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对于经常在实验室吃住的艾瑞,能回趟家享受和老婆的温馨枕边话,似乎又回到二十年以前。而那个时候,新婚燕尔,两人如胶似漆。而今的两人,那份夫妻情谊虽然固若金汤,但因聚少离多,两人纵有万语千言,也无法一吐为快。
月光守护在这幢精致的房子外,透过窗帘的缝隙,献给主人,更添一份浪漫。屋内再也没有百合花香,再也没有黛西烦躁不安的犯病情景,这一刻如此和谐,也许是今夜美丽的月光,再次送上那份多年前的初见。
多日不见,艾瑞将埋藏多日的心事分享给老婆,一并处理家里当前的琐事,其中的头等大事便是围绕女儿展开。
“艾米拉的年龄到了该解决她的个人问题的时候了,我想早点完成项目,多陪陪你。这么多年,我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我没关系,只是委屈了艾米拉,从小受我影响,性格转变太大,我觉得对不起她。有时候心里很明白,但后果已经这样了,我不知道怎么跟她缓和这么多年的矛盾……”黛西说着说着,有些哽咽。
“等她有了家庭,就会理解,一切都会好起来,你别担心这些问题,我知道你们母女有些话题无法沟通,我会找机会和艾米拉讲,唉……”艾瑞又想起迈克白天找自己说起安迪的事,不由感叹。
“艾米拉真的要和迈克解除婚约吗?”这个问题似乎不仅仅是黛西的难题,也是艾瑞的,甚至在一段时间也是艾米拉的。
“年轻人的事,由他们去决定吧。”艾瑞语气里似乎预示着一种对艾米拉的偏爱。他知道艾米拉和杰森越走越近,而迈克似乎已经远离艾米拉的视线。作为父亲,他不想再干涉女儿对于追求爱情的选择。
“艾瑞,女儿的婚约可是经过双方的父母,这件事是不是你去和老迈克谈一谈,虽然是孩子的事,但当初可是我们双方父母同意的,如今也不能因为艾米拉一个人的想法就不闻不问了。”黛西的说法似乎也合情合理。
“也对,凡事都得有个了结。这事让我苦恼了很久,我会亲自找老迈克谈一谈,希望他不要和他的儿子一样。这个迈克……”艾瑞再次表现对迈克白天的不满。
“迈克怎么了?”
“迈克对杰森很有看法,三番五次地想通过我了解杰森的来历,我看是职业病,看着谁都有问题。”
“也许是看见杰森跟艾米拉走得太近,迈克这孩子自幼父母离异,跟着父亲长大,性格里难免有些刚性。有机会我跟他聊聊,希望他不要怀恨艾米拉。”黛西最终还是担心女儿会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他们虽然没有了原来的感情关系,但两人还是同事关系,大多数还是在一起,有老迈克在,应该不会有问题,你别担心了!”
“从小我给女儿带来了那么多伤害,这种自小造成的伤害在她心里生根发芽,很难抹去,你说我该怎么跟女儿沟通,让她忘掉那些记忆中的伤害。”
“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你不要再为此难过。她的性格比较突出,也跟我这个当爸爸的有很大关系,没有给她很好的教育,还让你受了那么多苦。”艾瑞安慰老婆。
“我想为她今年的生日办一个小型的音乐会……”
艾瑞迟疑:“你的身体是否允许?生日可以换种方式,举办音乐会就得邀请客人,人多就会有场面,怕你太辛苦。”
“没关系,我们年纪越来越大,我想在我身体允许的情况下,为女儿做点儿事,也算我对她的弥补,自从她出世后,就没有给她办过一个像样的生日聚会。”
艾瑞听得心酸,搂紧了老婆:“那就按你说的办!”
黛西幸福地依偎在艾瑞的臂膀下。
“有些事就让杰森帮帮忙,为了给艾米拉一个惊喜,先不要透露音乐会是为她特意举办。在音乐会当天我来告诉她。”
黛西犹豫了:“不希望女儿能原谅我,只希望她能忘掉那些童年不堪的回忆。”
“她会明白的……”艾瑞苍白的回复,让黛西听出了丈夫那份疲惫。
夜深人静,窗外不时传来几声鸟鸣,随着艾瑞均匀的呼吸,让这个夜晚再次回归平常。但这份宁静仅限于此。
也许是因为艾瑞回家的原因,有人趁机潜入实验室,顺着实验室的走廊,蒙面人来到一间办公室。他拿起办公桌上艾米拉和杰森的合影,若有所思。接着,他将事先准备好的窃听装置娴熟地装入桌上的电话机。很显然,这里正是杰森的办公室。来人打开杰森的电脑,插入存储器,在一番搜寻后,将需要的资料拷贝而走。
走廊一头,杰森正朝着办公室走来,蒙面人听出走廊的脚步声,急忙关闭电脑躲藏。
杰森推门而入,有所警觉地看了看依然亮着的台灯,杰森看了看电脑,并用手摸了摸台灯的温度。随后关好门,再次回到电脑前取下键盘上一层透明膜,借着灯光的角度,仔细观察。
蒙面人躲在角落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似乎已经明白杰森对此早有预防。为了不让自己的指纹落入杰森之手,蒙面人在杰森即将离开时,出手打晕了杰森,并从杰森的怀里掏出装有指纹贴膜的水晶盒,匆忙离去。
而此时,除了实验室发生的变化,艾米拉也趁父母熟睡,悄悄走出家门。
对面楼层的监视者听到一阵报警声,忽然从梦中惊醒,再次回到监视设备。只见监视画面里艾米拉在夜色下四处张望,随后开车离去。监视者急忙凑到望远镜前,发现艾米拉开车拐出视线。他揉揉惺忪的睡眼,做好笔记后,拿起了电话……
艾米拉所到之处,正是环奇制药的大楼。艾米拉拿出那张磁卡,试探性地一刷,门禁的通行灯亮起。艾米拉好不容易穿过第一道门,不知是何缘故,一阵急促的警笛声,打乱了艾米拉当晚的所有计划。艾米拉急忙靠近窗户,推开后发现楼下停着几辆警车,在耀眼的警灯前,多名警察蜂拥围住大门。艾米拉自知已经暴露,只好再次返回。她急忙绕到侧面,放下逃生绳索,顺利离开环奇的大楼。
艾米拉上车后,电话响了,艾米拉接通电话:“杰森,怎么是你,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你快来实验室,有人进了实验室。”杰森捂着头,表情痛苦。
听到杰森出事,艾米拉急踩油门,赶往实验室。
在实验室,艾米拉见到了杰森:“你没事吧?”
杰森摇头:“我没事,没想到有人深夜潜入实验室,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艾米拉检查了杰森的伤势,见杰森并无大碍,开始询问事发过程:“你当时在干嘛?”
杰森迟疑地回答:“跟每天一样,深夜我都会检查一遍各个办公室,发现我的办公室忘记了关灯,没想到在我离开的时候被人打晕,醒来时就躺在地上。”
艾米拉并不知道,杰森告诉艾米拉的时候省略了一个环节。
“应该不是针对你来的,如果是针对你,他会要了你的命。”艾米拉环视办公室。
此时的蒙面人坐在车里,听着艾米拉和杰森的对话。
艾米拉灵机一动,取下手表,利用特有的信号检测性能检查办公室的各个角落。艾米拉拿着手表在办公室绕行一圈,发现手表在离座机附近的时候发出干扰报警。艾米拉收起手表,拔掉电话线,将电话摔碎,在电话的听筒里拿出一枚微型窃听器。
蒙面人的监听耳机里,信号中断。
杰森上前问:“窃听器?”
艾米拉只是点点头,并未多说。
“会不会还有别的窃听器,到底是什么人,他们到底要干什么?”杰森有些紧张。
艾米拉将窃听器装了起来,杰森却更加疑惑不解。两人走出办公室,杰森似乎想起什么,急忙搜自己的兜,当他发现兜里的东西不翼而飞时,眉头紧蹙。
“今晚的事先不要让我爸爸知道……”艾米拉临走的时候嘱咐杰森,杰森似懂非懂地点头答应。
翌日清晨,黛西送走了丈夫和女儿,她站在原地,看着已然消失的汽车,久久不舍进屋。
艾米拉似乎完全忘记了昨夜发生的事,和父亲交谈甚欢。
艾瑞对女儿说:“艾米拉,你小的时候受过妈妈的伤害,她年纪大了,由于常年患病,精神状况越来越糟糕,你有时间多陪陪她,不要让她再生愧疚感。她虽然不能请你原谅她过去对你的伤害,但她内心很想得到你的理解。”
“爸,我明白,最近任务比较多,我会抽空回家陪妈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