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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木烷妖当下愣住,而身后满月却如一道影子,一瞬间上前,一把利剑横在蓝明安脖颈之间,誓有“再多说一字就宰了你”的蛮横。

木烷妖忽的嗤笑出声,仔细观察着满月的绿眸,那眸中竟隐藏了一个莫名的情绪。

这情绪从未在满月眼中看过,木烷妖沉思片刻,却想不出所以然。

莫非,那是羞怯?

木烷妖再次忍不住的笑出了声音。

命满月去送蓝明安,身边着实空荡了不少。

木烷妖依旧往常一如不变的姿势,一如不变的衣着,一如不变的模样,靠着一如不变的那棵枯树。

一如不变,这棵树仿佛永远都不会倒。

可以成为她永远的倚靠——并且,总有一天,它可以盛绽,生长。而不是被保护。

保护?或许在以前,她会这样想,让她喜爱的,成为她永久的依靠,让她欢喜的,被她永远护在掌心。

可现在,她从不在想这些,她不再寻求保护。

因为,人若想多了,会毁了人自己。一再的柔弱,会成为懦弱。

这身白衣月袍也是永久不变的,木烷妖习惯了这样纯粹的颜色。

正如这一头银丝白发也是不变的,因为她的心境已经不可能再变了。

这样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明明温雅,却不易近人。

木烷妖握着一只手臂的袖袍挡住头顶直射下的阳光,遮住她如白玉的面容。

这日光在她心里已被骂了不下百次,次次都在阳光明媚之时,次次都会让她心生一种冲动。

吃了这太阳的冲动。

凡间的光出生在天上,刺了她的眼睛,所以她讨厌。

木烷妖抿起了薄唇,红眸阴冷。待她哪日心情良好,她便去将天庭的太阳宫给拆烂,冰封上几万年,免得祸害人眼。

如是想着,一道魅影带着星点的金色在远处不经意闪现,刹那越入眼,出现在身前。

木烷妖直视满月,看他身后那巨大的物什,却并未开门见山问出。

“送走了?”

缓缓张开朱唇,却听不出一丝附有名为感情的色彩。

满月点头。

他知道,他早已了解了她的习惯。

若非想起了她恨之入骨的天庭,她不会这样淡漠。

“走了。”

满月答道,看着木烷妖空荡的红眸,顿了顿,开口详解,“平安送到洛阳城皇城。”

蓝明安走了。

一个凡人知道了他们的身份,然后平安的离开了。

木烷妖鼻音回了“嗯”一声,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对着满月身后巨大的东西仰了仰下巴,“什么名字?”

满月顺着木烷妖的目光,伸手抚摸着身后沉重的东西,金发被它压在背上,的确不是很舒服。

想罢,将其从身后取下。

边取,边解着木箱上的绳索,“偶然在市中看见的。”

偶然看见?

木烷妖的目光伴着从容不迫,又似乎对其有些许期待。

满月迟疑一秒,点头,手中动作却未停下,熟练的将布袋解开,露出一节崭新的古铜之色。

“什么名字?”

木烷妖再次追问道,只不过,这次追问的声音略微有了其它意味,在满月听来,更像是审问。

满月不答,手握着琴骨,慢慢将其身从布袋中抽出。

琴骨泛金镀锌沙,琴身修长古木香,琴弦七扣环环相绕,一滴白莲花洒盛绽其上。

琴身刚一展露在外,这一片充满湿气的泥土气味便转而蚀补着淡薄的药香。

木烷妖有一瞬的吃惊。

似是非要看到木烷妖惊讶的模样,直到满月将木烷妖面上表情转瞬的变幻尽收眼底,方才喏言,答出了她最想听见的三字,“摄魂清。”

摄魂清。

那把本应在一年之前消失的彻底,无处寻觅的上古清琴,如今再次完整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毫无破损之处,看不清一丝断裂的痕迹。

木烷妖在心底摇头,去年正是她她将摄魂清粉碎,她亲手做的,她怎会记错。

这把琴,不能是摄魂清,她否认,以至于不肯承认。

就算——她忘不了那时的后悔莫及。

“摄魂清为一凡人所制,那凡人制后便折腰身亡。”

木烷妖轻声说道,似在说给自己,又似在说给满月。

“那把摄魂清已如烟消云散,寻不可觅,如今你又为何用得到的这把胜似摄魂清的琴来糊弄于我?”

我所记得的摄魂清,是那被我捻碎,一手弃之绝情崖下的灰。

满月抬头,双手托起琴身,递送到木烷妖身前,而后放下,盯着那木烷妖的红眸,一字一顿答道,“正是一年前的摄魂清。”

摄魂清的制造者为它献命,它的第一代主人将它焚毁……

可,是与它毫不相干的人力挽狂澜,抚平了它的伤疤。

“哦?”木烷妖闻言挑眉,看着被满月手呈上的古琴,心照不宣。

莫非那日,她糊涂了一夜?

玉手伸出袖外,木烷妖不再说话,轻轻的将指尖滑动在琴弦上,偶尔落空,指尖掉至七弦下的白莲,琴弦随手指一瞬所带动的余震,响起清脆悠远的声音。

摄魂清,摄魂清,摄其心,取其魂,清人生骨,廖人情思。

奏曲者无心,听曲者失意,摄魂清的使命,就是清心寡欲。

这,便是摄魂清,一年前,让她以为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把古琴,一把绝世清琴。

木烷妖仔细的听着,这久违的琴音在时间的间隔中再三响起,不知不觉竟提起了兴趣,抿唇,浅浅笑。

玉指落在琴弦上,勾抚,挑拨,顷刻间,一曲乐调随即而出,流畅而顺利。

看来她还未忘记该如何弹琴,还未落后她的琴技,况且,在日后某时,她还可以再次成为京城一凤千金难求,凰飞高居日饮甘露。

她想,她会无愧于“琴魂”的头衔。

满月在一旁站立,不动声色的目视木烷妖拨弄古琴。

渐渐的,他可以听出一些曲调,而这曲调,从单一的声色,逐步婉转,直到绘声绘色的描述出弹奏者的心情。

满月看木烷妖笑,绿色的眼眸也弯起笑意,嗯,是的,既她开心,那他便也是开心的。

自从那一次摄魂清掉入绝情崖,直到方才弹起琴的一瞬间,木烷妖真正的笑容,都如昙花一现般珍贵,难得一见。

可今日,她竟可以挂着这样的笑容,这么久。

“你如何寻到它的?在那绝情崖下?”

木烷妖忍不住出声问道,心了满月在听自己随意弹奏的曲子,便在问的同时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满月的眸子在可见的一瞬间消失了方才的弧度,而这样的消失,让木烷妖心底已对这个答案消失了原本的兴趣。

若是往常,她可能直接打断满月要回答说出的话。可这一次,她偏偏想要知道满月到底会告诉她怎样的答案。

她想知道,他做出的表情到底是为这个问题而严肃,还是对这个答案而避免。

木烷妖觉得自己用了许久去等他的回答,直到这一曲终了。

停下了手指间的游动,木烷妖姿态闲适的靠在枯树下,听面前用金发遮挡住眸子的人,缓缓从面罩之下传出的声音。

“偶然,在街市,所购。”

听罢,木烷妖一笑。

反正她早已料到不会是怎样真实的回答,所以,这样的回答还不足以让她流露出什么不满的表情,更不会让她感到惊讶。

“既如此。”

淡定自若的瞥一眼满月,她无话可说,不如一笑而过。

“辛苦你了。”

抚摸琴弦辛苦你了,辛苦你在记忆中做出不断舍或得的抉择。

木烷妖对满月的无奈视而不见,转而弹起自己的琴弦时更加重了几道,几声重音过后,琴声忽然变得泣泣,仿佛琴魂凄凄。

她一身白衣,恰与那枯黄之树悲凉之歌合成了一幅薄情的画卷,看得人心为之一闪,一见难忘故钟情。

木烷妖减慢了手中拨动琴弦的速度,琴曲又在一瞬间变得悠扬,挡不住的那丝摄魂之意,缓缓淌入心间。不同于方才的琴音,夹杂着一种不被读懂的情感,潺潺如水,入耳泽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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