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639400000006

第6章 羊倌说道

天良写了一夜信。

黎明,霞光染红窗户纸。天良将希望和信任装进信封里,走出两间小厢房。他要去公社把信寄走。街上已是人声嘈杂,勤劳的庄稼人早饭前总要干一气活,这正是上山的时候。不断有人向他打招呼,他穿上一身新军装,在街上十分显眼。他的自我感觉良好,胸中装满信心。

直到村口,一个小孩奔来叫他:“天良叔,老栓大爷叫你去办公室。”

天良一阵恼火:这老东西又要教训人呢!他径直往村外走。可是想想不妥,又转回身来,向大队办公室走去。人有一种习惯,一旦形成就难以改变。可能是从小形成的心理吧,天良对支书、对办公室总有几分畏惧。

一进门,就见陈老栓急火火地叫嚷:“你跑哪去了?到处打发人找你!”

“我想赶集去……”

“你今天就当会计!”陈老栓指着办公桌上一摞帐本,命令道。帐本后面趴着一个老头,两眼昏昏花花,看上去有七十来岁。“皮浑浑,你把帐给天良交待清楚,不准出一点错!”

老头唯唯喏喏地答应。

天良刚想说什么,陈老栓把手一挥道:“我得上大寨沟工地,这会儿没功夫。你别赶集了,先把帐接过来。晚上去我家!”

说完,他拎身走出门去。天良记得陈磨子的话,只得在桌前坐下。

皮浑浑是皮大豁的堂叔,早年当过私塾先生。他为人从来糊涂,所以得了那么个外号。村里早先只有这么个文化人,因而从成立人民公社就让他当会计。他的帐目老出错,公社就爱查他的帐。陈老栓并不在乎他的糊涂,但对他是皮大豁的堂叔这一层,却是耿耿于怀。天良回来,正好撤换他,既落了人情,又去了心患。

皮浑浑咿咿唔唔地讲帐,一会儿错,一会儿对,确实糊涂。天良本来就对帐目一窍不通,又急于寄信,皮浑浑的话根本就听不进去。他心里憋着一股火:陈老栓又在安排他的命运!他凭什么这样摆布人?自己儿子上班去了,却叫应该当工人的天良捣鼓这笔糊涂帐!

天良忽地站起来,道:“我这会儿有事,后晌再讲吧!”

“好!好!”皮浑浑巴不得呢,赶快把帐收起来。

天良离开大队办公室,心绪纷纷乱乱。究竟干不干大队会计呢?按磨子的意思是干,这样保险。可是干了,又明明是受陈老栓摆布,这口窝囊气实在难嚥。天良犹豫着走出村口,见四下没人,掏出布袋里的信。全部关键就在这封信上了!如果县委马上处理这事,一切矛盾都解决了。如果真象陈磨子估计的那样……天良不愿想下去。他执拗地相信,上级组织一定不会由陈老栓胡闹。

忽然,他想起一个人来:莫大叔。为什么不去问问他呢?这老人高明玄妙,定会为他在迷津中指出一条路来。天良往小道上一拐,朝东南面的大青山走去。

山沟里青松苍翠,草丛间开着一种菊黄色的野花。山岩石壁散出一股阴凉,泌人肺腑。小路随着山沟弯弯曲曲,进入大青山深处。草厚起来,树林更茂密,欢快的鸟啼声清脆响亮。天良的心境开阔起来,喉咙痒痒,真想唱歌。好多年没唱了。那位歌唱家本是推荐他去当文艺兵的,入伍后有人考察他:问他会不会唱样板戏,他说不会;问他会不会唱毛主席诗词歌,他说不会。等问到他连《我爱北京天安门》这首歌也不会唱时,人家就决定把他送进连队。那时,唱歌团长因为政治问题在部队农场养猪,自然没人发现天良的才具。当兵四年,天良一直没唱那些动听的民歌。

就要见到莫大叔了!天良心里一阵激动。他有些内疚:回来几天了,光顾和流翠恋爱,竟没去看看他老人家,实在不应该。天良内心对莫大叔有说不出的亲近,好象他就是父亲,就是恩师。此刻,他恨不得立即飞到莫大叔身边。

莫大叔还住在破庵里。他为生产队放羊,也为社员私人放羊,他仅为羊活着。由于有了这么一个人,养羊不再是件麻烦事,山村渐渐有了养羊的习惯。他还是老样子,看见天良就把细眼眯眯起来,脸上挂着狡猾的笑容,似乎又有了捉弄人的主意……

“你把这东西脱了。”莫大叔指着天良的军装道。

“怎么啦?”天良不解地问。

“你骨头要错缝的!”

天良摸摸胳膊,不明白他的意思。

“人到哪就在哪找个合适的地方,错了位,就好比骨头错了缝,苦痛无尽。”莫大叔意味深长地说,“你现在是农民了,还穿军装干啥?心里别老惦念着自己当过兵。脱!你不脱,我就不和你说话!”

天良无可奈何地脱下军装。

莫大叔哈哈笑起来,说:“你还是那傻小子!”

他们上山放羊去。大青山青龙嘴一带水草特别好,山凹里有一大湾,叫凌湾,湾边长着大片的青草。羊儿们分散在草地上,专心地啃返青的嫩芽。凌湾的水清得幽蓝,水面极平静。东边有个隘口,水无声无息地漫过青石,一跌而变成那条喧腾的山溪。周围群山环抱,其中一座石崖上下裂开,仿佛张开的大口——青龙嘴就是指这石崖。

天良多么需要莫大叔指点啊!莫大叔讲话很玄,叫人摸不着边际,但他能把人带出纷乱的现象,进入深思的境界。他把自己回村后的遭遇全讲给莫大叔听,还告诉他给上级写信的事情。

“你把信给我看看。”莫大叔伸出手道。

天良把信递给他。老羊倌并不抽出信看,只是抚弄着信封,嘴角上浮出一丝嘲笑。天良不安地问,“怎么?”

莫大叔道:“凭这么一封信,就能过上好日子,人活着不就太简单啦?你没有脑子,没有脑子……”

“县委……会管的!”

“这封信不能寄,寄了有凶!”莫大叔把信还给他。天良有些不知所措,问:“那,那怎么办呢?”

“你得忍着!”

“我忍不往啊!”

“忍不往就唱歌。”

莫大叔抖下披着的黑夹袄,铺在一块巨石上,坐着抽烟。他劝天良把烦心事丢开,尽情地唱唱。唱歌多欢气啊,什么烦恼都能忘却。

“你还会唱《大实话》吗?听我给你唱唱!”

老羊倌两手一探,挽着花儿唱起来,眉眼里尽是表情,嗓音铮铮,好象喉咙里真格藏有琴弦。歌声在山凹里回旋,凌湾幽蓝的水面荡起微波,羊儿不再啃草,侧着脑袋听得入迷。

春季里刮春风,

黑了天就点上灯,

生来的老鼠会打洞啊哎哎嗨哟,

麦子能推面,花生能打油,

脖子上面长了个头,

砂锅打了一定漏啊哎哎嗨哟……

歌声仿佛一种明净的溶液,灌进天良的心里。他仿佛又回到童年的梦境:大青山沉沉的夜色,跳跃的篝火,核桃树叶滴下的露珠……他往莫大叔身边挨了挨,心情恬淡淡的,又夹着一丝忧郁,象山谷间飘荡的白雾,朦朦胧胧地道不出所以然。

他记起莫大叔让他躺着,由蚊子咬,为的是练一种功夫:忍!谁知道那是开玩笑捉弄人,还是真的呢?老羊倌总是这样真真假假,闹得天良象个小傻瓜似的。但他讲的反骨的故事天良相信,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潜藏在血液里的仇气。现在莫大叔又要他忍,让那些土霸王象蚊子一样咬他,这究竟是为什么呢?蚊咬可真不是滋味,天良痒得直想打滚,后来皮肉麻木了,火辣辣的,他不再扭动,静静地望着深邃的夜空,望着露水一般的星星……

“你家那族人,仇气最重,别人都能忍了,你们忍不了。这就命定你家世世受苦,代代遭殃……”莫大叔曾这样对他说。

夏季里天气长,

人怕痨病地怕荒,

老鼠见猫就发颤啊哎哎嗨哟,

刨地用镢头,锄地拉锄把,

关爷庙里有周仓,

胡子长在嘴巴上啊哎哎嗨哟……

天良听着,心里琢磨着:生活的真理原来那么简单,不过是些大实话。然而,它表现出来却又为何如此复杂呢?他爱流翠,山村的习俗束缚着他;他要抓牢工作的机会跳出去,本属于他的招工名额被人无理地夺去。他要夺回来,这一切不是顺理成章吗?可是为什么又要他忍呢?天良想不明白。真理越简单,世界越糊涂。事情既然讲不清楚,你就只有忍着。

那天和流翠躺在窝棚里,天良在黑暗中大睁着眼睛,竭力要看清这座窝棚。他想起哥哥有一次得意地提起看山的窝棚,嫂子倏地羞红了脸……莫非他们也是在窝棚里相爱的?会不会就是这个窝棚呢?他们当时也都样幸福吗?而嫂子现在是他的妻子,他却又和另一个姑娘躺在看山的窝棚里……

“人啊人啊,”天良曾在窝棚里对流翠感叹道,“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情!”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情……”流翠当时这样重复道。

天良模模糊糊地感到有一种东西在冥冥中操纵着人世间一切事情,就是命运。

秋季里开菊花,

进了门就来到家,

山里兔子怕鸟枪啊哎哎嗨哟,

开河就流水,盖房就垒墙,

姑表两姨是亲戚,

请来个木匠会拉锯啊哎哎嗨哟……

还是唱歌好。莫大叔说得对,一个人等到歌也唱不出了,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不要想了,唱歌吧!不是要忍吗?唱歌是个好办法。女愁哭,男愁唱,唱唱心里轻快。庄稼人忍了多少个世代,编出的歌才那么欢,那么逗,那么好听。只要饿不死,就使劲唱吧!

天良接着莫大叔的尾音,运起年轻人才具有的饱满的中气,唱起那首名叫《大实话》的山歌。

冬季里下大雪,

一个人守着两只靴,

四十五天个半月啊哎哎嗨哟,

男人要娶妻,女人要出嫁,

生下的娃娃会长大,

句句都是大实话啊哎哎嗨哟……

“停!”莫大叔竖起一根手指头,止住了歌声。

“怎么?”天良余兴未尽,不解地望着莫大叔。

“你听——”老羊倌将手指举过头顶,指着茫茫的天空,神秘地道,“天唱歌了,你能听懂天歌吗?”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里刮起了大风。天良侧耳倾听,四周一片风声,风疾劲地穿过峡谷,两边的石壁回荡着尖利的呼啸。青龙嘴正当风口,裂开的石崖发出“啊啊”的声响,仿佛一只巨大的怪物疯狂咆哮。风爬上山坡,势头集得缓慢而沉重,树林翻动起来,传出一阵阵深沉而悲怆的低鸣。风在凌湾的开阔地徘徊,平静的水面荡起波浪,水声伴着风声。天良左后方有一棵古槐,盘蜷扭曲的树身竟吹起了口哨,“瞿瞿瞿——”“瞿瞿瞿——”声音万分的凄凉。大青山深处的老虎洞响起了雷声,轰隆隆滚滚而来……这一切声响汇合在一起,天地间便出现一个无形的海洋,浪涛翻滚着,一潮压过一潮,浩浩漫漫地充溢整个宇宙。

“你听懂了吗?”

“听懂了”。

“我问你,天歌是什么声音?”

“风声。”

莫大叔慢慢地摇头:“你还是不懂。”

“怎么,难道不是风发出的声音吗?”天良困惑了。

莫大叔站起来,领天良站到那棵吹口哨的古槐前。他让天良找出古槐吹哨的秘密。天良绕树转了一圈,发现树干背面枯烂了一个洞,曲曲折折地穿过树身,在一权桠处透开一个眼珠似的出口。风从嘴里灌进,又从眼珠吹出,便发出那“瞿瞿”的哨音。

“你说,是风的声音还是树的声音?”

天良似懂非懂地没有回答。

“没有树林子,没有山沟,没有石崖,风会有什么声音呢?天地万物借风作响,才是天歌!人心就是树,就是沟,就是崖,什么样的也有。没事情则罢,大家和和气气;有了事情,一颗颗心就转动起来,争、斗、闹,人变得不如畜类!远远躲开世间杂事,风就作兴不起来,落得个清静,懂吗?”

莫大叔说完这话,径自赶羊去了。天良呆呆地立在槐树前,听着树洞发出警报似的“瞿瞿”的尖叫。他完全懂了,莫大叔是劝诫他:不要告状,不要离婚,不要刮起一场大风!世道艰难,人心危危,何必要人们各自表演一番呢?莫大叔睿智的眼睛里隐藏着担忧,他似乎早看清了结局,在为天良担忧……

命运似乎在追踪他,不紧不慢而又难以摆脱。莫大叔说的那种风已经刮起来了:他要与流翠结婚,嫂子不肯和他离婚;陈老栓抢走了他的工作,他准备写信告状……种声音缘风而起,愈演愈烈,最后将怎么收场呢?难道他真的只有忍受一切才能换得太平吗?那他将要过什么样的日子啊!

命运究竟是怎么回事情呢?

天良开始认真思考。他自幼深受莫大叔的影响,喜欢遐想,喜欢琢磨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莫大叔说他悟性高,正是因为这个特点。但他的思考总象做梦一样,朦朦胧胧,迷迷糊糊,从没有明确的概念。他的家族有一块反骨隔代相传;拉石灰那夜他看见一只狐狸蹲在墓碑上指指划划;他和流翠相好,平地刮起一阵奇怪的阴风……他感觉到自己命运不好,心情因而总是忧郁。或许这种感觉本身就是命运?或许正因为命运多蹇,他才有了这种感觉?

天良漫无目标地在山里走。蓦地,他抬起头,发觉自己来到了大青山那座残存的山寨前。太阳仿佛被风吹昏了头脑,射出的光芒淡白淡白;山寨的断墙乱石,荆棘杂草也犹如褪色的照片,变得模模糊糊了。山风啾啾,好象冤鬼哭号,漫山遍野地涌来,令人心头凄凄然。天良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似乎一个祭奠者,久久地垂头伫立,那样虔诚、肃穆。

他想起了自己的祖先。他的的命运都与仇恨紧密联系。那块反骨,似乎是沉淀了千百年的仇恨的标记。老爷临刑前并不辩驳,只是对苍天翻起一双白眼一一这种仇恨多么可怕啊!那个武将的疯狂,不也是仇恨所致吗?暴动的村民亦是十分残忍,将山寨里的男女老幼悉数杀绝,并堆起尸首烧了三天三夜……如此看来,命运却又是公平的了。所有的人表现出同样的仇恨,而这种仇恨又决定了人们的命运!

人的历史是一部悲剧,谁也无法抱怨命运。

天良想着,脑子里一片混沌。一连串印象重重叠叠,使他烦恼,使他困惑。种种思绪纵横交错,犹如一根根蛛丝缠绕,任他如何挣扎也无法解脱……

春季里刮春风,

黑了天就点上灯,

生来的老鼠会打洞啊哎哎嗨哟,

麦子能推面,花生能打油,

脖子上面长了个头,

砂锅打了一定漏啊哎哎嗨哟……

天良突然高声唱起《大实话》来。随管歌声飞扬,他觉得心头一阵敞亮!他想,世上的事情无论如何复杂,总有一些道理贯穿始终。他爱流翠,就得死也不肯放弃流翠!他要工作,就得死也不肯向陈老栓低头!不管命运怎样摆布他,他就抓住那些道理不松手!他唱了一段又一段,声音越来越响亮,风的呼啸似乎被歌声压倒,渐渐地弱下来。而他的骨节里,仿佛有一种难忍的搔痛。祖先的反抗精神在沸腾!这种精神隐藏得很深,一旦沸腾,却万难阻挠。便是死到临头,也要朝苍天瞪起白眼!

天良终于把上告信寄了出去。

同类推荐
  • 秋在枝头

    秋在枝头

    韩丽莎第一次看清秋部长的嘴脸,是全市统战工作现场会结束后的那天下午。散会以后,秋部长悄悄将市委统战部的李部长一行留了下来,在招待所的雅间里开了一桌很上档次的晚宴。秋部长满面红光,酒未沾唇便三分醉意,端着酒杯环顾了大家说,这次摆酒有两个意思,一是特别宴请李部长,二是为韩丽莎接风,谢她一调来就出了大力,使会议开得空前成功。韩丽莎一听,脸马上红了,激动之余有些紧张。她没想到秋部长居然将新来乍到的她看成一个人物。
  • 愤怒的鸽子(中国好小说)

    愤怒的鸽子(中国好小说)

    这篇小说想像奇特。以灰颈与大翅是一雌一雄两只鸽子,是夫妻。他们相爱又相互猜忌,相互渴望又相互折磨,相互拥有又相互折磨,背叛、猜忌、轻浮、浪荡、自私、无耻、怀疑、愤怒,肮脏、无知……种种情绪与心理轮翻上演。为了报复对方,双方各自选择出轨,大翅有了红腿,灰颈风骚卖弄,这一切都消磨不了他们既爱又恨的心理折磨,最终在一场歇斯底里的争吵之后,灰颈自杀,大翅远走高飞,循逃了人世。
  • 嵌合体

    嵌合体

    当她靠近我时,衣袖间涌出轻柔的暖香,味道与当年一模一样。我突然想起我们结婚后不久,她渐渐对我吐露心声时曾说过的话:“我最近一直在想,如果我能够把自己的每一个表情都拍下来的话,就可以写出一篇博士论文了。《表情管理与社交应对》,这个题目怎么样?只拿微笑来说,我脑海中就有上千种微笑,每一种都要调动不同的肌肉群,每一种都可以应对多种环境,而它们的组合更是变化无穷!这里面唯一的难点,就是要精确管理表情,这需要巨量的计算,简直是太神奇了。
  • 世界最具推理性的侦破故事(4)

    世界最具推理性的侦破故事(4)

    我的课外第一本书——震撼心灵阅读之旅经典文库,《阅读文库》编委会编。通过各种形式的故事和语言,讲述我们在成长中需要的知识。
  • 海峡两岸网络原创文学大赛入围作品选(6)短篇小说

    海峡两岸网络原创文学大赛入围作品选(6)短篇小说

    本系列图书精选“海峡两岸网络原创文学大赛”入围作品,分类集结成书。本书为第6册,收录第一届大赛3部小说作品,侧重乡土文学题材。包括讲述李时珍的传说“北斗以南第一人”,记录乡土中国平民化游子吟的“老亲戚”,以少年视角乡土印象讲述儿时美好的“心想事成”。
热门推荐
  • UFO之谜

    UFO之谜

    本书收集了多年来有关UFO的一些传说,很多见诸当年的报刊,诸如“空中奇遇”,“神秘的失踪”,“天外来客”等等。美国政府两次成立科学家小组,对UFO资料进行研究,民间也成立了许多UFO协会组强。无声无息,神出鬼没的UFO吸引了全世界所有人们的关注目光。随着科学的发展和人类的进步,一些有关UFO之谜逐步被人类解开,但仍有许多UFO之谜有待进一步研究。本书在资料客观翔实的基础上,也进行了大胆假设和小心求证,也许其中的观点并不能为读者接受。但如果您能加入我们的行列,和我们一起关注和探索UFO之谜,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 慈悲道场忏法传

    慈悲道场忏法传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一剑倾城

    一剑倾城

    男儿在世,轰轰烈烈走一遭雄心壮志,堂堂正正比天高红粉知己,生生世世伴我老天道之路,沉沉浮浮吾逍遥他是一名修真天才,可他的爱人却为他而死!他的爱人叫“倾城”于是,他愤怒了,为了复仇而创造了一部无上剑典,剑典名“倾城”在复仇的路上,一次次危险让他得到了一次次的奇遇,于是,有了陪伴他一生的唯一成长型神器,神器名“倾城”!他的活着的目的只是为了倾城,且看他为了复活爱人如何称霸三界,一剑倾城!读者群:125689355(非读者勿加,谢谢)
  • 海幢阿字无禅师语录

    海幢阿字无禅师语录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鼓之舞(中国好小说)

    鼓之舞(中国好小说)

    小说的明线是讲述一支城市锣鼓队在艰难生存中获得成功。作为主人公的敏枝和她的小姑子叶枚围绕锣鼓队的指挥发生了很多故事。另一条线索,是敏枝的情感纠葛。她怀念着抛她而去的诗人,对处处照顾她的队长心生好感,而自己的有些猥琐的丈夫,却让她无所适从。随着丈夫叶涛的离去,她的感情似乎也获得了新生。
  • 不可不读的最有趣的动物故事

    不可不读的最有趣的动物故事

    人类历史 就像是一条漫长的河,它孕育了数千年的灿烂文明。我们怎样以有限的时间去学习这些人类智慧的成果呢?如果有一种简便的途径能让小朋友们轻松地学习“人类的故事”,那真是善莫大焉。希望这套书能引导小朋友们在知识的海洋里快乐遨游,成为小朋友们的良师益友!
  • 天降神力

    天降神力

    这是一个虚构的故事,发生在距离我们遥远的星球上。
  • 等待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等待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等待不是永远,恋人只要许愿。就在一起,我们相遇,以后的你让我永远相依
  • 若是此情可长长久久

    若是此情可长长久久

    遇上你,我此生不悔,哪怕前路未可知,也要与你同行!——【本书开放式结局哟-】
  • 重生之末世凌薇

    重生之末世凌薇

    新书:《快穿之我只想成神》正在连载,有兴趣的可以看看~ 前世所有的一切都是表面的浮华,隐藏在背后的是难以预料的人心!当一直以来的亲人、朋友纷纷向她露出尖利的爪牙后,重活一世的凌薇,决定换一种活法!她,再也不要当小白兔!她,要主宰自己的命运!她,要在末世中,闯出自己的新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