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光是个哑巴,唱不出我爱过的海角天涯。
记忆始终是一种幻想,是现实的背叛者,是再也回不去也回不来的亡魂。我固执的告诉张汕宇我不信命,我和阿布曾有过那么无法被复制的回忆,会在电影院里同笑同哭,一起置身在城市的喧哗中,我们说话的语速一样,伸懒腰的频率一致,大笑的声音相似,习惯相同的可怕。
时光明明很残忍却总在装好人,于是,我倔强的抬起头看着正在吃拉面的张汕宇,猛的说一句:“上帝是个坏女孩。”以后,低头继续吃面。
拉面馆的环境很恶劣,人流量很大,可以感觉到耳膜在下一秒就会被震碎一样,熙熙攘攘的人群像一阵又一阵的阴风从我身边呼啸而过。
终于,一条短信让沉浸在美味拉面的张汕宇瞬间面如死灰,他像是被瞬间石化一般举着手机盯着屏幕,另一只还夹着拉面往嘴里送的手刹时停在半空一动不动。
“怎么了?”我敏感的抬起头看着他。
他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拉面咽下,整个脸被憋的透红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捏着喉咙:“没……没……没什么。”
我瞪大了眼睛死盯着他:“你放屁!没什么你会是这种像是出门忘穿裤子的表情?给!我!看!!!”
“叶凌诺,你能不能淑女一点!”
没等我伸出手,张汕宇迅速删除短信安心的将手机放在桌子上继续吃面。
我仇恨的盯着他:“你有事瞒我!!!!”
“没有。吃吧,吃完我们好赶快走。这里实在是太吵了!”
“我不走!反正你今天不和我老实交代我就不走!”我孩子气的将筷子扔在桌上两只手抱着手臂撅着嘴哼哼道。
“求爱短信不行啊?我怕你看见了吃醋,行了,都告诉你了。快吃吧。我的耳朵真的快承受不住了,这感觉就像是被强奸了一样。”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继续吃面。
张汕宇依旧低着头继续往嘴里送面的动作,并时不时的偷瞄我两眼,不禁想起刚才那条被删除的短信,顿时毛骨悚然。
信息是安琪发来的,上面写着:“安朵已经在去往七星山的路上了,如果你们还在山上,带着凌诺马上离开!”
张汕宇是个聪明人,在回去的飞机上带着眼罩的他并没睡着。他只是借着装睡的理由,有充分的时间去猜想到底安朵和阿布是怎样的一种关系,为什么安朵也会去七星山。
难道阿布的死和安朵突然改变想法做空姐有关?
我记得那天是5月15号,初夏。
就是那一天,张汕宇发现了安朵和阿布的关系,而那是我和宋尘埃第一个见面,他坐在我的右手边。我已习惯张汕宇一登机就蒙头死睡的样子,不出意外从头到尾他都不会和我说一句话的。
宋尘埃给我的第一印象是绅士,第二印象是他是一个很有生活品质的男人,他穿着一身卡其色的西装,可以看出来他是一个很有质感的男人。其表现为他用的古龙水是Davidoff的CoolWater,不要误会,我不是什么名媛更不是什么贵族,这款香水是我在后来与宋尘埃频繁接触过后知道的。
那一天与宋尘埃相遇的场景我已经不太记得了,只是记得在飞机上,还有一些印象的是飞机遇上气流有些颠簸。飞机颠簸的前一秒,张汕宇在装睡,我在发呆而宋尘埃在看报纸,并且是英文报。
那时我就在心里想,他一定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
这果然是真的……
和宋尘埃的相识是一段机缘巧合碰撞,如果当日飞机没有遇到气流,那么我和他的手机就不会掉在地上,也没有之后因为拿错手机而见面。
我和他用的都是白色Iphone,从沈阳到家,张汕宇亲手把我送到我妈手里过后,我便拖着沉重的步伐无精打采的走回到自己的房间睡的昏天黑地。
我没有掩饰自己的任何痛苦也没有一个人的时候偷偷流泪,即使我如此的爱他,那个曾经像神一样存在在我生命里并永久性的伊利不到无坚不摧的男人阿布。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所有不好的东西都是对自己的一种磨难,从爸爸去世一直到后来的阿布,我把自己对他们的爱全部都留在了它应有的位置上。
也就是那个时刻,我终于可以切身体会到我妈的痛了。
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一个午后我从噩梦中惊醒,醒来的时候我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安静的坐在床上好久。也就是那一刻,突然觉得这世界上的好多东西不是拼命抓住就能占为己有的,于是,我将那些带有摇摆不定和犹豫不决标签的全部,慢慢的,都留在了最初的位置上。
漫长的时光里,他们还是我记忆里最初的模样。
我觉得那样的就够了。
两天后。
我固执的想人床合一,老妈终于第N次放弃了托人替我介绍工作这件事,重重的将门关上,并带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嘴脸怒骂道:“叶凌诺,在这样下去你早晚有一天会被饿死!!!”
我依旧不顾妈妈的呵斥继续沉浸在无休止的美梦中无法自拔,也已然习惯了老妈眼里的我。在老妈眼里,我就和寄生虫没什么区别,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就是我的长相比起它们还是不错的。
十点三十分。
躺在地板上的手机终于在充电以后自动开机了,它委屈的一边又一边响着。我不耐烦的从床上滚到地上将手机放在左耳大吼一声:“喂!”
“呃……喂,你好,请问你叶凌诺小姐吗?”
我皱着眉头翻了个身子哼唧着:“嗯。你谁啊!”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手机在你那。”
“胡扯!!!等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两天前飞机遇到气流,我们的物品都掉在了地上,我想就是在那个时候我们的手机拿错了。你的手机在我这里,而你现在用的……是我的手机。十二点中心广场楼下的星光咖啡厅,我在那里等你,我们把手机交换回来,我叫宋尘埃。好,就这样。”说罢,电话挂掉了。
也就是那一天,我知道了他的名字,宋尘埃。从此,宋尘埃三个字开始在我的生命里肆意猖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