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公:简之亦/女/20岁/学生
家庭的阴影
这几天我总是在想,我在感情上如此不顺,是不是和我的家庭有关?不是有个说法嘛,家庭的和谐度影响孩子日后的感情生活。这话虽然不绝对正确,但对我而言,却是真理。
我爸爸是个商人,头脑精明,外形俊朗,不仅很会挣钱,也很招女人喜欢。我妈也很漂亮,自从嫁给我爸后就辞去工作,做起了全职太太。在我五岁前,家里还算和谐。可随着妈妈渐渐年华老去,她的竞争对手便越来越多了,时常会有一些年轻漂亮的阿姨打电话找爸爸。
妈妈一定是非常爱爸爸的,她受不了那些莺莺燕燕的骚扰,经常和爸爸吵。爸爸嫌烦,干脆连家都不回。妈妈只能在家哭,我和哥哥也无能为力。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很多年,妈妈的精神状态一天不如一天,曾经那么爱漂亮的她,不再讲究穿什么衣服,梳什么发型,每天到了晚上就守在门边等着爸爸回来。爸爸偶尔回来一次,妈妈便激动地抱着他。可是,我在爸爸眼里看到的只有嫌弃、厌恶。直到有一天,爸爸回来很冷漠地对妈妈说出了“离婚”二字。妈妈似乎一直害怕听到这两个字,她仿佛触电一般,浑身发抖,哭着跪在地上求爸爸不要这样。爸爸不理,妈妈便缠着他哀求,终于把爸爸惹恼了,他对妈妈又是拳打又是脚踢,直到妈妈松手趴在地上不动。
妈妈醒过来后,眼神变得很空洞,眼睛直直的,看得我头皮都发麻。很快我和哥哥就明白,妈妈疯了。那是2003年,我还在读初中,哥哥已经成年,血气方刚的他看着可怜的妈妈,脸涨得通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咬着牙恶狠狠地挤出了一句话:“我一定要好好教训那个家伙!”
两天后,爸爸鼻青脸肿地回来了,他气愤地说哥哥太不孝了,竟然跑到他公司去打他,要不是看在他是自己的儿子的分上,他肯定要把他扔到派出所拘留几天。说完,他命令我:“把你妈的衣服收拾一些,等会儿把她送到医院去!”
就这样,妈妈被送到了精神病院,哥哥和爸爸打完架后便一去不返,孤单的我只好去了爸爸的另一个家。一个曾经完整的家就此支离破碎,我的心也从此伤痕累累。
爸爸的新欢是个年轻的女人,没有妈妈漂亮,也不如妈妈有气质,我看到她就觉得心里窝火,不想和她共处一室。于是我提出住校,只要爸爸每个月给我钱就够了。对我这个意见,爸爸和他的新欢恨不得举双手赞成,因为我就是个没人待见的累赘。临走前,我趁爸爸取车的机会冷冷地对那个女人扔下一句话:“别得意早了,你会有报应的!”说完我扭头就走了,把那张气得煞白的脸甩在了脑后。
可惜,这个诅咒还没在那个女人身上应验,倒先应验在了我自己身上。
由于家庭的变故,我开始成熟起来,什么事都自己去面对。在外人面前,我坚强、懂事,私底下我却常常因为孤独无助而偷偷哭泣。为了排遣心中的不安,我唯有拼命看书、做题,不想成绩突飞猛进,高考时发挥不错,考上了一所知名大学。爸爸知道后很是高兴,逢人就说他基因好,根本不用管,女儿也能考上一类大学,而且他还很自觉地增加了我的生活费。我知道,这并非爸爸突然关心我了,而是我的成绩给他脸上添了光。
落入了圈套
上大学没多久,就不断有男生追求我,可我认为,男人都是些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与他们为伍是我的耻辱。拒绝的人多了,我的傲慢清高便在校园里出了名。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哪里是清高,我是胆小,害怕被男人玩弄、伤害。
然而,我越是怕什么,什么就越会找上我。
2009年的暑假,我又是在姨妈家过的。姨妈因为我妈妈的事,非常憎恨我爸爸,但对我很疼爱,总是要我休息的时候去她家改善伙食,还要我平时如果不想去爸爸那儿,就住在她家。于是,这几年来我去姨妈家的次数远远多于去爸爸家,我和表哥关系也很好,他待我像亲妹妹一样。有一天中午,姨妈家来了客人,可姨妈和表哥都在睡觉,我只好接待了这个客人。这人是个年纪和我相仿的小伙子,长得挺精神。一见到我,他显得有点惊讶地问:“你是谁啊?”一边问,一边用眼睛上下打量我。这哪像客人?我被他看得有点生气了,问他:“我还没问你是谁呢?”说完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倒好,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脱了鞋就进屋坐下,还哈哈笑着说:“你一个女孩,干吗这么凶啊?”我不想理他,可又不好放他在客厅不管。正尴尬着,姨妈和表哥被我们说话的声音吵醒了,表哥一看到他就说:“哟,钟廉来了?”接着就介绍道:“这是我小舅子钟廉,这是我表妹简之亦。”“原来咱们是亲戚呢!”钟廉一脸坏笑地看着我说。我懒得理他,扭头进屋了。
当天晚上,钟廉就给我发来了短信,说既然咱们是亲戚,就应该和睦相处。我知道一定是表哥把我的手机号泄露给了钟廉,可我依旧不理睬他,他也没再骚扰我。
原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不料一周后,表哥忽然问我:“听说你想和钟廉谈恋爱?”我惊得差点跳起来,说:“谁说的?”表哥表情怪怪地看了我一眼,说:“好几个朋友都问我,说钟廉跟他们说我表妹喜欢他,总是缠着他。你真的喜欢他了吗?”我听完后竟然一点都不生气,笑着说:“这人真是搞笑,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记得!”表哥撇撇嘴说:“这家伙还说你配不上他,简直胡扯嘛!”
钟廉居然说我配不上他?他凭什么这么说,我可没看出他有什么比我优秀的!越想越觉得不服气,我瞬间放下了自己的防线,决定和这个钟廉较量一下。于是,我给钟廉发短信,质问他为什么在外面造谣。短信一发出去,他的电话就来了,说他这是没办法,不这样做,我怎么会理他。我被他气得笑起来。
就这样,我和一个曾经看不顺眼的男生谈起了恋爱,也就此陷入了痛苦与伤害中。
钟廉比我大两岁,中专毕业后断断续续打过一段时间的工,他说那些老板都太黑心,事情让他做得多,钱却能少给就少给,给他们打工太憋屈。因此,他一直没有再工作,总是充满雄心壮志地说要自己当老板。可说是说,我并没有见到他有什么实际行动甚至计划。
钟廉是个很会讨女孩欢心的人,他可以什么都不做,仅凭一张嘴就能哄得我很开心。比如我来例假肚子疼,他就会用他热乎乎的手掌帮我轻轻地揉,说他就是我的爱心热水袋,替我活血化瘀,祛除百病。尽管肚子还是疼,可听他说的这些话,我心情轻松了很多,很快就能依偎在他怀里睡着。
很快,暑假过去了,我不得不返校。好在学校就在本地,钟廉抚着我的头发说他会经常去学校看我的,同时警告我说:“不许理别的男生啊,小心我吃醋。我吃起醋来很可怕的呢!”我被逗得哈哈大笑。
钟廉果然兑现诺言,隔三差五就到学校找我,带我出去玩。他知道我每个月有两千多元的生活费,因此每次出去都是让我买单,他说他现在没钱,但迟早有一天他会成为富翁,让我享尽荣华富贵。当时的我并不在乎他会不会有钱,只希望他一直对我好就够了。我买单又算得了什么呢?爸爸有钱,可妈妈也没有得到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