过好几次了。”听到迎候在门口的妻子秋子的这句话后,西肋这才想起自己和王仁铭约好当天晚上两家人一起搓圈麻将的事。西肋住在神户市北町文化住宅的一楼,而楼上的住户便是这位名叫王仁铭的中国人。据说王仁铭是在新加坡华侨对外贸易买方办事处里供职。王仁铭——修长的身材,宽阔的眉宇,尖尖的下巴。虽然已经36岁,但平日里总是嬉嬉哈哈,脸上常常飘荡着一股孩子气。小两口真可谓天造地配的一对,其日本人妻子真沙子也是,虽然早就过了豆蔻年华,却同样的活泼开朗天真浪漫。
  • 秋水

    秋水

    《秋水》书写了里下河地区80后一代的成长故事。故事从步入中学校园到散入风云人生,从青春期生理变化的节点到而立之年心理成熟的标识,或以“三个女人一台戏”为内在借喻,而成就了一部独标一格的“成长小说”。三位女主人公的形象塑造,其性格逻辑,与其具体境遇和命运走向彼此拥挤;以孔先生及其表征的传统文化和人格照应首尾,则和漾漾其间的“秋水”象喻一起,赋予了全篇以某种难言的亲切气息。
  • 虎皮鹦鹉

    虎皮鹦鹉

    吴文君,女,浙江海宁人,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上海首届作家研究生班学员,鲁迅文学院第十七届中青年作家高研班学员,作品发表在《北京文学》、《大家》、《收获》、《上海文学》、《中国作家》、《钟山》、《山花》等多家文学期刊。
热门推荐
  • 创造艺坛神话的璀璨明星

    创造艺坛神话的璀璨明星

    本书介绍了创造艺坛神话的璀璨明星,人物包括:好莱坞电影奇才,国际影坛第一代功夫巨星,太空独舞,时尚百变女王,舞之女神:篮坛飞人,一代球王,美国人的心灵女王,喜剧表演大师等璀璨明星。通过他们的简介、生平、经典语录、以及影响领袖生平的传奇事件几方面,向读者真实还原明星的传奇人生。
  • 烟雨行沙

    烟雨行沙

    月夜下,一切事实都将被掩埋。亲眼所见,并非真实。深宫大院里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虚妄。一、烟雨行沙二、黑牡丹园三、权力巅峰四、藏青香囊五、拨云弄月六、乌爪彩凤七、陈年往事
  • 错嫁,先婚后爱

    错嫁,先婚后爱

    在云大校道旁的一家西餐厅,靠窗的一桌坐着两个年轻漂亮的女生。卫子凌端起咖啡悠然的品尝着,却不料对面的女生扑通的一下跪在地下,捂脸声泪俱下的哭求道:“卫小姐,求求你,我肚子里已经怀有君临的孩子,我不想孩子未出生就失去了爸爸,做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请你谅解一个做母亲的心情。”“你先起来吧。”卫子凌将咖啡放回在桌面上,脸色有些绷紧。妙倩微喜的坐回到自已的座位上,揉捏……
  • 如初

    如初

    青帮少当家仇少白风华正茂、仪表不凡,黄浦商会会长之女于初阳温婉可人、聪明乖巧,两人因意外结识并陷入热恋,谁曾想两人之间竟然还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家仇,荒谬无常的命运让人啼笑皆非,曾经深信不疑的一段良缘无奈成了一段孽缘。几经坎坷,物是人非,彼时动荡不安的上海,命运岂是说逃便能逃得了的?一代枭雄与上海名媛的爱恨纠葛将如何继续?回首百年事,独忆如初人……
  • 逆战盖仙

    逆战盖仙

    轮回河,一落即轮回。断古今,解开轮回之谜,打开通天之路。断古今,逆天之战,只为威震群魔,真仙之战,只为力盖诸仙。
  • Prolegomena to Any Future Metaphysics

    Prolegomena to Any Future Metaphysics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父母强大了,孩子才优秀:改变孩子先改变自己

    父母强大了,孩子才优秀:改变孩子先改变自己

    本书凝聚着教育者周倩十几年执教与心理辅导实践的经验与心血。作者横向对比传统教育习惯、学术理论及网络育儿心得,对中国式家长“专政统治”的误区进行了深入研究,结合自身育儿心得归纳出一套全新教育知识体系。全书以“自由+爱”为立足点,以“积极应对+相互成长”为逻辑指导,倡导父母与孩子携手同行、共同成长。
  • 南柯一梦荒唐

    南柯一梦荒唐

    我的南柯一梦,我只敢在梦里的荒唐,,,,
  • 狐妖适合家养

    狐妖适合家养

    “我就像捧了一个冰做的杯子,捂得紧了,怕化了;捂得松了,又怕摔了;放到桌子上,还怕被别人拿走。你说,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南陌多么希望,永远做他手中的那个杯子,哪怕他攥得太紧,化了,也要顺着他的肌肤一点一点融进他的血肉中。但,她终要离他而去,哪怕碎成渣滓,她只愿,来生还做他最爱的那个人……
  • 幸福终身从善待开始

    幸福终身从善待开始

    邸园精舍之钟声,奏诸行无常之响;娑罗双树之花色,表盛者必衰之兆;骄者难久,正如春宵一梦,醒来难忆梦中梦;猛者遂灭,恰似风前之花,风过始知花非花。《幸福终身从善待开始》(作者王晓静)把书本知识与生活经验融为一体,旁征博引,富含哲理。行文语言风格平易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