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你敢伤害他一根头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她颤声威胁,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着,明明盛满了恐惧,却又因为罗棋而充满了勇气。
她的威胁,看在陆念川眼中,就像个还未长牙的婴儿在试图吃掉一块骨头一般,可笑而不自量力。
“包子,有些话我只说一次,机会我也只给你一次,所以你听好了。”
他屈指在桌子上轻轻扣了扣,刀削斧凿一般棱角分明的俊颜上仍旧带着浅浅的笑:“杀一个人对我们来说,实在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我没有那个心情去驯化你,所以如果你想你的罗棋,你的妈妈还有你的小外甥都能平安的生活下去,就给我乖乖把孩子生下来,而且……最好不要到外面乱说话,除非你希望我把他们一一灭口。”
很久很久以后,这番话还时不时的钻入包浅浅的梦里。
那时的陆念川已经不在了,她白天忙碌的工作,晚上就一遍遍的做着这个梦,日复一日,梦里吓的浑身发抖,醒来后想他想的眼泪横流……
很久很久以后,她还记得有那么一个男人,擅长伪装,擅长欺骗,擅长掠夺一个女人的心。
他说,包子,你求我杀了你吧,我怕我不在了,你就会把我忘了。
很久很久以后,包浅浅还记得他说这句话时,夕阳一般血红的眼睛,那是他留给她的最后一抹颜色……
结婚的第三天是回门的日子,陆念川很大方的空出了一天的时间陪她回娘家,包浅浅盛装打扮的坐在咖啡色的保时捷跑车内,厚厚的粉妆却掩盖不了略显憔悴的脸色。
她天生胆子小,那天陆念川暗夜撒旦一般的危险气息惊到了她脆弱的神经,即便后来他让放过了罗棋,又让人好吃好喝的伺候她,她却依旧心有余悸,吃什么吐什么,忧虑之下,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听说妈的胃不好,我这两天正好去澳洲出差了一趟,给她带了点养胃的天然蜂蜜。”陆念川一边开车一边开口挑起话题。
“谢谢。”包浅浅连忙替妈妈道谢。
陆念川似笑非笑的转头看了一眼她握紧的有些泛白的手指:“你看起来很紧张?”
包浅浅又连忙把手松开:“对不起。”
身体上是放松了,可声音却依旧紧绷成一条弦。
陆念川没料到她会这么不经吓,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发:“你不用这么怕我,只要你乖一点,别做出格的事情,我就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包浅浅很郑重的点了点头:“谢谢。”
似乎觉得跟这样的她对话有些无趣,陆念川笑了笑,没再说话。
他搭在方向盘上的左手手腕上带着一块颇为时尚的黑色钻石手表,跟他养在家里的那个女人手腕上带的是情侣款,同一只手上,却还戴着跟她同一款的婚戒。
包浅浅觉得很讽刺。
粗心大意的包妈妈压根没察觉出她的异样,全部心思都在她的好女婿身上了,拉着他家长里短的问。
陆念川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好脾气,他非常会察言观色,专门挑包妈妈感兴趣的话题聊,把包妈妈逗的笑声不断。
包浅浅索性以怀孕累了为借口,钻卧室里去了。
她在陆宅战战兢兢,连续三天没吃进去多少东西,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总是噩梦连连,这会儿回到了熟悉的家,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不一会儿就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