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穿过浓密的大森林,走了没多远,就来到一片开阔的空地,看到了国王的王宫,那王宫是用泥盖成的。
国王和他的王后厄敏特鲁德以及他们的儿子蹦波王子就住在这里。王子这会儿到河上钓三文鱼去了。国王和王后坐在王宫门前一把太阳伞底下,厄敏特鲁德王后在睡觉。
医生来到王宫前面,国王问他是干什么的,医生说明了自己到非洲的来意。
“你不可以在我的国土上旅行。”国王说,“许多年前,有一个人来到了这里的海岸,我待他很客气。可他在地里挖金子,杀死所有的象,拿走象牙,然后偷偷地上船溜走了——连谢谢也不说一声。从此,没有人能在乔利金基国土上旅行。”
接着国王又转向站在附近的人说:“把这个医生和他所有的动物押下去,关在我最牢固的监牢里。”
于是国王的六个士兵把医生和他那些宠物押走,关在一个地下石洞里。这石洞只有一个很小的窗子在墙的高处,装着栅栏,牢门又坚固又厚重。
这时候,医生他们都很难过,小猪嘎布嘎布开始哭了。可是奇奇说,它再不停止那可怕的哭声,就要揍它,嘎布嘎布这才安静下来。
“我们都在这里吗?”医生对昏暗的光线习惯了以后问道。
“是的,我想都在这里了。”鸭子说着开始数。
“波利尼西亚在哪里?”鳄鱼问道,“它不在这里。”
“你没说错吧?”医生说,“再看看,波利尼西亚!波利尼西亚!你在哪里?”
“我想它是逃走了,”鳄鱼咕哝说,“哼,它就是这德性!朋友遇难,它溜到森林里去了。”
“我可不是那种鸟,”鹦鹉一下子从医生的燕尾服口袋里爬出来说,“你们看,我个子小得可以钻过那窗子的栏杆,我怕他们会把我改而关进笼子里,因此趁国王只顾着说话,我躲进了医生的口袋——我在这里!这就是你说的‘巧计’。”它说着用嘴抚平它的羽毛。
“天啊!”医生叫道,“你真走运,我没有一屁股坐在你的身上。”
“现在听我说,”波利尼西亚说,“今天夜里,只等天一黑,我爬出这窗子栏杆,飞到王宫里去。然后——你们会看到的——我很快就会想出办法来,让国王把我们大伙儿从监牢里放出去。”
“噢,你有什么办法呢?”嘎布嘎布翘起它的猪鼻子又开始哭了,“你只是一只鸟。”
“一点儿不错,”鹦鹉说,“可是别忘了,我虽然是一只鸟,却会说人话——我会对付这些人。”
因此那天晚上,当月光透过棕榈树照下来,国王和所有的人都睡了的时候,鹦鹉钻出监牢窗子的栏杆,朝王宫飞去。王宫食品室的窗子一星期前被一个网球打破,波利尼西亚就从窗玻璃上的那个洞跳了进去。
它听见蹦波王子在王宫后面他的卧室里打呼噜,于是它竖起脚尖上楼,来到国王的卧室。它轻轻地打开门,朝里面看。
王后这天晚上到她表哥那里参加舞会去了,国王在床上睡得很沉。
波利尼西亚很轻很轻地爬进去,钻到床底下。
然后它咳嗽——正是杜利特医生平时咳嗽的声音。波利尼西亚会模仿任何人。
国王睁开眼睛,瞌睡蒙眬地说:“是你吗,厄敏特鲁德?”(他以为王后从舞会上回来了。)
这时候鹦鹉又咳嗽了一声——很响,像个男人的声音。国王一下子醒了,坐起来说:“什么人?”
“我是杜利特医生。”鹦鹉说——正是医生说话的腔调。
“你在我的卧室里干什么?”国王叫道,“你怎么敢走出监牢!你在哪里?我没看见你。”
可鹦鹉只是哈哈笑——很长时间、很深沉、很快活地哈哈大笑,同样是医生的声音。
“不要笑了,马上到这儿来,让我看到你。”国王说。
“愚蠢的国王!”波利尼西亚回答说,“你忘了你在对医学博士约翰·杜利特——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人说话吗?你当然看不见我。我让自己隐身了。我也是没有办法。现在听我说:我今天夜里到这儿来警告你。如果你不让我和我的动物在你的王国旅行,我要让你和你所有的百姓跟那些猴子一样生病。因为我既能医好人的病,也能让人生病——只要举起我的小手指就行。马上派你的士兵去打开地牢的门,要不然明天早晨太阳从乔利金基群山上升起之前,你们这儿就会出现流行性腮腺炎。”
国王听后吓得直发抖。“医生,”他叫道,“就照你说的办。不要举起你的小手指,谢谢你了!”他马上跳下床,跑去吩咐士兵们打开监牢的门。
国王一走开,波利尼西亚马上爬下楼,从食品室窗子钻出,离开王宫。
可是王后这时正用钥匙开后门进来,看到鹦鹉钻出玻璃上的洞。当国王重新上床时,她把她看到的告诉了他。
国王于是知道受了骗,非常生气。他连忙亲自上监牢去。
可是他迟了一步,牢门已经大开,地牢是空的。医生和他所有的动物都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