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玻璃坠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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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任的前一天晚上,凌晨——
“郑一薰,呵呵。”郑一薰坐在床沿,自言自语道,昏暗的夜灯下,她的头发似乎更显凌乱。
第二天她就要调到市局了,一切都离她想要的,越来越近。
“啊啊啊啊啊——”忽然,她像疯了一般,仰着头,撕心裂肺地吼道。
这歇斯底里的喊叫听上去如此绝望,像是至始至终就没有其他人存在一样,她的世界、她的……心……?
“爸爸!你听到了吗?我就要调到市局去了,我们离那个位置越来越近了。”她慢慢地重新躺下身子。
“爸爸,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对吗,永远在一起……”她噙着泪,将胸口的那个玻璃坠饰紧紧地贴在胸前,然后慢慢地蜷起身子,拥抱着黑夜的寂寥。
……
“一熏,爸得走了。”在跟女儿聊天的郑自昕接到上面的电话后,无奈地笑了笑。这个案子他是主负责人,所以没办法。
“啊?还没聊完呢,周末也不能休息……你是去处理跟我讲的那个案件吗?”一熏一直对父亲的工作非常感兴趣,所以每次一有空就拉着他给她讲那些办案的故事……
“嗯,是的。”父亲点了点头。
“好吧,那你要小心啊。”说着,一熏便扑上来抱了父亲一下。
“呵呵,这么大了还撒娇。”虽然口中这么说,但是他还是很高兴。
“唉啊行了行了,快去工作吧,别没事儿总给孩子讲那些故事,她都高中了,学习最重要。”母亲品和教训道。
“是,是,那我走了。”他朝一熏笑笑,然后便出门了。
……
“都这么晚了,我爸怎么还没回来。”在屋里复习的郑一薰问道。
“学习也不专心,估计你爸又会很晚。”她一边打扫家务,一边答道。
“不会今晚又不回来吧?”她问道。
“不会,你爸刚才给我传简讯了,会回来的,你早点睡吧,明天还得上课了。”她嘱咐道。
“嗯,好。”一熏总是担心父亲,从小就是这样,有的时候还会在梦中哭醒。正因如此,在她以前小的时候,父亲放心不下,所以经常睡在女儿旁边或者等她睡着了再走,生怕她会睡不着。
当父亲回来的时候,一熏早就已经睡下了。
“回来了?我给你做了点宵夜,累坏了吧?”刚一进门,品和便对丈夫说道。
“嗯,还好,辛苦老婆了。”他换了鞋,便进屋了。
“全家就你一个人顶着,我再怎么也没你辛苦,快吃吧。”说着,她便把碗筷递给了他。
“对了,一熏呢?睡了?”他抬头问道。
“睡了,都多晚了,明天上学呢。”她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你看上去好像心事重重的。”他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
“是一熏。”她叹了口气。
“一熏?怎么了?”他问道。
“那天她跟我说,她想考军校进刑警队,你说说,一个女孩子考什么军校,难道以后像你一样?又辛苦又危险的。”品和皱着眉头说道。
他停下了碗筷,顿了顿,然后说:“改天我跟她聊聊。”
“嗯,那我就放心了,她最听你的话了。”听到自昕的话后,她轻轻地舒了口气。
……
“咔嗒——”
“嗯……?”自昕敏锐地听到从外屋传来的开锁的声音。
“自昕……是谁?”品和紧张地问道。
“你快从那边走,不论发生什么都别出来,去一熏的屋里,从里面把门堵上,然后报警,没我的声音别出来!”他小声地叮嘱道。
品和从来没见丈夫这么严肃过,她僵硬地点了点头,然后握了一下他的手,便去了。
当听到那门锁打开的声音时,他便有种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他走到外屋的时候,便看到一个带着口罩,拿枪指着他的陌生男子。
“你是谁?”自昕神情自若。
“倒是异常地冷静呢。”那个男子低沉地说道。
“你有什么目的?”自昕问道。
“你不是想知道这个案子的凶手吗?就是我。”说着,他便把口罩拉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他的行为确实让自昕很吃惊。
“知道,清楚得很。不过,你马上就要死了,那不重要。”他冷笑道。
“你为什么要谋杀那些女生?”自昕丝毫不惧怕他的威胁。
“没有为什么,就是想杀,”他面目狰狞,又继续说道:“还不是你们逼我继续杀人的,就像是捉迷藏的乐趣一样,我喜欢这种感觉,每次多杀一个人,就感觉自己又赢了一次,就像是……高潮一样,嘿嘿嘿!”
“那你今天杀了我,岂不是没有陪你玩游戏的人了?”自昕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诱导。
“本大爷玩腻了,想休息了,作为结尾,当然要有一个精彩的结局,就是作为主负责人的你的死亡。”他说道。
“你这么做的话……”没等自昕说完,“砰——”的一枪,他便开枪打穿了他的脑门。自昕当场倒地身亡,躺在血泊之中。
开枪后,他立刻仓皇而逃……
“呜呜呜——”听到枪声后,品和躺在床上,抱着女儿痛苦了起来。
巨大的声响把一熏也吵醒了……
“妈?发生什么事了!?你哭什么??”郑一薰的困意全无,转过身来,紧张地问道。
“家里……家里进来人了……”母亲颤抖着说道。
“什么?我爸呢??”她激动地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我已经报警了……”母亲吓得六神无主。
“我要出去看看。”说着一熏便要下床。
“别出去一熏!”她拦住女儿。
“放开我,我要出去!”她想要挣脱开。
就在这个时候,警车的鸣笛声响了,原来是警察赶到了。
“咚咚咚——”两个警察敲了敲门,继续说道:“我们是警察,请开门。”
听到声音后,她便放开了女儿。
“您是郑警官的女儿?”他问道。
“是!我爸呢??”她紧张地问道。
“你爸他……”他有些难以启齿。
郑一薰感到有些不对劲,她像疯了一般跑了出去,当看到父亲后,她当场昏了过去。
……
“老板,请把这些和玻璃融在一起,给我打造个坠饰。”郑一薰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东西,放在柜台上。
“要什么款式的?”他问道。
“就这个圆柱形的吧。”她随意地说道。
“这是什么东西?”那人打开那一小纸包东西,然后随意地问道。
“我父亲的骨灰。”郑一薰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