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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寿戏(1)

一九三三年八月,黄河流域普降大雨,致使河水暴涨险象环生。终于,八月七日,河北长垣县决口。九日,河水涨至平汉铁路桥面,南北交通中断。十一日,山东东明、河南兰封、考城相继决堤。十七日,山东菏泽黄河大堤全面崩溃,滔天洪水涌入黄河故道,华东五省五十二县,千里之内尽成泽国。

这一天黄昏时分,在葡萄架下正看报的徐维廉,忽然听见长子徐志远兴奋地喊:“爸,我子清大哥回来了!”徐维廉抬头望去,只见父亲满脸风尘地站在那里。

“校长,我回来了!”父亲来不及站稳,便给校长深深地鞠了一躬。

徐维廉仔细打量着父亲,红润的脸上,多了一副金丝镜,身上一袭白西装,不禁了然。他示意让父亲坐下。闻讯从屋里走出来的徐夫人笑着对父亲说:“呦,看这子清,简直都认不出来了。”

“回唐庄了吗?”徐维廉问。

“没有。”父亲解开系在脖子上的领结:“从北平直接回学校的,再过几天就开学了。”

徐维廉摇了摇头:“再怎么忙,家还是要回的。古人说‘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父亲脸红了,徐夫人接过话茬来:“看看你爷爷去,还有你兄弟。”父亲点了点头。

谈到燕京这一年,父亲兴奋起来,他代吴雷川问候徐维廉,他说是吴老帮他休学一年的。

提到回校的工作,徐维廉问父亲想做什么,父亲想了想说:“到高中教语文,历史也行。”

徐维廉又摇了摇头:“教书是要凭经验的,你虽然是燕京的学生,学的还是教育学,但你连教案都没做过,怎么能去高中教书育人呢?”

父亲十分尴尬:“那,全听校长安排了。”

徐维廉认真地说:“知道你回来,我就考虑了。你到附小去,从小学教起,同时兼作附小的生活指导,行不?”

这是父亲万万没有想到的,他愣愣地望着校长,半晌才迟疑地说:“行……”

徐维廉看出了父亲的情绪,他为父亲又添了些茶:“我知道你这次回汇文,是要筹款以便完成燕京的学业,所以平时可再留心一下学校的农业实验场。前不久我到定县晏阳初先生那里走了走,很有启发。汇文下一步究竟走哪条路,我目前正在考虑。”随后他指着茶几上的报纸感慨地说:“所幸这场大水没有殃及冀中,否则晏先生多年的心血,怕是要付诸东流了。”

告辞的时候,父亲低声问徐维廉:“校长,您看我这身西装,是不是有点别扭?”

徐维廉露出了少有的笑容:“挺好,挺好的。燕京回来的学长,就是要给汇文师弟们做点样子。”他停了停说:“只是要经常洗熨,不能邋遢,尤其是白西装。”

一九三三年暑假结束后,昌黎汇文中学附小的孩子们便发现,学校里来了一位新老师。他衣冠整洁,神情俊朗,步履迅疾,待人谦虚和蔼,做事严肃认真。孩子们既怕他又喜欢他,大一点的孩子背后议论说:“简直又一个徐校长。”

秋凉的时候,爷爷来了。一进办公室,他就板着脸冲父亲说:“怎么,考上大学,就连家门都不认了?”父亲自知理亏,连忙解释一番。爷爷往地上吐了口痰:“你也不拍胸脯想想,没有你这个种地的爹,你能上得起大学?”

父亲这回沉不住气了,他盯住爷爷冷冷地说:“从汇文到燕京,我统共花过你多少钱?”

“放屁!你这条命都是我给的,怎么,你还和我算起账来了?”

办公室的同事赶忙站起来劝解,其实大家都知道些内情。

爷爷这次是有事而来,原来明年农历五月二十三是太爷八十大寿,按照冀东乡俗,明年正月里是要把这寿事办完的。太爷前不久放出话来,说是要接戏班子唱大戏,而且连唱三天。爷爷这次来昌黎就是让父亲跟他回去,商量一下这戏怎么唱。

父亲一听就急了:“眼下国难当头民不聊生,洪水滔天赤殍千里,你们竟还有心思唱大戏,也不怕让人戳脊梁骨。”他跪在爷爷面前:“假如家里还有闲钱,就请我爷捐给唐庄学堂,盖几间新教室吧。古人说建国君民,教学为先,此乃重中之重,非一场大戏能比。”

爷爷最终没被父亲说服,临走前,他气哼哼地说:“你也不回去看你媳妇一眼?”父亲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寒假再说吧。”

见父亲没跟爷爷回来,朱氏伤心不已,她独自躲在厢房里哭了半夜。第二天早上,叔叔问她为什么哭,她说:“你哥不要咱们了。”

然而,戏还是要唱的。这一点,太爷的执拗让人觉得这老爷子是不是有点儿糊涂了。

其实太爷一点儿没糊涂,他的心思,只有野河峪的姑奶知道。姑奶是太爷的老闺女,嫁给邻村野河峪已多年了。父亲从小敬重姑奶,因为姑奶为人正直,办事决断,从不拖泥带水。

知道太爷的心思后,姑奶便托人从夏官营请了先生,先生说,明年是甲戌年,寿戏宜在正月初十之前唱完。于是便定下来从正月初七到初九连唱三天。先生还说,启于七星高照,止于九九归一,太爷便会因此长寿。

“一定要让子清回来。”太爷对准备再次赴昌黎的三爷说:“就说我请他,不仅唱戏,还有其他的事情,他务必到场。”太爷没说是什么事情,大家心里直犯嘀咕。

三爷这一次是带着梅连春一起去的。梅连春虽说是家里的长工,但自幼与父亲一起长大,两人感情笃深。

这一次父亲妥协了,在家里所有的长辈中,他最在乎的就是三爷了。三爷忠厚老诚却不失精明。他平时不善言谈,但讲起道理来丝丝入扣,加之梅连春耐心规劝,父亲终于答应腊月二十七回唐庄。梅连春恐生枝节,连忙说:“到时候我赶车来接你。”父亲摆了摆手:“我说到必做,谁也不必再来了。”

徐维廉在得知此事后对父亲说:“你是唐家的长房长孙,这样的事情不但要去做,而且要做好。农民的问题是几千年积淀下来的,你想逆行,谈何容易,弄不好会让乡里笑话的。”他拿出一张自己的名片说:“地方上有事,你可以拿我的名片找迁安县的李子韩,他是那里的县长,我和他有一面之交。”

腊月二十七,父亲经滦州来到迁安县城。这时的迁安已与冀东各县脱离民国政府的实际管辖。在日本人的操纵下,汉奸殷如耕成立的冀东自治政府,让这里的百姓无所适从。看着沿街商铺里堆积的走私日货和三两日本浪人那放荡不羁的身影,父亲心情之沉重难以言表。

县政府的大院在正街十字路口的西侧,尽管已经是民国年间了,百姓仍管这里叫县衙门。父亲进院后说明来意,门房便示意父亲敲开了县长的房门。

上任不久的李子韩是河北吴桥人,父亲递上徐维廉的名片后,李县长即令下人端茶伺候,父亲遂表不安:“今天见李县长,是有事劳烦您帮忙的。”李县长忙摆手说:“维廉兄托办的事情,我岂能怠慢。唐先生尽管直说,在下定尽力而为。”

父亲将太爷唱戏的事情说罢,不无忧虑地道明来意,无非是眼下时局动荡,冀东一带常闻绑匪横行,然太爷祝寿族命难违,三天大戏又逢正月,方圆百十里乡邻亲友定会纷至唐庄,治安问题着实令人担忧。万一有人被绑,庄户人家实难担待,望县长能派些治安人员前去维持,所需费用自由太爷担负,等等。

李县长闻之沉思片刻便表示倾力相助。不过他也再三强调,眼下冀东一带日本浪人时常滋事寻衅,挑惹事端,望父亲遇事千万谨慎,万不可义气行事。他无可奈何地对父亲说:“虽说身为一县之长,但在日本人眼里,我也不过是个牌位,唉,回头见到维廉兄,千万替我多说几句,为了养家糊口,我也是万不得已呀。”

暮色苍茫时分,父亲在通往唐庄的土路上,见到了站在那里等了一天的叔叔。

“哥!”叔叔兴奋地喊着,眼睛里含着激动的泪水。

望着叔叔苍白消瘦的脸,父亲心里突然觉得万分惭愧,一年多来,自己在燕京大学里书生意气,挥斥方遒,而故乡这可怜的同胞骨肉,却一直孤苦无援。望着叔叔,父亲毅然做出了一个让自己都感到吃惊的决定:“子洵,这次哥是回来接你的。”

“上哪儿?”叔叔惊讶地看着父亲。

“跟哥闯天下去!”

叔叔惊呆了,他站在那里,浑身一激灵:“哥,你说话算数?”

父亲决然地说:“算数。”

叔叔“哇”的一声哭了。

进村之前,父亲叮嘱叔叔这事千万不要声张。

“哥,你又变卦了?”

“没有。你听话就是了。”父亲搂着叔叔的肩膀:“子洵,就是要饭,哥这回也要把你带出去。”

“那我嫂子呢?”叔叔突然问。

父亲沉默了半晌:“她的事,你就别管了。”

听说春莹(父亲的乳名)回来了,一家人全都挤进太爷的屋子里,朱氏没有过来,她多抱了几捆柴,填进厢房的灶膛里,火光映在她脸上,像映在一口幽深的古井里。

爷爷抱着范氏刚生下不久的儿子挤进屋来:“让你大哥看看,你三兄弟,叫三多。”

二爷在一旁撇了撇嘴:“一多儿子二多福,三多麻将等着和,哈哈!都成你们家的了。”

四爷插嘴问父亲:“春莹,燕京念得好好的,怎么又退回昌黎,教上书了?”

父亲瞥了爷爷一眼:“眼下不少穷学生,念书的时候都不用爹妈的钱,自己挣钱养活自己,这叫勤工俭学。”

二爷阴阳怪气地笑了:“是呀,再大的家产也搁不住造啊,就凭你爷爷,到老了,还养不起个上学的孙子,笑话。”

爷爷刚想瞪眼,只听坐在炕里的太爷用力咳了一声:“中了,老娘们儿都回屋吧,你们哥儿几个留下。来,春莹上炕。”他让父亲坐在自己的身边,开始谈到了唱戏的事情。

三星打横的时候,全村的驴都叫了,远近呼应着,让父亲又回到了童年时代。爷爷和叔叔们都回屋了,太爷问父亲:“你媳妇呢?我怎么一直没看见她?”父亲忙着为太爷焐被。太爷又说:“你回屋吧,我自己来。”父亲却说:“我就在这儿睡了。”太爷愣愣地看着父亲,半天没说话。

躺下吹灯后,祖孙俩一直沉默不语,很久,黑暗中传来太爷一声长叹:“唉,你爹把你的媳妇说早了……”

说到唱戏,冀东一带唱的并不是京剧,而是一种叫“莲花落”的地方戏。因为这种戏大都是在野外搭起戏台来演,所以乡下人又叫它“野台子戏”。后来几经改进,就成了今天的评剧。

“莲花落”与京剧从行头和扮相都有相通之处,但其道白吐字没有京剧那么雅,也没有河北梆子那么糙,所以深受华北甚至东北一带的百姓所喜爱,连外国人都说它是“中国的歌剧”。历史上,冀东一带即是“莲花落”的发源地,及至二十世纪初,单迁安一县的“莲花落”戏班子,最多时竟达七十余家,成了“莲花落”的专业县。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最卖座的要数金鸽子班。他们北上哈尔滨、佳木斯、穆棱,一九三一年进北平大栅栏广聚德戏院演出,几乎场场爆满。

太爷此番唱戏原本就盯上了金鸽子班,不料爷爷进城打听后才知道,这一回人家飞得更远,竟去了俄国的海参崴。爷爷只得当下便和北孙班定了契约。接着又去卜官营,定了门海班。

定两个班子是爷爷自己临时做主的,他觉得没请来金鸽子班有点没面子,于是索性请两台戏班子唱对台戏。

太爷没埋怨他:“两个班子更好,让他们台上打擂,看谁更叫座。”

二爷在寺后张家棚铺一下子就定了八十桌的杯盘碗筷。张家棚铺是迁安全县久负盛名的租赁铺户,专营婚丧娶嫁、庙会搭台等大型活动的物资租赁业务。三十年代是张家棚铺的鼎盛时期,无论红轿蓝轿、棺罩孝衫、苇席餐具一应俱全,唱戏搭台的台板、台桩、杆绳,照明用的宫灯、汽灯、楼子玻璃灯等应有尽有。听说是唐庄的唐开欣唱寿戏,张家掌柜的答应只收两折的费用,其余全算是他孝敬老爷子了。

太爷得知后笑着说:“我一猜他就要不了多少钱,光绪十八年那会儿,张家棚铺欠我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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