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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误会

临近考试的时间,老师比学生紧张许多,每天要做的习题垒成一垛一垛的。魏浅觉得自己睡着的时候,梦见的都是一张一张写不完的题目。黑板上的一角高考倒计时一天一天的减少,蓝辰轩来学校的时间越来越少,班里的同学录开始四下的传。魏浅收到几张,认真的填好,然后交给他们传回去。

魏浅也买了同学录,厚厚的一本,紫色的纸签很是漂亮。魏浅拿了一页,夹在书里犹豫着犹豫着。

同学录递到蓝辰轩手里的时候,他挑了挑眉。

“谁的?”他这样问,旁边的人似乎说了什么。

魏浅回头看的时候,淡紫色的纸页被撕得粉碎,轻飘飘的落在垃圾桶里。魏浅抬眼看他,他咧着嘴挑衅的对着魏浅笑。

蓝辰轩张嘴说了一个字,没有出声,魏浅却看懂了。她笑不出来,只觉得心像是被捏着,撕心裂肺的疼。魏浅站起来出了教室,上课铃在她出教室的时候响了,她还是不管不顾的往外面走。

周围一片唏嘘声,蓝辰轩却不管趴在座位上开始睡。

科任老师进来看见空着的座位蹙了蹙眉,没说什么,开始评讲之前小考的试卷。

魏浅回来的时候眼睛是红的,科任老师点了点头。

同学录的风波很快就过了,谁也没放在心上,魏浅的买的同学录还是新的,只是缺了最开始的一页。魏浅把它锁在抽屉里,开始人认真的复习,她要离开这里,去C市吧,魏青禾在那里。来开这里一切都坏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魏浅这样安慰自己。

日子一页一页的翻,考试的前两天学校放了假,美其名曰是让学生放松放松。在别的家长忙碌的帮着孩子准备考试用的东西的时候,魏浅接到了魏青禾的电话。无非是说些加油之类的勉励,让她不要太紧张。

魏浅应着,挂了电话一个人去书店买考试要用的东西。填机读卡的铅笔学校发了,说是教育局批下来的,还需要买的就是签字笔,橡皮擦。魏浅逛了一圈选定了之后就付款走了出来,天色还早魏浅拎着东西准备去趟图书馆,家里反正也没人。

图书馆的人不多,稀稀拉拉的。魏浅打算看一看高中的教科书,看了几个版本,最后选了一个还算出名的出版社出版的教材,找个位置做坐了下来。

那个女人带着儿子过来的时候,魏浅正好把书放在书架上,教科书隔壁的区域就是儿童漫画。

“妈妈,我要这个。”矮矮的小胖墩,白白嫩嫩的,四五岁的模样可爱得不行。拿着书架上的漫画噔噔的跑得飞快,一下子扑到女人的怀里。

“裕盛喜欢这个,那你亲妈妈一个,就买给你。”女人蹲下身来捏了捏孩子白嫩的脸蛋,笑道。

小孩子吧唧一声在女人的侧脸上亲了一口,魏浅站在原地愣愣的看,心里却慢慢的生出些叫做嫉妒的情绪来。那个女人也是她的母亲,如今却不是了。

“浅浅,……你是……”大约是魏浅的目光太过灼热,女人抬眼就看见魏浅,她显得有些慌乱,看着魏浅却又不太敢认的模样。

“我们认识?”魏浅疑惑的看着女人,脸上带了礼貌的笑。

“不认识,……大约是认错人了……”女人摇摇头,心慌得厉害。

魏浅笑了笑,拎着手里的塑料袋转身走了。女人看着魏浅的背影,总觉得魏浅像是知道了什么,心里一阵的发慌。

拉着女人的小孩子好奇的看着走远的人,然后又仰头看看自己的妈妈,很是不解的挠挠头。

魏浅觉得心情很糟糕,她去超市里买了两瓶梅子酒,以前的时候喝过。满嘴的梅子清香,落下喉咙的时候却是烧刀子一样的烧灼。魏浅又在家附近的巷子口看见了季云帆。

他亲密的叫她丫头,魏浅忽然就红了眼眶。她好像找个人说说,她的妈妈原来还活着,还活着,只是再不是她的妈妈了。

“季云帆,我们一起喝酒吧。”魏浅走过去豪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由于身高有限一爪子拍子季云帆的胸口上。

“小丫头喝什么酒,你不开心。”季云帆看着魏浅,总觉魏浅变得不一样了。若是以前的魏浅是不会说这样的话吧,季云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样觉得。季云帆伸手去摸魏浅的头,放在以前魏浅一定会躲开,现在却乖顺得像是猫咪。

“一点点梅子酒没什么关系,去我家吗?”魏浅拉着季云帆往巷子里走,在巷子里遇见了蓝辰轩,不是一个人。

魏浅拉着季云帆的手,蓝辰轩搂着女生的腰。

两个人下意识的看着对方,眼里都是微微的波澜,脸上却意外的平静。

“辰轩,好久不见,新女朋友。”季云帆是认识蓝辰轩的,见面了自然是要打招呼的。

“云帆哥,也是好久不见了。这是要去哪里,回来了也不找我们兄弟聚聚。”蓝辰轩见季云帆是好没有回避的样子,心里莫名的刺痛,搂着女孩子的手下意识的收紧。

“等你们考试完了在C市聚吧,到时候把郝云也叫上。”季云帆笑了笑,一派风轻云淡的神情。

“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蓝辰轩也是笑笑点点头,搂着女孩子的腰肢就走,一副*样子。

“我们走吧。”魏浅找回自己的声音,拉着季云帆往巷子里走。

蓝辰轩叫自己不要回头,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巷子的尽头转角就是魏浅的家。蓝辰轩站在巷子里,看着魏浅拉着季云帆头也不回的转角进去,蓝辰轩拧紧了眉,心里五味杂陈。

“看什么呐,走吧。”身边的女生不笨,但是还是强装着笑脸,把蓝辰轩的脸转回来拉着他嗅出了巷子。

魏浅打开了门,让季云帆进去,然后从冰箱里掏出来吃的摆在客厅里,梅子酒打开的时候空气里一股梅子的清甜香味。季云帆看着魏浅从厨房里拿两个喝白酒的小酒杯,一个给自己,一个放在季云帆的面前。

吃食里面有瓜子,卤猪脚,酱肘子,泡鸡爪什么的。魏浅给自己倒了酒,淡青色的液体,散发着果汁一样的香味。魏浅端起来就往嘴里倒,烧灼的味道像是带着火一路往胃里钻。魏浅接连喝了几杯,就拿着细长的瓶子往嘴里灌。

“丫头,你怎么了。”季云帆去拉魏浅的手,就撒了魏浅一身。季云帆看见她的眼睛都是红的,也不知道是被酒呛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能怎么,喝点酒罢了。你不喝吗?味道不错。”魏浅挣开想挣开季云帆的手,却有些力不从心,她的酒量本来就不好。不过是些梅子酒,就已经头晕脑胀了。

“你后天就中考了,丫头你疯了。”季云帆把魏浅手里的酒抢了过来,她有些醉了,脸上泛着红晕,浑身都是青梅的味道。酸涩中带点甘甜的美好,就像她这个人一样。

“有什么关系,你不也说了是后天。”魏浅看着季云帆,眼神亮晶晶的,一点也不像是喝醉了的人。

“丫头,你醉了。”季云帆看着魏浅,认真的说。

魏浅没说话,其实她清醒得很,只是身上没力气罢了。

“你走吧,我想睡了。”魏浅把头放在桌子上,睁着眼睛发呆。魏浅知道这样子很没礼貌,但是她现在真的不想见任何人,是的任何人,包括被她拉进家里来的季云帆。

“丫头,想哭就哭吧,我不会笑话你。”季云帆并没有如魏浅所愿的站起来就走,他不是孟郝云,也不是蓝辰轩,他是季云帆,二十五岁的季云帆。魏浅没有动,也不再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喝过酒的关系,明明是夏天了魏浅却觉得从眼眶里跳出来的眼泪是冰冷的。

季云帆看着魏浅,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自己在空气里闻到了眼泪的味道。魏浅流泪的时候,那种咸涩的味道就在空气里弥散,季云帆觉得自己的胸口堵得慌。拧开了梅子酒的瓶盖就往嘴里灌,明明是青梅的味道,落在嘴里却是一阵烧灼的滚烫。

魏浅趴了一会儿,觉得不那么难受又开始给自己倒酒,这次季云帆没有阻止。

两个人没有说话,魏浅一杯一杯的灌酒,两瓶梅子酒不一会儿就见底了。魏浅两边脸颊被熏得通红,说话都带着酒气,这次她是真的醉了。魏浅是个冷漠的性子,喝了酒也是,也不发酒疯只是吐得厉害,吐过了就趴在桌子上睡了。

季云帆把魏浅拉回*上,拧了热毛巾给她擦了个脸,又担心她一会儿不舒服,只能在客厅里坐着。魏浅醉了睡得很熟,天黑下来的时候完全没有要醒过来的样子。季云帆去看了几次,确定魏浅只是睡了才作罢。

蓝辰轩是后半夜走进巷子的,站在巷子的尽头,抬眼就能看见魏浅的家。巷子里很暗,昏暗的路灯隔很远的距离才有一盏,蓝辰轩站在角落里抽烟,像在想事情,又像是在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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