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红时,她正在内地拍《天下粮仓》,出组之后,和圈里的人和事虽有接触,但因为接洽的大都是影视圈里的人或事,在内地,歌手和演员之间虽然不能说泾渭分明,至少影视圈不会因为你当红歌手,就买你的帐,而且红了没几天就跑到香江拍戏来了,因此,元翘翘对自己红了意识并不深。
但在香江因为歌手和演员之间的界限并不明显,所以元翘翘在剧组很是享受了一把当红明星的待遇,深刻的体会到了李联杰曾经说过的,在香江如果艺人不够红,屁都不是这句话的意思。
拍《初恋嗱喳面》不是她第一次来香江拍戏,但之前哪怕她靠《无人驾驶》在圈里有了一点名气,可剧组里大多数人仍不把她当回事,颐指气使,对她呼来唤去的,怠慢她,直呼其名,……都是常态;这次爆红之后,她再进组,身份立刻成了姐,哪怕她是剧组里年纪最小的,但工作人员依然一口一个“元姐”或“小乔姐”的称呼她。
不仅只有导演和剧组里牌头最大的曾至玮直接喊她的英文名字之外,而且她原来提前一刻钟到片场为拍摄做准备的正常行为,到了他们的口中都成了对工作敬业、勤快、认真等赞誉之词;就算迟到,根本不需要她解释,人家完全不以为意,甚至已经帮她找好了理由;而且干妈在剧组的待遇也不再需要她操心,没有人再装傻听不到她喊她妈妈,不再将其单纯的视作她的助理,待遇是剧组第二档,和摄影和灯光这两大重要部门的平齐,甚至还跑到她这里询问,如果她不满意,还可以改;……
让元翘翘形容的话,最初她来到香江,享受的待遇好比六七十年代的内地,她去百货商店买东西,售货员摆出一副爱买不买的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等她小有名气了,再去逛百货商店,就是那种去逛街,随便进了一家店,售货员虽然上前接待,但态度很普通,谈不上有多亲切热情;而现在她再去,就属于那种享受VIP服务,售货员殷切周到得不得了,店里的东西不能让她满意,立刻从其它的店里紧急调货,来满足她的那种。
如果她只是一个单纯的年轻的女孩子,她觉得她一定会在这种吹捧下觉得飘飘然,并且忘乎所以,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了,或许或做出什么不妥当的行为,从而成为媒体笔下那些年少成名,结果因为言行不妥而断送了星途,令人惋惜的一员。
但她不是,而且朱桂云也很清醒,所以剧组提供的待遇,她尽管全盘接受,却不会再额外提要求,以前她对工作和周围的人是什么样的一个态度,如今还是什么样。
当然,这其中可能还有身旁有一个让她害怕不已的曾至玮的一部分原因在里面,让她心惊胆战的同时,根本顾不上翘尾巴。
曾至玮虽然其貌不扬,名气不够响亮,但其实他在圈里根基颇深,势力很大,香江金像奖的举办时间在某一年和他的生日撞在了一起,而金像奖为了他的生日,竟然特意推迟了颁奖礼。
哪怕他利用他的势力往下压了不少消息,但香江的娱记和狗仔们依然为博眼球,而且他们身后也都是有倚仗的,所以,没少报道他的风流史,因此,元翘翘对他这个人印象最深的两点,一个是口无遮拦,一个是好色。
因为形象的缘故,曾至玮在影视剧中很少演好人,虽然不能说相由心生,可元翘翘在进组之后,每次和他碰面时,看到他看自己的眼神和露出的笑容,以及说话时那种滑腻腻的嗓音,总让自己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尽管他不像她在《小李飞刀》剧组时碰到的那位副导演那样,言行表现得那么露骨,可元翘翘觉得她或许有点杯弓蛇影,总觉得他心里不定盘算着什么坏主意呢。
在她不红,或不够红的时候,元翘翘来香江拍戏,如果时间上来不及回家,需要留宿的话,她和干妈是住在一起的,这次剧组本来是准备给朱桂云单独开一个房间的,但被她拒绝了,不是因为不想让母亲享受好的待遇,而是她心里害怕,所以强烈要求母亲和她一起住,并且还不是分床睡,而是母女俩是睡在同一张床上。
如果是拍夜戏的话,元翘翘要求朱桂云无论如何一定守在她旁边,不管别人让她干什么,都不要离开;如果不拍戏,不管晚上剧组里的谁邀请她出去玩,哪怕是导演和她说商讨角色,她都不去,全都拒绝。
朱桂云最开始没察觉,但后面看到她这个严防死守的模样,心中起疑,听到她再一次拒绝了导演商讨剧本的要求,一脸狐疑的看着她,“翘翘,出什么事了?
最近你处事和平时的你大相径庭,就算对方是男导演,往常如果导演想和你讨论角色,你不是都会答应的嘛,怎么这次却一再拒绝?
你这样做,会不会招来非议,比如红了之后耍大牌什么的?”
还没发生的,甚至可能不会发生的事,元翘翘不想说出来,让她跟着担心,半真半假的道:“妈妈,你多心了,没事。
之前我会答应,是因为我的年纪还小,而且剧情比较清水,就算晚上和导演讨论角色,也不觉得尴尬。
但现在情况不同,这次的戏感情戏比较重,晚上和男导演聊这个,不是很妥当。
虽然用未雨绸缪这个词有点不恰当,但作为一个女孩子有些事应该想到前头,要有保护自己的意识,所以我才会拒绝。
至于是否有非议,我不在乎。不管我是否红,都不可能让人全都喜欢我,有喜欢我的,自然也有讨厌我的,只不过我不红的时候,纵使有人讨厌我,也没人在意罢了。
况且,本身就是导演行事不妥,既然他在第一次晚上找我讨论角色,被我拒绝之后,就该明白,我不接受晚上见面这种邀约,可他既然没记性,那就怨不得我了。”
元翘翘真的是把篱笆扎得特别牢,一点缝隙都没给人留,可她忘了,有些事,真不是一味的防守就能行得。
这天下了戏,正准备和干妈一起回家的她被导演叫住。
听到电影的一大投资方,和还负责发行等相关事宜的影视公司的高层来了,让她过去见见时,元翘翘愣了一下,看着导演摆出的不容拒绝语气,以及不等她回话就转身离开的态度,伸手拍了拍干妈的手背,安抚好她,卸了妆,和干妈一起去了导演说的那家酒店。
推开包厢门,看到众星捧月一般坐在主客位置上的那个人,元翘翘忍不住愣在了门口,因为在座的这位是熟人,正是当初她第一次来香江拍《有时跳舞》,被宽姐带着来见马楚程,碰到的那位对她流露出垂涎之意的张总。
当时,因为她在宴席上没给他留面子,让他下不来台,这位可是放话跟她过不去,不仅给她使绊子,并且还搅和了她好几个资源,宽姐找人从中说情,又将她的年龄曝了出来,这事才算罢了。
没想到今时今日,两人竟然又碰面了,元翘翘看到张总看到站在门口的她,没说话,只是意味深长的对她笑了笑,并对她举起酒杯,然后呷了一口。
她扫了出席这次宴会的人一眼,见并不是如导演所说的,剧组所有人都来,连三分之一都没有,觉得今天这场宴会只怕宴无好宴,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身边的干妈,在心里思量权衡了半晌,还是迈步进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