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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寿戏(2)

三爷那些天可忙坏了,他先打发人向所有该请的亲戚朋友都发了帖子,随后便让梅连春跟着他,沿唐庄北街挨门挨户帮人家收拾空房,搬柴烧炕,已备待客。那些天,堆放在后街壕坑边上像山一样的柴火垛,眼瞅着就下去了一大半。太爷走到那儿感慨地说了一句:“搬了,搬了,搬了了,省心了。”

父亲一直住在太爷的屋里,这让太爷很焦虑。他让爷爷劝劝父亲,可爷爷扭头就走:“我劝不了他。”

农历甲戌年是父亲的本命年,朱氏事先为父亲做了一条红腰带,可父亲这样冷淡她,她也就没拿出来。

对于父亲,爷爷屋里的范氏一直敬而远之。起先她曾想讨好父亲,但父亲一直冷着脸子不理她。她知道叔叔一定会告她的状,但因父亲在,她只能将怨恨记在心里:“看你哥走后,我怎么收拾你。”

父亲回来的第三天,朱氏就回娘家了。弄得一大家子人挺郁闷,直到开戏的头天后晌,朱氏才回来。晚上,一大家子刚准备开饭,那朱氏突然走进太爷的屋里说:“爷,爹,各位叔都在,我想让他对着大伙儿说句明白话,这日子他还想过不?”

一屋子人顿时沉寂下来。父亲站在地上,脸上毫无表情。爷爷刚要发话,只听太爷干咳一声:“春莹屋里的,我知道你心里憋闷,可你也知道,明天我唱戏,一唱三天,你们的事,现在提不是时候。自打过门来,我从来没说你一个不字,你要是还在乎我这张老脸,就先回去吃饭去,中不?”朱氏低头站了片刻,扭头就走了。

正月初五,在冀东乡下俗称“破五”,是接财神的日子。这一天,家家都不能用生米做饭,亲朋之间也不能走动,“年”在这里画了个句号。然而,对于太爷一家人来说,这一天却是紧张、兴奋而漫长的。在二爷的监督下,在离村庄不远的还乡河北岸高坡上,一座大戏台平地而起。唐庄北街几乎被席棚覆盖。从张家棚铺运来的杯盘碗筷堆满了跨院,一大群妯娌媳妇孙男娣女,老院跨院跑前跑后忙个不停。

刚过晌午,随着庄西传来一声响鞭,门海班的五挂大车率先进了村子。全村男女老少立刻围上前去,争着辨认谁是“水仙花”,谁是掌柜的门老板。不到一个时辰,北孙班的人马也到了。一时间人们呼喊着,“碧月珠”、“珍珠花”、“天下红”这些在当地百姓中如雷贯耳的艺名,整条北街像开了锅。

太爷一直坐在炕上。班头儿递上来折子后,太爷点了北孙班的《盗金砖》、《绿珠坠楼》、《保龙山》和《高成借嫂》,点了门海班的《桃花庵》、《呆子报》、《大赶船》和《夜审周子琴》。父亲对两个戏班子的老板说,考虑治安问题,不演夜戏,但酬金不变,两位老板连连道谢,表示一定卖力以报东家。

日头偏西时,一队地方警察风尘仆仆地出现在村口,他们个个荷枪实弹,煞是威风。父亲赶忙上前,与领头的握手寒暄,那人随身还带来了李子韩给太爷写的一幅寿幛。站在旁边的爷爷,一下子有点儿懵,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有这么大的章程,他立刻意识到,应尽快和他这个忤逆不孝的儿子缓和关系。所以当晚有人告诉他,村中央大槐树底下有人支起赌棚后,他赶紧跑过去压着嗓门冲人家说:“时下禁赌,让当兵的抓住,谁脸上都不好看。”他心里最清楚,春莹为了劝他戒赌,曾和他翻过好几回脸。

人定后,四个爷爷和父亲回到太爷的屋里,太爷显得很激动:“八十了,唱一台戏。”他独自喝了一小盅贯头山老酒,摇了摇头:“一是要告诉乡里,我唐开欣这一辈子虽然没取得什么功名,也没落下什么骂名。二是告诉你们,这一大家几十口子,一口锅里吃了这么多年,你们的爹我也算是尽力了。”说到这里,老人的话音有些颤:“庄稼人向来以务农为本分,今后你们还要好自为之呀。”他抹了把脸,转过身去:“都回屋吧,回吧。”

四个爷爷面面相觑推门出屋,只二爷嘟囔了一句:“大正月里,我听咱爹这些话,怎么有点瘆得慌呀。”

开戏的那一天,太爷并没有去听戏。包官营的马荫轩来了,他是父亲特意请来给太爷画像的。马荫轩是父亲昌黎汇文的同班同学,高中毕业后,考上了上海美术专科学校学习油画,眼下正值寒假在家,就让父亲叫来了。马荫轩用自行车带来不少“行头”,他把画架支在太爷的正屋里,让老爷子坐在靠板柜的一张老榆木的太师椅上。这些天,太爷有些疲惫,但他仍将一头银色的长发,整整齐齐地梳向耳后,让三奶找出那件钴蓝色的棉袍穿在身上,坐下后不久,他便心平气和了。

父亲一直坐在一旁,望着与自己隔辈的这位老人。他记得小时候太爷曾经说过,嘉庆年间山东大旱,太爷的太爷家满门几近饿绝。只兄弟俩挑着一副扁担,顺着通往关外的黄尘土路,逃荒到了迁安。那时的迁安地广人稀,在还乡河边上,兄弟俩看中了一片荒地,一打听,地都有主,只是无人耕种,便决定卖身种地,留在了这里。当时只庄西头的高坎上有一处残垣断壁和一个倾斜的石臼,听人家说,那是高丽人留下的,唐王征东时把高丽人赶走了,这里也就撂荒了。

二百多年过去了,唐庄现已是迁安城东一座远近知晓的大村落,而太爷也到了耄耋之年。望着眼前这位忽然变得如此陌生的老人,父亲终于明白太爷为什么执意要唱寿戏了。八十岁了,他要让四邻乡里都知道,他唐开欣一家老少几十口子人,今天仍如此和睦富足。他要让他的儿孙都记住,这个大家族永远是一个牢不可破的整体。

一阵琴声鼓板,伴着高亢婉转的戏腔从村北的还乡河边传来。父亲鼻子一酸,眼前的太爷变得模糊了。

三天大戏之后的第二天晚上,吃过饭后,太爷把老院上下的男女老少都招呼到他屋里,女人们挤不进来,就都站在堂屋。朱氏一直站在当院不进来,三奶拉她,她也没给三奶面子。

太爷坐在炕里眼睛微闭着,像是一直在等谁。少时,院子里传来野河峪石老胥的声音。石老胥是姑奶的公公,一向与太爷交情笃深,是老院最受敬重的亲戚。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庄上学堂里教书的李先生。两人挤进屋后,石老胥大声抱歉说:“来晚了,让大伙儿久等了。”屋子里立刻鸦雀无声,几乎连大一点的孩子都知道,老爷子要分家了。

石老胥和李先生在炕里坐定后,太爷睁开了眼睛:“今天分家。”他环顾一下自己的儿孙,声音虚弱地说:“该说的,那天晚上都说了,现在我说怎么个分法。”他顺手从被窝垛里抽出一个账本来:“春莹,给大伙儿念吧。”

这是一本太爷用小楷书写的分家清单,它记录了几代人辛苦积攒的全部家产,包括土地、房屋、车马、农具、织机、存粮,甚至包括院子前后的树木,圈里喂养的猪羊,林林总总,分得清清楚楚。

太爷一生长于经营,豪爽仗义,在庄里很有威望。太爷一向善待雇工,平日早午两顿饭,太爷与四个儿子及所有长短雇工先吃,油水也大一些。待下地干活的人吃罢,女人和孩子才能靠前儿。这个规矩几十年不变,因此雇工们都肯卖力气,家庭收入自然好于别人家。及至分家前,太爷共有土地二百五十亩,在唐庄首屈一指。而如何将这二百五十亩地公平分摊,让只靠土地养家糊口的四个爷爷顿时屏住了呼吸。

太爷把所有的土地按平原坡地、好地薄地、旱地水浇地,运筹分成五个等份,一份五十亩。

父亲念到这里,太爷开始说话了:“这些年来,我和你们哥儿四个一样,也是起早贪黑没时没晌,所以和你们一样,这五十亩地该是我的养老地。另外,春莹自上大学后,他爹就再没给他寄过钱。如今,他不得不回昌黎教书,这传到外人的耳朵里,就和抽我嘴巴一样。所以,我要从这五十亩养老地里,抽出春莹念书的学费钱,也算积点功德,对得起祖宗。”

父亲没作声,其他人也沉默不语。

“这么分中不?”太爷声音不大地问。

四个爷爷仍默不作声。太爷瞥了大伙儿一眼:“今天亲家和学堂先生都来了,从明天起,你们兄弟四人就要自起炉灶,各奔前程了,有话现在说不晚,待会儿白纸黑字一按手印,就没人再听你们放屁了。”

二爷终于忍不住了:“爹,你这么大岁数了,留这五十亩养老地,是自个儿找人种,还是跟我们谁伙着种?”

太爷反问他:“你说呢?”

二爷拧了一下眉头:“我知道还问你?”

太爷看着四个儿子都睁大眼睛想知答案,便对石老胥笑了:“我就知道,我这五十亩养老地让他们闹心。”他回过头来对四个儿子说:“我一辈子做事,从未违背常伦,这五十亩养老地,我跟老大伙在一起种,谁还有话吗?”

爷爷刚想说同意,却被三个弟弟的眼神逼住了。屋子里死一般地静,还是石老胥打破了沉默:“没话了?李先生,写!”

第二天,在散伙饭上,四个爷爷都喝多了,他们有的哭有的笑,各自的酸甜苦辣溢于言表。

朱氏一直再没有发话,几天来家族发生的巨变,让她一时拿不准自己该怎么办。她把给父亲做的那条红腰带交给了三奶,让三奶转交给父亲。三奶交给父亲时说:“本命年,邪气重,这可是你媳妇的一片好心。”父亲却说:“我这个人自小犯邪,系什么都白费。”三奶捅了一下父亲的脑门:“你呀,咋这么拗。”

临回昌黎的头一天,在太爷屋里,父亲把爷爷和叔叔同时找来了。

“明天我就要回去了,我这次要把子洵带走。”

太爷和爷爷都惊呆了。叔叔站在那里,嘴唇一直在抖。

爷爷困惑地问父亲:“带子洵走?上哪儿去?”父亲说:“先上汇文念书去。”太爷问:“你上秋不是回燕京吗?”父亲说:“走一步算一步吧,无论如何,子洵不能总在家里洗尿布。”父亲的话让爷爷很没面子,他望着太爷,不知如何是好。太爷却问:“子洵,能像你哥那样,混出个人样儿来吗?”叔叔憋红了脸,大声地说:“能!”

范氏听说叔叔要跟父亲去昌黎,高兴得差点儿从炕上蹦起来。打从过年不到半个月,范氏就沉浸在意想不到的满足之中。分家时自己当家的得了两份土地,虽说这之中还有一半归太爷所有,但老人已是风烛残年,分明来日无多了。如今最让她记恨的父亲,又带走了与她那三多儿子分家产的叔叔。“谁说本命年不好。”她得意地对爷爷说:“今年就是我的本命年。”

春天来到的时候,爷爷常抱着他的老儿子三多,站在老院门楼前晒太阳。每当有人从身边走过,他都会冲人家说:“看见了吧,我们家三多可是个有福之人,他哥在外头当大官,我们在家里等着,就是等老爷。”

从此以后,“等老爷”的外号就传开了。三叔直到死,也没能摆脱这“等老爷”的阴影。

分家的第二年秋天,我太爷就过世了。丧事办得极其简单。父亲借奔丧之机,与朱氏了断了夫妻关系。不过朱氏大闹一场后,却没有回娘家,她始终执意住在爷爷家里。直到十四年后土地改革,朱氏才被当作地主的浮财,分给了北街西头一个无地的光棍儿。

“文化大革命”时,我和母亲、小妹随父亲被红卫兵遣送原籍务农。那年冬天为了盖房,我去邻县卢龙的潘庄赶集,在柴市附近,遇到一个卖松木椽子的老人。那是一个硬朗干瘦,牙齿焦黄不齐,一看就知道是抽了一辈子旱烟的人。他的独轮车上捆了二十多根松木椽子,六棱见线,笔杆条直,十分地道,价钱也实在,我很快便和他成交了。

钱货两清后,他忽然问我:“你不是本地人吧?”

“我是迁安城东唐庄的。”我答。

“唐庄早些年有个叫唐开欣的,你听说过吗?”他问。

“唐开欣是我太爷,我是他的长房重孙子。”我答。

“哎哟!”老人一拍大腿,立刻说起甲戌年初的那台大戏。一时间,锣鼓齐鸣,丝竹骤起,但见宫灯水袖,武生花旦,刀枪剑戟,军警青衣,寿幛席棚,大块炖肉,一并涌来……

告辞时,老人终于平和下来:“唱戏那一年,没等完秋,我二叔就带我参加了樊永春领导的京东游击队。我娘不让我去,说是我本命年。我没听。眼瞅着快熬到正月了,没承想队伍在青山口还是让汉奸队给围住了。我这手就是让炮弹给炸残了,没法儿打枪了,人也都散了,我就回家了。”

说着,他伸出右手,食指果然只剩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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