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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邂逅,谜之城堡(1)

猫样少年发现一座城堡,它很古老很神秘亦很衰败,荆棘蔓延,花园荒芜。少年说:谁能陪我还原公主的城堡?

于是,他们跨越时间与空间到来了。拭去大门锈迹,还以精致雕花,点亮琉璃盏,扫去角落阴影,为壁廊粉饰上昔日的光泽,给大理石铺上洁净的地毯,荒芜的花园被精心种上珍稀蔷薇……最后,少年亲吻了猫咪,让它叼起绑着蕾丝蝴蝶结的邀请函前往公主的面前。

凌霄发现自己被一只猫跟踪了。这是一只漂亮的猫,拥有乌亮的毛发与琥珀色的眼睛,对了,它的四只爪子均是白色,即传说中的“四足踏雪”。凌霄觉得很奇怪,自己在教室上课时,它为何在窗外频繁闪过?自己在校园花丛里午睡时,它为何在树梢上来回跳跃?自己在楼顶上吹风发呆时,它为何在栏杆上优雅踱步?

所谓事不过三,当这样的情况发生了整整三十次之后,凌霄再也不能把这只猫咪当空气。在一个夕阳美好的黄昏,他跃到学院围墙上,拦截沿着围墙一路小跑追逐自己而来的猫咪。他蹲在它的面前,伸出手。哎呀!猫咪居然也伸出爪子,稳稳地按在他的掌心上。它还把尾巴直立90度,显现它此时心情超级愉悦。

“套用一句文艺的话:这是命运的邂逅!”凌霄握起猫咪的这只爪子,抬高,轻绕几下,猫咪便在不自觉中模仿着芭蕾舞蹈者旋转了几圈。“给你取什么名字好呢……嗯?这是?”凌霄忽然发现猫咪脖子上闪过一道亮光,伸手去摸,原来猫咪的毛发下半隐着一块银质牌子。

牌子的正面刻着五个字母:Smile(微笑)。反面刻着一行句子:Please take care of it.(请你照顾它。)“Smile,微笑的意思。”念着这个名字,凌霄的心情变得很好,“好吧,小家伙,从此你的名字便是Smile。而我,是你的新主人。”猫咪Smile仿佛听懂这句话,它一骨碌爬上了新主人的肩膀上,用鼻子轻触他的脸庞,还用尾巴缠绕他的脖子。凌霄不禁伸手拈拈它的喉咙,再逗逗它敏感的耳朵,满意地听它发出“喵呜”的撒娇声。

黄昏慢慢接近尾声,夕阳余晖透过稀疏的树梢,为这一幕镀上暧昧的金色光晕。从此,少年与爱猫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才怪!!!

第一个难题马上被摆了出来,要知道,学院宿舍是不能够养宠物的,即使是单人宿舍也不行。意识到这点的凌霄站在学院围墙上张望,应该把猫咪Smile安置在哪里好呢?

学院餐厅?否决!万一被当成食材怎么办?生物教室?否决!万一被做成标本怎么办?体育器材室?万一因为淘气推翻器材而被压在下面怎么办?森林里的城堡?咦……可行!!!

进行到此,是时候介绍一下故事发生的背景了。凌霄所就读的学院名为雅格学院,历史悠久、人才辈出、设施完备、师资优越、环境幽雅、入学严格、校风自由、活动甚多……对了,怪谈也多。雅格学院每一年都会从众多怪谈中评选七大怪谈,而某个怪谈居然连续六十年位居第一怪,那就是:学院围墙以北的森林里耸立着一座古老城堡,它名“谜之城堡”。这城堡很高,站在学院楼顶或者仅是站在围墙上便能看到它,可是,它可望而不可即。无数前辈以行动证明,明明看到它在眼前,但盯着它径直向它跑去却永远跑不到它的门前,它永远在你眼前一定范围里,如同海市蜃楼!至于城堡里到底有什么,学院里暂时没有人知道。

眺望了那座城堡一会儿之后,凌霄对猫咪说:“Smile,有时候呢,即使是自己的目光也不可靠!”说罢,他带着猫咪跃下围墙,奔进了森林里,他没有再看那座城堡,他决定凭感觉辨别方向,径直向前冲!

这一路上,凌霄遇到荆棘丛阻挡就直接跨过荆棘丛;遇到溪河阻挡就直接跳过溪河;遇上树木阻挡就直接爬上去直达树顶,然后跃到前方地面继续向前冲……猫咪瞪着眼睛,它大概想不到新主人的身手比身为猫的自己还要敏捷!雅格学院围墙以北的森林也是学院怪谈之一,神秘度仅次于谜之城堡,据说啊,每当打雷时,森林里会有神奇事件发生。曾经有人在一道强烈闪电之后发现正在下雨的天空变了个模样,自己竟然处身于蓝天白云下,他跑回学院后发现自己跨越了二十四小时的时间,直接到达了“明天”,俗称“穿越了”。言归正传,凌霄凭着直觉与冲劲,成功到达了传说中可望而不可即的谜之城堡前。这真的是座古堡,外墙蔓延着荆棘,窗户残缺不全,那扇雕刻着花纹的大门锈迹斑斑。“不愧是‘古堡’!看来,我的老家可以称之为‘新堡’了。”揶揄一下,携猫的少年在夕阳最后一丝余晖中伸手推古堡的门。这门居然很重,单手推不动,于是,凌霄收回手,改为踢出狠狠的一脚!

“吱~”门开了,接着,是“砰”一声巨响。看来,用力太大,让门撞上墙壁了。凌霄收回脚,正要踏进古堡时发现一阵压抑感迎面扑来!怎么回事?与此同时,古堡里传出了“哗啦啦”的一连串响声,好像是有叠得高高的东西崩塌下来了,还激起了满室的灰尘。

“咳咳咳!”室里传出了被灰尘呛着的咳嗽声。谜之城堡里居然有人!?

灰尘稍稍落定之后,古堡室里燃起一盏灯,不是电灯,而是古老的琉璃灯,点火的。

仍然站在门口处的凌霄环视了一下室内,透过灯光可见地上遍布散乱的书本,看来刚才崩塌的是叠得高高的书堆。再看,琉璃灯旁坐有一人,他的头发在灯光下折射出明澈柔和的光,与猫咪Smile的眸色类似,也就是琥珀色。

单从外表上看,凌霄推测这个人的年龄要比自己年长几岁,至于他的容貌嘛,五官端正得过分,还充满异域风情,绝对讨女孩子的喜欢,而他的气质嘛,就凭他处身于书堆这一点可以把他定义为博学多才。

对方首先开口了:“真意外,居然有来客。我名王梓,是这座城堡以及这座森林的暂时守护者。少年,请问你是哪位?前来何事?”

凌霄如实回答:“我名凌霄,雅格学院学生,来这里是为了寻找一个可以与宠物一起生活的空间。”

“哦,只要你不打地下室的主意,这座城堡的楼上房间可以全部归你。”“谢谢。”喂!两位,你们一个是神秘来客,一个是神秘守护者,怎么如此简单就结束了话题?你们对于对方的神秘一点儿也不感兴趣?你们一点儿也不怀疑对方不是普通人?或者说,你们本身便不是普通人!?

凌霄选择了城堡第四层作为自己的领域,这里不高不低,光线正好,空气也正好。把古老的原家具收拾在一旁,凌霄连夜来回奔波在城堡与学院宿舍之间。干什么?搬行李啊!他再次发挥自己的敏捷身手,没有造成任何轰动便完成了此行动,仅是次日有一个在晚上有观星习惯的同学说,他昨夜看到一个怪盗搬着胜利品跳跃在高楼之间,怪盗头上还顶着一只黑猫。不过,每个听到的人都嘲笑那个同学:“你是在梦里看到怪盗吧。”

午夜时刻,收拾好房间的凌霄松一口气,他决定到楼下去问问暂时守护者这城堡的厨房能否使用,他要为猫咪煮一杯牛奶,还要为自己煮一杯热可可。

咦?楼下为何如此喧闹。凌霄连忙飞奔而下,他略睁了睁眼睛,因为他看到了很多“人”!正确地说,他看到很多类人形生物!

这些来客每一个都说着凌霄听不懂的语言,但他们正在交谈,这大概要归功于他们每人耳朵上所戴着的一个贝壳形小仪器吧。王梓也在这些人之中,他正在书堆里泡茶,为着不弄毁书本,他显得小心翼翼。

“少年,你来得正好,可以帮我把茶递给客人吗?”王梓发现了凌霄。

凌霄却抱起双手,问:“你可否先告诉我,这是什么状况?”“这是世界尽头茶会。”

“世界尽头?茶会?”“你愿意帮我招待他们,我就把详情告诉你。”王梓一边说着一边把同样的小仪器戴在凌霄耳朵上,瞬间,凌霄听得懂那些来客所说的话了,这东西果真如他所想是即时翻译机。

既然能够听了,也能够说了,凌霄便欣然接受王梓的委托。这任务对他来说也实在简单无比,举个例子,他端起茶杯,喊:“那个耳朵长在头顶上的,接杯!”被点名的来客扇了扇自己竖立的耳朵,带着些许疑惑转过头,迎面便看到一只盛着红茶的杯子朝自己飞过来……午夜之后,这些来客们纷纷表示他们已经喝够了红茶,要求回去。凌霄坐到楼梯上,一边在心里笑着说“不停地被邀请喝啊喝,换作是我也急着逃离现场!”一边把“他们到底是如何回去的”全过程收进眼里。

这个过程实在神奇,只见王梓让这些来客一个接一个地走进一间明显不是古堡原有建筑的小房间里去,当门再次被打开时,里面空无一人。空间转移站?哇噻!高科技!

当所有来客一一离开之后,忙碌的王梓终于空闲下来,他把自己埋进书堆里休息,同时兑现之前的承诺:“少年,在无限大的宇宙空间中,有无数个适合居住的行星,其中有无数个‘地球’……”

“原来他们来自外星球。”“的确如此。不过,我更愿意用另一种说法:他们来自平行世界。”“嗯?”“都说了,宇宙中有无数个‘地球’。少年,他们生活的世界与你生活的世界无限相似。”“哦,他们的世界与‘我’的世界无限相似。”凌霄从王梓的话里听出什么来了,他怎么不说“我们的世界”?这样想着,凌霄脱口而出:“王梓先生,是什么原因促使你留守在地球此处?”

“聪明的少年,你的问题真多。”王梓从书堆里坐起来,“作为共住同一座城堡的邻居,我应该让你了解自己居住的环境。”

凌霄招来猫咪,说:“Smile,我们一起洗耳恭听吧。”王梓开始了:“地球上有一个地方存在着特殊磁场,这个地方就在我们脚下。这个磁场无时无刻不在循环变化着,当它的能量点到了特定值,就会扭曲时间与空间,甚至会连接到其他世界某个时间空间点,如此情况下产生的结果就是——让其他世界的个别生物跨越时空到达这里。也可以说这个城堡是多个平行世界的交接点,我的任务是看守这里,在必要时送跨越了空间的他们回去。”

“原来如此。”凌霄手托下巴,又问:“那么,这个只有红茶的寒酸茶会与你的任务有什么关系?”语气里略带讽刺。

王梓伸手拿起一只杯子,喝一口自己泡的红茶,答道:“所谓茶会,是这项枯燥工作的点缀,也给他们一场美好的穿越记忆。”凌霄终于忍不住了,他使劲捶了几下地面,大笑道:“那绝对是一场在书堆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还要被拼命灌红茶的穿越记忆!啊哈哈!”那一边,一下子没有了声响,长有高贵帅气王子样的时空守护者沉默了。凌霄马上噤声,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对方重任在身而且孤身一人,当然办不成真正的茶会,他便说:“当我没有说过任何话。”

时空守护者的心理素质不错,并没有在沉默里爆发,很快开口了:“其实,我一直希望我有一个管家,他能够帮我打理这座城堡;此外,我想要一个园丁,他能够帮我打理花园;我还想要一个厨师,他能够帮我制造招待来客的美食;我当然再想要两三个侍从,他们能够帮我把来客招待得宾至如归。”

可惜啊,普通人无法到达这个城堡,谁能当他的管家、园丁、厨师、侍从?

凌霄留下王梓坐在书堆里幻想完美的茶会盛况,自己跑去煮牛奶和热可可了。随后,他推开城堡的后门,想要与猫咪Smile前往后花园在花丛中进行一次“月夜茶会”。凌霄自嘲:遗传基因真是可怕,还以为自己与众不同,原来自己也与哥哥他们一样喜欢着“古堡、花园、月夜、美食、黑猫”这样既经典又俗套的意境。

推开门的瞬间,满怀诗意闲情的凌霄不禁眼角严重抽筋,月夜下的花园除了“一片萧条”之外找不到其他形容词可以形容。

凌霄回头道:“王梓老兄!其实呢,你这么闲,自己也可当这管家园丁什么的!”放着残败的花园不打理,只顾幻想拥有园丁,这未免太好逸恶劳了吧。

书堆里传出伴随翻书声的回答:“我很忙,每天都忙!”“忙什么?忙着看书?”凌霄倚着门喝热可可。“正确。地球上的纸质书实在太美好了!拿在手上便让人有充实感!我真恨不得用空间增值技术把这城堡增大十倍,然后用书本把城堡塞得满满的。”时空守护者彻底化身为书虫了,他的目光没有离开书本,手指停留在某一纸页上,又说:“地球上的文字何等漂亮,来听听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吧:那时候如果夏天尚未经提炼,让它凝成香露锁在玻璃瓶里……”

“噗——”凌霄直接把喝进去的热可可喷了出来。从此,他把王梓的属性定义为:深居简出的爱书如命的外星宅男!

次日,凌霄把爱猫暂留在外星宅男王梓身边,自己回归雅格学院继续当普通学生。

在学院里,凌霄是一个刻意把自己与他人绝缘化的神秘少年,他喜欢角落的座位,一有空儿就趴在桌面上睡觉。平日里他总是用长刘海遮挡住自己的大半面脸,整个一副郁郁寡言生人勿近的样子。他是故意这样做的,原因暂时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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