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伤痛感同身受。
这一句藏了多少无奈多少心碎,又有多少不该落下的泪的话直到最后都没有说出口。于是,我一个人坐在不开灯的房间里盯着冰冷的电脑屏幕,直勾勾的不知到底在看些什么。心里想着到底这苟延残喘的青春年华里,我们要遇到多少个擦肩而过,要有多少的刻骨铭心和多少个不该有却又出现的错误对白,才能遇见真正对的另一个自己。
于是,三个小时后天蒙蒙亮。
房间里还充斥着血腥的味道和溃烂不久的水果味道,播放器里一直单曲循环着一首歌:“如果我变成回忆,退出了你的生命。”
那是曾经阿布和张汕宇最爱的歌。
凌晨四点的时候,张汕宇打来电话:“凌诺,东西都收拾的怎么样了?在过20分钟我去接你,然后我们就出发了。”
我冷漠的‘嗯’了一声回答他道:“我只要把自己带去就好,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带。”
张汕宇没在说什么便挂了电话。
四点二十分的时候张汕宇准时出现在我家楼下,听见张汕宇的敲门声,还未等我反应过来我妈已经给他开了门并嫌弃的摆了摆手说道:“汕宇啊,这才几点钟啊,难不成你们两个熊孩子要去刨谁家祖坟去啊!这么早???”
只见张汕宇黑着脸尴尬的看了看我妈,又看了看我说:“凌诺,你……没跟阿姨说吗?”
我特淡定的摇摇头,面如死灰般的可怕:“没有。不过现在说也不晚,老妈你说对了,不过我和汕宇不是去刨祖坟,而是去填坟的。阿布死了,我们两个要赶去沈阳参加葬礼。满意了吗?”
当时我妈瞬间像被电击了一般,毛骨悚然的瘫在沙发上瞪大了眼睛,瞬间就清醒了:“什么?你是说你那个初恋男友阿布那么混蛋他死了????”
“嗯。他死了不是更好吗?当初我爸还在的时候,你和我爸不都反对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吗?我还记得那时候你说就算是他死了,你也不会让我掉一滴眼泪。可是妈,我现在特想知道阿布他现在真的死了,你会拦着我去给他送行吗?!!”
她依旧固执的点头回答我说:“我不会拦着你送他最后一程,但你记得叶凌诺,我不允许你掉一滴眼泪!!!!”
说罢,她站起身来走回自己的房间把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和张汕宇离开的时候,天微亮,外面还下着缠绵细碎的小雨。我坐在张汕宇的车上看着被雨打湿的车窗入了神,然后我的思绪随着张汕宇说的一句“凌诺,都过了这么久了,你妈为何还对阿布耿耿于怀?”和他车里正播放的一首特别矫情的歌曲《一个人走》被拉到了很远。
耳旁充斥着一个沧桑历尽的男人声音唱着:“或许再见是该死的念头,说不出口……”
阿布是我的初恋男友,但对于我来说他的头顶早已在这些年被冠上了好多的头衔。比如对于我来说是初恋男友和杀父仇人,但对于我妈来说却是诅咒他恨不得带上他全家的‘王……八……蛋!!!!’
我妈对于我这辈子最爱的这个男人恨之入骨,因为他亲手将她最爱的男人送进了坟墓。
现在想想还真是可笑又可悲。
我很能理解两个小时前我妈很认真的对我说:“我不会拦着你送他最后一程,但你记得叶凌诺,我不允许你掉一滴眼泪。”这句话的意思。
她说的没错,我真的不会为他掉一滴眼泪。
张汕宇作为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知道我所有的秘密,包括我7岁的时候还在尿床,上小学的第一天就尿了裤子和什么时候来的大姨妈这种事情他都了如指掌。
直到过了这么多年,他依旧是我最好的,唯一的一个优质男闺蜜。
‘优质男闺蜜’这个绰号是有着和张汕宇一样待遇的发小姐妹花,安琪安朵两姐妹其中的妹妹安朵送给他的。我们四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并到现在依旧是玩的很好很奔放的狐朋狗友。
和他们三个人相比来说,我可能混的比他们惨一些,张汕宇从音乐学院毕业过后一直过着酒吧驻唱的生活,作为一个长相无敌,智商秒杀众人的富二代的全能万人迷选手,他一直过着常人所无法理解的阔绰生活。
安琪安朵姐妹花从一流大学毕业过后,姐姐安琪做了公司文秘,每天穿的性感妖娆的在办公室走来走去,别说没有什么脏活累活了,就连倒杯咖啡都有众多吊丝男青年们蜂拥而至,而妹妹安朵大学毕业过后一直在家准备研究生考试。
在看看我……
呵呵。
这是我对自己第一印象,也可以说是评价,就只有‘呵呵’干笑两声了。
勉勉强强在他们三人的搀扶和袒护下,我终于高中毕业了,高中毕业以后我没有上本科大学甚至连一个职业学院的分数都不够。于是我妈对我就彻底的放弃了,一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活下来的,反正我是生存到了现在。
认识阿布是在我15岁那年,我在读初中,阿布是高中部比我大一年的‘流氓学长’那时的他凭借一张帅气俊美的脸玩转的整个校园。现在在回忆起来我的学生时代,他也算是很辉煌的人物了。
和众多脑残的小女生不同的是,即便当时的我也是学渣一枚但我依旧努力的挣扎在,在我爸的尊尊教诲下仍然还在拼命的努力学习着。
直到……
16岁那年我作为‘阿布女友’在校园里也开始横行霸道。
我爸曾经因为这件事在校园里无数次拎着棍棒不顾形象的追打我,直到把我彻底的变成了厚脸皮的问题少女。
那时我和阿布总喜欢在上夜自习的时候跳大墙出去逛夜市,他总会一手揽着我的肩膀一手拿着两串鱼丸笑着往我嘴里送,还不忘说我一句:“叶凌诺,你说你爸妈当初是怎么给你起的名字呢?叶凌诺叶凌诺,听起来明明就是一个很文静的女神名字,虽然你现在在我心目中也是女神一枚,但比起文静……你可真是逊色了那么一丢丢。”
我一副无奈的样子耸了耸肩膀翻着白眼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如果爸妈知道我长大是这副德行的时候,一定会选择让我还未出生就已马不停蹄的滚回去了……”
关于我和阿布的青**情,我想我用三天三夜的时间都说不完,和阿布在一起的日子可能是我这一辈子里做过的最疯狂最大胆的事情。我们曾经不知天高地厚的骑着单车与奔驰比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过,激情过疯狂过不可理喻过。
我把那些在现在想想张汕宇给那些回忆一个统称是‘非主流子’的回忆,都叫做无法复制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