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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童年(2)

有一天,她听见大门开启的声音,立刻想到:“啊,有客人来了!”因此,她立刻跑上楼,模仿母亲的举动,站在镜子前面,在头上涂些发油,然后又把化妆用的香粉,抹在脸上,再拿出面纱从头上盖下来,用别针固定好,再把围裙系上。由于她用的面纱、围裙都是母亲的,因此,面纱垂到肩膀上,而围裙更是长到她裙子的下摆,当时她一心要以这身打扮去迎接客人,不知道有什么不合适。等一切都弄好之后,她又急急忙忙地跑下楼去招待客人。结果引起了一阵哄堂大笑,把客人的眼泪都笑出来了。客人们都说这孩子活泼可爱,一面夸赞她聪明,与正常儿童一样懂事很早。

她要表达自己的意思时,总是做手势或用身体语言。渐渐地,她知道母亲及其他的人都是用嘴来表达意思的。因此,有时她发现她们在聊天的时候,她就会用手去摸她们的嘴巴,她只知道她们的嘴巴在动,但不知道她们在表达什么意思,她也学着她们胡乱地动动嘴巴,想借以表达自己内心中的意思,但这样一点用处也没有,别人根本不了解她所急于要表达的,无论她怎么努力,别人总不能了解她,这使她急得出声大叫,或用脚踢人,她是一个倔强的孩子,总不甘心自己的失败,为了自己的意思不为别人了解,她往往大吵大闹很久,每次闹完后,又觉得疲累不堪,几乎想倒下去似的。

海伦是一个身体十分结实的孩子,脑筋动得快,性子又急。她最讨厌别人拖拖拉拉的。海伦有一个玩伴,就是厨师的女儿玛莎,她与玛莎一起玩的时候,往往在情急下就用嘴去咬她,或者抓她,逼玛莎立刻按照她的意思去做。

由于她头脑灵活,还常常做些恶作剧,使家里的人十分狼狈。

她很早就学会了钥匙的用法。对她来说,这是个很有趣的游戏,她经常一整天都用钥匙在开门,或者开抽屉。

有一天,她终于闯祸了,她锁了门,把母亲关在食器室中。母亲焦急地擂门,这个时候仆人们都在后院工作,附近一个人都没有,可怜的母亲因此在里面待了三个多小时,有气无力地拍打着门,叫人开门。而海伦在这个时候,却跑到楼梯口,悠哉悠哉地坐在那儿,一面想着母亲的慌张模样,一面觉得很好玩。

有一次,家中来了一位客人,住在楼上的一个房间里。有天早上,母亲向海伦示意,要她拿些东西到楼上去交给这位客人,当海伦把东西交给客人后,很快就顺手锁上门,然后把钥匙藏在衣柜里。

这一来,可把家人搞得天翻地乱,到处找钥匙,同时又想尽办法来套她的口风,但海伦一点也不透露。最后,没办法,家里的大人只好搬来大梯子,架在二楼的窗台上,这才把客人救了出来。当时,海伦露出十分得意的神色。一直到几个月之后,她才把钥匙还给母亲。

由于她经常做出一些这类的恶作剧,因此,父母亲都认为应该找一个人来教导她,将她引上正路,也许就因为这个原因,一个家庭教师进入她的生活中。

生活中的危机

海伦5岁时,妈妈又生了一个叫蜜尔特蕾特的妹妹。

由于父母都太过于宠爱海伦,因而养成她任性不讲理的个性。妹妹蜜尔特蕾特出世时,海伦很讨厌她,她怕妹妹会抢走母亲对她的爱,因此,有一段时间,海伦甚至恨妹妹。

有一天,当海伦发现妹妹睡在她心爱的摇篮中时,她立刻发出一声大吼,扑向摇篮,一手就把它推翻,还好母亲及时跑了过来,接住正往下掉的妹妹,否则,这位小妹妹也许会死在她手中。

就这样,她一直生活在寂静的黑暗世界中,不辨是非善恶,也不知爱人的喜悦,简直就像一头野兽般活着。如果没有一位高明的教师来启发她,发掘她心灵中潜藏着的善良的人性,她就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人”。她性格中富有西方人那种桀骜难驯的气质,这种气质也有勇于进取、敢于冒险的一面,亟待良师引导。

她老早就有把自己的意思、想法自由地传达给别人的意念,随着年龄渐大,这个意念愈来愈强烈了。以往那种简单的手势,无论如何也不能明确地表达她的意念。当她为了告诉别人她的心意,而做着各种手势,得到的却是对方似懂非懂的表情时,她实在不甘心。这种烦恼的心情,真是无法形容,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地压在她身上,非常不自在。

海伦常常试图以自己韵手,去拨开那只看不见的大手。但无论她怎样努力,她总拨不开。这是一种痛苦的挣扎,她明知道这种痛苦的挣扎一点用都没有,但如果不挣扎的话,会觉得更难过。有的时候,她会痛苦地跺着脚又哭又叫;有的时候,则滚到床底下,在下面尽量地哭叫、滚动,消耗自己的体力。她这样莫名其妙地发脾气,做出种种无理的举动,不但亲人们感到十分难办,连她自己也觉得不知如何是好,她拿自己没有办法。

寻觅良师

后来,她要说的话,要表达的事愈来愈多,对这种自己也不知从何表达的感觉,常常花了好几个小时,但对方仍然不能领会,这种情形几乎天天都会发生。当时,她带给父母亲的悲哀与困扰实在很大。父母决意把她交给一个老师进行教育。然而,在她家附近,并没有专门收容瞎子或聋子的学校,因为,塔斯堪比亚镇是一个相当偏僻的地方,当然不会有老师愿意来教像她这样的又瞎又聋又哑的小孩。

事实上,亲戚朋友们也都怀疑她这种又聋又哑又瞎的人,是不是有可能接受教育,只有她母亲还抱着一丝希望。那是因为她母亲曾在英国文豪狄更斯所著的刊登在《美国杂志》这本书中,看到有一位叫罗拉·布莉姬的少女,她也是位又瞎又聋又哑的女孩子,但是在郝博士的治疗下,终于能接受很好的教育。对书中提到的这件事,母亲一直记得很清楚,同时也因而对自己的女儿的教育抱一丝希望。

但是,这位创造盲哑儿童教育法的郝博士听说已在几年前去世了。这使海伦的父母感到很沮丧。

在海伦6岁的那一年,她父亲由外面听来一个消息。听说在波尔吉莫亚有一位很高明的眼科医生,对于一般眼科医生束手无策的重症患者,他都有办法,已经治愈了好几位患者。因此,双亲立刻带着她,坐火车去找这位医生。

火车到了波尔吉莫亚时,他们立刻就去拜访吉洛姆医生。这位医术高明的医生很仔细地检查了海伦的眼睛,然后露出无奈的神情说:“很抱歉,以我的能力,无法治愈令嫒的眼睛。我甚至可说按照目前的医学水准,是不可能治好这种症状的。”

接着,他又说:“但是,二位请不要灰心,虽然令嫒的眼睛无法治愈,但仍然可以好好地教育她,你们可以到华盛顿去找一位亚历山大·贝尔博士,他是位大科学家,电话、电唱机的发明人,又是聋哑教育的大力提倡者,我相信他一定会为你们介绍一位很高明的老师来教导令嫒。”

他一面说着一面诚恳地鼓励海伦的父母。因此,她的双亲又按照医生的吩咐,立刻转往华盛顿。

他们终于找到了贝尔博士。他们发现,贝尔博士是一位慈爱可亲的人,他把海伦抱起,放在他的膝上坐着,又拿出嘀嗒嘀嗒发出声响的表给她玩。由于贝尔博士很能领会海伦的手势。因此,她很快就喜欢上这位博士。

这次拜访是海伦一生的转折点。它将海伦由黑暗中带到光明的世界,由孤独的生活中,带到一个充满友情、知识与爱心的世界。

贝尔博士热心地告诉父亲:“你的女儿资质很好,我相信好好地教育她,一定可以成为一个有用的人,你可以写封信给波士顿的帕金斯盲校的安南库诺斯校长,问问他有没有合适的家庭教师来教导你的女儿。”

波士顿的帕金斯盲校,就是那位教导罗拉·布莉姬的郝博士所创办的。

她父亲立刻就动笔写了封信给那位校长,三个星期之后,就接到校长的回信,说是已找到一位很好的老师来教海伦,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那是1886年夏天的事,但校长所推荐的那位家庭教师——莎莉文老师,却在第二年的三月才来到海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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