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若溪不理会,径直往家走。
几个小子不愿意了,上来拦住姚若溪的路,“问你话咋不吭声?想挨打啊!”
姚若溪冷眼看着几个小子,锐利的眼神发出凌厉的冷光。上辈子她打小被村里的人欺负,奶奶经常拿了扫帚打到人家里。这辈子只她自己,她也绝对不再隐忍,让人欺负。
几个小子被姚若溪的眼神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只觉得往常胆小好欺负的小瘸子,啥时候眼神那么厉害了,竟然瘆的人心里发寒。
看姚若溪旁若无睹的走过去。一直在旁边看着的王元荣挑了挑眉毛,“是个带刺的,不好欺负啊!”
几个小子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被一个小瘸子的眼神吓的后退了,顿时有些尴尬的恼怒起来。
“不过一个女娃子,等我抓个天牛吓吓她!”
“还是去抓泥鳅吧!”王元荣嗤笑,转身带头走了。
王元荣家算得上村里的富户了,因为年纪大些,今年十岁,人又会玩,是村里的孩子王。他说了话,几个小子也就忘了姚若溪,跟着他一块走了。
走的下坡的时候,王元荣回头,正见到姚若溪的竹篮子掉在地上,她费力的捡起来,绷着小脸重新挎好,抹了把汗,不紧不慢的往家走。王元荣皱皱眉毛,这小瘸子好像变了,不知道弄一篮子薄荷是要干啥的!
姚若溪摘薄荷是要做薄荷酱的,摘了一筐子薄荷叶,洗干净,没有榨汁机,她就放在对舂米的对窝里砸碎了,用粗纱布过滤了一遍。又剥了蒜和两个小米椒也砸成了泥。
薄荷汁放在锅里煮过,等煮开,搅了点面糊糊倒进去,直到烧成黏糊的酱汁。加上调料拌一下,凉好就是薄荷酱了。
没有白糖和淡奶油那些,姚若溪做的是最简单的。
一股清凉纯粹的特别的味道,蘸着菜或者馍馍吃,清热又凉爽。
忙活完,看天不早,姚若溪就到后院摘了菜,准备做饭。
程氏睡醒闻着味儿过来,听说是薄荷酱,抹了点尝尝,没想到清爽又好吃,她正嘴里没滋味,拿了姚若溪洗好的黄瓜蘸着酱吃了两根黄瓜才停下。
“跟谁学的做这薄荷酱,还怪好吃的。”程氏觉得这个外孙女越来越怪异。会把奶水做成奶粉,竟然还会做这个好吃的薄荷酱。
“丢了点薄荷叶子放在蒜里砸的。”姚若溪淡淡的解释一句,就忙活着做饭了。
先是打了大半锅的面糊糊稀饭,做出来晾着,等晚上姚满屯他们回来,喝起来清清爽爽的又解渴。
最后炒了个青菜和茄子,黄瓜切成条,留着蘸酱吃。
全程下来,程氏都没有帮把手,把静养贯彻落实。
等天黑下来,姚满屯几个累的苦哈哈回来,姚若溪立马端了晾好的面糊糊稀饭出来。
洗了脸,一人喝了一大碗。
“姥爷!爹!锅里刚烧好的一大锅热水,你们先去洗洗吧!割麦子身上碰到麦芒,刺挠痒痒的很,又一身臭汗,洗热水澡最舒服了!”姚若溪拿着汗巾递给姚满屯。
“我在家……”程氏刚要说话,姚若溪截了她的话道,“饭我都做好了,洗完就能吃。”
程氏脸色刷的难看起来。
姚若溪眸光幽深的撇了眼程氏,淡淡的笑着。会抢功劳的不单王若萍一个小孩!
“我刺挠死了,热死了,我先去洗!”王若萍叫唤着,就要去舀水。
“你姥爷和你爹还没洗,你叫唤啥!?”王玉花比谁都想先洗,还是拍了王若萍一巴掌,让王三全先。
姚满屯帮着舀了热水,几个人依次洗了澡。一身清爽的出来。
吃了那薄荷酱,都说好吃。
姚满屯欣慰的看着姚若溪笑,摸摸她的头。
王三全看姚若溪的眼神带着审视,似是也发觉姚若溪的不一样,可还是那个人,一点没变。
吃完饭,王若霞和王玉花去溪边洗衣裳,一夜晾干,明儿个就能换。王三全则和姚满屯一块去了场里看麦子。
割掉的麦子都挑到了场里,家家户户都会有人睡在场里看着,一直到麦子收进仓里。
次一天程氏早早就让姚若溪做一碗薄荷酱,她帮忙看着小四。
姚若溪嘲讽的看了眼程氏,她照看小四本就是应该的,说的好像多大的馈赠和帮助一样。
只可惜姚若溪现在还小,又瘸腿,没办法一边干活好照看小四。
今儿个再摘薄荷,姚若溪又碰上了王元荣几个小子,几个人堵着她的路,上来就抢了她的竹篮子。
“小瘸子!说你摘薄荷干啥的,我们就把篮子还给你!”几个人都觉得被一个小瘸子眼神看看就吓到很没出息,过来找场子了。
“煮薄荷茶降暑。”姚若溪冷眼看着回了话。
几个人顿时觉得没意思了,又觉得气不过,转手把姚若溪的竹篮子扔坡下面了,“你自己去捡吧!”
姚若溪不想惹恼了这几个小孩,抓着她一顿打,慢慢的往坡下走。
几个小子在坡上嗷嗷叫着吓唬她,喊着要推她下去。
捡了篮子,姚若溪抬头看了眼那几个小孩,从另一边走回家。
王元荣觉得姚若溪那一眼是蔑视他们的,所以转了一圈之后他就说嫌热的慌,让那几个小子自己去玩,而他到姚若溪家来了。
程氏看到王元荣,立马笑着跟他招呼,“元荣啊!你们家麦子割完了没?”
“我们家地多,早着呢!”王元荣随口应着,神色带着倨傲。
程氏被噎了下,也就不吭声了。
“你不是说煮薄荷茶,这个做的是啥?”王元荣总觉得姚若溪说的煮薄荷茶是瞎话,没想到还真是。
“薄荷酱。”姚若溪把刚做好的薄荷酱舀出来。
“给我弄点尝尝!”王元荣闻着那个味儿特别的很,忍不住吸了下鼻子。
姚若溪看向程氏,见她点头,用个小碗给他装了半碗。
王元荣拿着黄瓜蘸着吃了,越吃越觉得好吃,端了薄荷酱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