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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生死逃亡

这一路,异常艰苦。

夫妇俩披斩荆棘,攀悬崖,跨沟壑,风餐雨宿,栉风沐雨,还得随时提防山林中的野兽。半个月后,夫妇俩终于一脸疲态地来到了半僧人所指的小山村。

经过打听,这个小村庄就是刘村,村民清一色的姓刘。刘村不大,只有二三十户人家,大都以打猎为生。最近几年,山里的猎物由于过度捕杀,数目已经大大减少。村里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不愿意整天在山林中来回奔波,开始在外漂泊。因此,只有一些老弱病残留守在村里,刘村显得有些空荡。

凌根先是找到了刘村的村长刘霸。刘霸见他们夫妇俩一副穷酸相,特别是凌根,由于这几日只顾赶路,身上的衣服都被划破了,显得极其狼狈,有些反感,一心想打发他们走。

凌根什么没有说,立即从口袋中掏出钱来。刘霸见这个臭烘烘的外乡人还不是一般的叫花子,当即刮目相看。他接过钱数了数,勉强点了点头。夫妇俩由于不再行走江湖,终于过上了过安安稳稳的生活。

一晃二十年过去了,当年还是在襁褓中哭声响亮的凌风,此时已是一个英俊的青年,而凌根夫妇,也已年老体衰,头发花白。而对于半僧人二十年前说的那番话,似乎在一家三口幸福美满相聚的时光中慢慢淡却。直至凌风和刘霸的女儿刘紫萱相恋,遭到了刘霸百般阻挠,凌根才猛然想起半道人所说二十年之后的血光之灾。

本来,他们完全有机会和时间从刘村逃走,半僧人的一番警言,为了儿子能逃过此劫,更是不希望儿子和刘紫萱就此分手,凌根夫妇都选择了忍让活受罪,他们甚至想到了不惜用命来换取儿子的平安。

当凌风娘把刘胡扑倒在地时,最先清醒过来的还是刘霸。他见一个老婆子竟然深藏不露,和他死去的丈夫一样,都是身怀绝技的高人,瞬间就变得警戒起来。为了避免自家人无谓的受伤,他立即招呼所有人把她团团围住,准备沿用偷袭凌根的方法,先消耗她的体力,然后趁她体力耗尽精神不集中时,给她致命一击。凌风娘刚开始还虎虎生威,几个回合后已经大汗淋漓。在生命的最后关头,他用身体死死挡住院里的大门,同时叫儿子快从侧门逃走。

凌风的出现,使得恶霸们像是已经苦苦等了数日快要濒临绝望的猎户,突然看到灌木丛中跑出来一头肥大的野猪,两眼立即放出精光,不约而同地都爬了起来。凌风娘没有时间和凌风去交待自己的后事,见地上的人都已经爬了起来,脸上的青筋突然就暴突,几乎是用已完全嘶哑的嗓子朝着凌风大喊叫他快跑。凌风知道再不跑已经来不及了,只得含泪忍痛拼命跑去。

体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刘兵,似乎对凌根一家人都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他狠狠地给已经摇摇欲坠的凌风娘来了一脚。可怜凌风娘都还没有来得及呻吟,就断了气。

凌风还在发疯似地狂跑,心“扑通扑通”跳得很厉害。跑了还没多远,凌风已感觉自己的双腿正在慢慢地发软,速度也是慢了下来。

恰在此时,紫萱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他一见气喘吁吁的凌风,隐隐约约地听到刘胡和刘兵地大喊声,立即就明白了七八分。她叫凌风往老林子里钻,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情况万分紧急,凌风也没有其他好的办法,只得按照紫萱说的办。

紫萱想到自己要是跑了,刘兵他们还会继续追下去,不知道如何是好。才走了没几步,就看见路旁有一个草垛,突然心生一计。她决定先躲在草垛旁,故意露出一些蛛丝马迹,造成凌风藏身于此的假象,好让他们在这里浪费一些时间。 等伪装好后,刘胡第一个追了过来。他看见隆起的草垛,心里暗暗偷乐,“凌风,你这个臭小子,栽倒我手上,我看你是死定了,快出来吧。”奇怪的是,刘兵叫了好几声,草垛中的人就是不肯现身。

刘兵有些发怒了,他看了看还在后面追赶而来的刘霸一干人,心里想到要是等他们赶来再处置凌风,假若刘霸心一软,答应放凌风这小子一条生路,那自己不是白忙活吗?只要凌风不死,就算是娶紫萱进门,可是她的心还在凌风那里,这该如何是好?刘兵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突然,他微微一笑,心生一毒计。

趁着众人还未赶到之际,刘兵举起明晃晃的尖刀,突然就朝草垛凸起处一阵猛刺。只听见极为惨痛地大叫一声刺破天空,瞬间鲜血喷就射到了刘兵身上。而刘兵一听居然很像紫萱的声音,当即就吓得脸色苍白,两腿一软就瘫坐在了地上。恰在此时,刘霸一干人也赶到。特别是刘霸,当他听到那一声凄惨的喊叫,也是脸色为之大变。

此时,满身是血的刘紫萱突然就从草垛丛中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伸出手指向了刘兵,“爹,我是紫萱,我是紫萱,你要为我报仇啊……”声音越来越微弱,话还没有说完,刘霸就上前接住了女儿的尸体,大声痛哭起来。

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刘兵,特别是刘霸,两眼就差没有冒出火了。脸上有些恐惧的刘蛋轻声问了问已经面如死灰的刘兵:“兵哥,紫萱……紫萱妹妹是你杀的吗?”

刘兵已经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如一具僵硬的尸体,一动也不动。

而已经暴跳如雷的刘霸发疯似的用双手狠狠地掐住刘兵的脖子,歇息底里地冲着他喊,“你他妈混蛋,为什么要杀死我的女儿?为什么?为什么?”大伙见刘兵毫无反抗,而本无血色的脸突然就变得红涨起来,见情况不妙,都纷纷过来拉住刘霸。大伙费了好大劲,才将刘霸拉开,而此时的刘兵已经气喘吁吁,差点就小命不保。

一时间,大伙都陷入了沉默中。过了好久,刘霸才抱着女儿渐渐冷下来的尸体,步履沉重地走回了家。刘胡和他的江湖小混混兄弟知道刘兵这次闯了天地的祸,而自己又是刘兵请来的,肯定没有好脸色看,便想一走了之。

“都给我站住!不抓到凌风,你们谁也别想走!”刘霸说完狠狠地盯着刚刚迈开步的刘胡,而刘胡已是一脸的惊恐,仿佛紫萱挨的那一刀出自他的手。刘霸轻轻放下女儿的尸体,叫一个江湖小混混送到自己家中。自己则走在了前头,望了望有些迷茫的天空。突然转过身来,声色俱厉地刘兵说道:“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你给我记好了,要是不把凌风那个小子抓到,所有的账都算到你头上。”

刘兵听这么一说,也不知道是喜还是悲,脸上总算有了表情。他点了点头,拍着胸脯发誓,“我要是不抓住凌风,决不活着回来见你。”

“我看凌风那个臭小子走不远,肯定是躲到老林子去了,咱们现在抓还来得及。”刘蛋摸着后脑勺,自信满满地说道。“刘蛋说得对,我看为了加快搜寻速度,咱们分组行动。”

刘霸一声令下,众人立即散开,从三个方向奔向老林子。老林子面积不大,向外呈辐射状延伸三四里地。再往外走,就是被刘村视为的禁地-鬼林。

说起鬼林,刘村村民没有一个不害怕的。人们对鬼林的恐惧,只是源于祖辈代代相传下来的一个故事。相传在蛮荒年代,刘村的祖辈就迁居于此。那时,林中野兽横行。每年七月十五月圆之夜,林中总会飘来一团黑雾。这黑雾非常邪门,要是鸟兽被困里面,不出几分钟,就会变成一堆白森森的尸骨,连肉渣都找不到。

好在黑雾的活动范围不大,而且每年只来一次。即便于此,还是引起了野兽的恐慌。渐渐地野兽都逃离出走,而黑雾活动的范围就成了名副其实的“鬼林”。鬼林的恐怖让村民都望而却步,不过就在数年前,有两个特别胆大的年轻小辈,在七月十五月圆之夜那天,带着火把和猎枪悄悄钻进了老林子。

当村民得知消息时,已经是第二天。村里的老人一听,就不住地唉声叹气,当时就断定这两个年轻人肯定变成了白骨。果然,几天后,村民放出去的猎狗从老林子里叼出来两个寒气逼人的人脑骷髅。

此后,“鬼林”就成了刘村真真切切的禁地

当凌风急急忙忙地跑到老林子后,发现这里并无绝佳的藏身之所,而且刘霸一干人一旦追来,将无逃生之路可走,自己必死无疑。思来想去,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刘村的禁地-“鬼林”。

凌风因是外来户,对所谓的“鬼林”也不是很了解,只是小时候听爹提起,这里是刘村的禁地,不得随便闯入。至于为什么是禁地,凌风就茫然无知了。他突然有一种冒险闯进去的冲动,可一想到这是禁地,必然有其可怕之处。正举棋不定间,身后就传来乱哄哄地脚步声,只听见刘兵破口大骂,“真他妈邪门了,老林子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还没有那小子的影子,难道那小子是土地公,钻到地底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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