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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四十九)

“海燕”台风过去后,上海的天空也是一片晴朗。碧海洗礼,长空澄净。一早,林友兰就打开收音机听新闻,这也是多年的习惯了。“790早新闻”播发了一条来自松江广播台采集的消息,让林友兰大吃一惊。“本市一位退休的心理学教授和她的学生昨晚在“海燕”台风肆虐下,成功救起七宝镇落水的老年病患。该老年病患长期受病魔困扰,曾几次有过轻生的念头。两位医生救死护伤的精神,受到了镇政府领导的表扬。”

“这不会是林雨桐和顾惠欣吧?”友兰的思想上的闪念,马上被证实了。

“滴、鈴鈴——”铃声响起,林友兰接电话。

“喂,是秋茹?什么事啊?”

“爸爸,刚才公公在听早新闻时,听到了姑姑和惠欣昨天在七宝救了个病患,好像是个抗美援朝的烈军属,你知道吗?”电话那头是林秋茹的声音。

“刚才,我也从新闻中听到的,我以为自己听错了,谁知是真的。秋茹啊,你打个手机看看,姑姑在什么地方。”林友兰说道。

“爸爸,我刚才打过了,手机关机,可能没电了。”林秋茹说道。

“有可能,等会儿再联系。”林友兰说道。

证实了林雨桐确实是在七宝救人以后,林友兰的心情放松了。他深深感到雨桐的确了不起。这么多年来,雨桐对事业忠诚,对工作认真,对岗位敬业,对病患负责。事业感、责任感很强,有爱心,有追求,有奉献,这是常人很难做到的。林友兰感到,自己与雨桐相比,很有差距。所以,友兰想,虽然诊所平凡,治病的患者不多,但社会的影响不小。特别是最近报刊杂志,都在讨论当前社会老龄化问题。特别是美欧和西方、日本、韩国、加拿大、澳洲,都有老龄化问题。世界进入了老年化时代。日本女性平均年龄要活到87岁,男性是84岁,这太可怕了。对社会的压力是增大了。******的政府报告也提到了老年事业是社会民生的重要事业,养老问题也是未来影响社会发展的重要问题。是不可掉以轻心,不可忽视。而诊所与养老问题有密切关系。

友兰继续想到,最近,患老年抑郁症和痴呆症日益增多,大都在自己家里。医院没有条件提供病房,得这种病症的绝不亚于癌症、心肌梗死和脑液血病症。它也是潜在杀手,不仅仅是伤害本人,更重要的是对社会有影响。如老年人自杀、老年人用电不安全引发火灾、老年人再婚引发矛盾以致杀人,还有的老年人心理不健康,影响家庭,祸害社会。倘若,雨桐和惠欣警觉不高,责任不强,不去七宝,那就会使病患罹难,不仅仅是本人遭遇不幸,更重要社会影响。一位抗美援朝军烈属家属遭遇不幸,会让当地政府难堪。所以,老年人心理健康和身心健康,是老年人延年益寿和健康生活的大事,也是老年人晚年生活质量问题的大事。雨桐她们从事的职业的确是平凡而又伟大,普通而又崇高。不管动迁如何进行,无论如何,都要把诊疗所办下去。

友兰又想到,自己是区政协委员,第四季度政协视察的议题,可以考虑视察老年人问题,对老年人身心健康如何保护是个重要问题。听说要制定老年人保护法,这是个好办法,在制定酝酿中,政协应该向政府多提供有关情况。自己在这方面有一点经验。早在四十年代在欧洲留学中,就看到欧洲高福利国家,如瑞士、瑞典、荷兰等国家,在四、五十年代就开始研究老年人问题,在每个社区,都配备相应的家庭医生,每个家庭老年人都有社区医生联系。一旦联络不上,就要****询问,以防不测。这不仅仅是对每个老年人负责,更重要的是对社区负责,对国民负责。如果一个老年人不测,就会影响家庭,影响社会。如果发生类似杀人、放火、自杀等情况,就会危害他人的安全,也会危害社会的安全。所以,林友兰准备写议案,呼吁徐汇区政府重视老年人问题。同时,他也想请雨桐去区政协作讲座,讲一讲类似如:“老年人心理健康自我调适”或者“自我保护”、“自我护理”等。他想,新来的李主任很重视老年人问题,政协也都是老同志,这类问题的讲座,肯定会受到欢迎的。

“滴,鈴鈴——”电话铃声又响起,友兰的思考被打断。

“爸爸,姑姑的手机打通了,她开车在路上,等会儿与惠欣一起来,可能要吃饭。我现在过来,中饭我来准备。”还是林秋茹的声音。

“好,我知道了。”

林雨桐驾驶着蓝色皇冠车行进在高架道上。心情是格外舒畅。她对王桂花几年来的观察和治疗得到了验证,证实她的症状是有规律的,也可控制的。这也是自己小心谨慎、兢兢业业、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结果。自己从事的这个职业,今后更要谨慎了。今天是林雨桐归国以来最为高兴的一天。不是今天上了新闻,自己就趾高气扬,忘乎所以,也不是追求名利、爱慕虚荣。而是今天,镇长来慰问所说的一番话深深的感动了她。镇长说:“林教授,今天是非常感谢你了。你使我想到了一个问题。作为一个镇长,在GDP每年过千亿,财政收入每年几千万的情况下,如何做好社会民生问题?而今天我找到了答案。就是要关心老年人的晚年有质量的生活和心理健康问题。特别是还有抑郁症和痴呆症的病患。治愈他们不仅仅是他个人的问题,更是社会问题。个别的人还会影响他人,或者会影响社会。昨天你和顾医生的见义勇为和救死扶伤的精神,促使我考虑,在全镇范围内建一个托老院,把全镇抑郁症和痴呆症的老人集中在托老院里集中治疗和养病,会对他本人,也会对社会有益。政府出资购买社会服务,这也是政府的责任。林医生,你以为如何?”镇长说道。

这太出乎雨桐的意外了,雨桐来不及思考,脱口而出,“那太好了。是不是包括现在的诊疗所。”

“当然。没有诊疗所,怎么办托老所?我还想请林老师来当所长呢!”镇长说道。

“那真的非常感谢!”林雨桐说道。

林雨桐的思想还集中在早上与镇长的谈话中,冷不防坐在驾驶室旁的顾惠欣说话打断了她的沉浸:

“林老师,我看你现在特别高兴,是不是上午镇长的话,说到了你的心坎上。”顾惠欣问道。

“噢。”林雨桐缓过来神,说道,“是这样的,我们的诊疗所可以办下去了。”

“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林老师,你今天的车开的太快了,高速开快车,要罚分的,还要罚款的。至少200元。”顾惠欣说道。

“你又不会开车,怎么会知道的?”林雨桐说道。

“我上周六开始,已去学开车了。这些是交通法规里的。新民说,结婚以后,要买车。”顾惠欣说道。

“哎,什么时候开始叫起新民来了。”林雨桐说道。

“姑姑。”顾惠欣嗔怪道。

“啊,我什么时候又变成姑姑了。”林雨桐说道。

“我不讲了。你今天心情好,那我穷开心。”顾惠欣说道。

“好了,我跟你开玩笑。我最希望马上当姑姑。今天你不要回家做饭了,中午在我哥那儿蹭饭,晚上我们去吃麦当劳。”林雨桐说道。

“现在肯德基、麦当劳都不行了,说是禽流感,鸡肉不能吃了。”顾惠欣说道。

“那,我们去打浦桥,避风塘怎么样?”林雨桐说道。

“晚上还有事……”顾惠欣说道。

“哎呦,我的妈呀,邀你吃饭这么难啊,那下午还是去上岛喝咖啡吧。”说话间,车已过了徐家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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