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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航天器发射场的创建(3)

火箭Р—7 在发射设施上的第一次安装,吸引了许多“热情的关心者”聚集在这里。靶场的所有工作人员明白:最负重任的工作阶段开始了,它将决定这里人们未来的命运和事业。直到一天快过去了,具体领导安装的综合设施总设计师,弗拉基米尔·巴甫洛维奇·巴尔敏才报告,现阶段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试验吧!”他说。

于是,开始了长长的,根据现在的认识是,发射前的周期试验。要求在发射工位上,全部电子测试的“纯时间”达到110 小时。人们尽量不在夜间工作,但仍花了7 昼夜检查所有的分析意见,查看胶片,审阅报告,履行大量各种各样的手续。

为保证位于火箭飞行航线上居民点的安全,火箭Р—7安装有发动机应急关闭联合系统。如果火箭开始相对自己的质心强力旋转,一旦倾角超过7°,陀螺仪表的应急触点即接通,发出指令,随之发动机关闭。

为防止因陀螺本身错误,火箭均匀脱离设计轨迹,建立了光学观察站点和发出无线电应急指令的系统。有丰富经验的3 人专家小组,用经纬仪跟踪着射面瞄准线上火箭的状态,并将协调一致的意见,使用预定的暗语,经电话传送到地下掩体,只有他们和两位发射领导人懂得这些暗语。收到应急暗语之后,在掩体内,领导人应该顺序按动两个按钮。这就是给位于15 千米外的无线电控制站点的指令,令其向太空发送应急信号。安装在火箭Р—7 中央组件的全方位天线接收信号。即使这时火箭旋转起来,信号也会被接收。暗语是由无线电控制系统总设计师米哈伊尔·谢尔盖耶维奇·梁赞斯基选定的,就是沃尔特·司各特著名小说中骑士的名字——艾凡赫。

5月14日,在瓦西里·米哈伊洛维奇·拉比科夫17领导下,召开了国家委员会计划会议。科罗廖夫汇报了火箭发射的准备工作,并再次叙述了试验的主要任务:演练发射技术装备,检验一级火箭的飞行控制力学、火箭各级分离过程、无线电控制系统有效性、二级火箭飞行力学、弹头分离过程以及触地前弹头的运动。第一级侧面组件应该工作104秒,而中央组件应该工作285秒。火箭高度34.22米,设计起飞重量283吨。

1957年5月15日18 ,火箭从多层实验大楼运出以后10天,开始第一次发射火箭Р—7。火箭起飞正常。控制飞行持续到第98秒。而后,侧面组件Д发动机的推力剧烈下降,并最终脱离火箭。但暗语“艾凡赫”没有用上,由于倾角超过规定,应急关闭发动机的指令启动了。火箭落在地上,总共飞行了300 千米。也是在夜间,研究人员解读了来自跌落火箭上安装的遥测设备数据。原来,在发射瞬间,组件Д的尾舱发生了火灾。人们认为可能的原因是,向舵机燃烧室供煤油的主管道破裂。类似的事故在早期火箭,比如,Р—1上曾经发生过。“产品”在运往靶场的时候发生抖振,常常导致管道密封性被破坏。为预防事故重演,规定了气动试验中,应提高压力,以达到更加严格地监控火箭管道气密性的目的。此项措施在准备下一枚“捆绑”火箭时,立即见效。令人吃惊的是,查出了那么多潜在的火灾隐患,为什么第一枚火箭仅仅组件Д烧毁了。

第二枚火箭Р—7(№ 6Л,М1—6),没有按照预定日期于6 月10日发射。一开始是因为点火系统两次出现故障。通过遥测设备弄清楚了故障原因:因为某种缘故,侧向组件В的主氧气阀门没有打开。大家以为是阀门冻结了,于是,直接在注满燃料的火箭上给它加温。最终点火启动了,发动机达到推力的初级,但是,无论如何达不到过渡级,结果使得应急关闭系统启动,火箭喷射的火焰瞬间熄灭。这样,只得从发射台上卸下火箭。在装配试验厂房认真研究了“捆绑”火箭后发现,错误出在装配工作:中央组件的箭载气动系统的氮增压阀门“装反了”。这一错误导致发射前,氮气增压从没有停止,而不是按照需要工作。于是,氮气进入主燃烧室和舵机发动机燃烧室的氧气区域。煤油在氮氧气氛中不能很好燃烧,因此,发动机无论如何不能进入主状态。根据“热迹”审查了下一枚火箭,在那里发现了同样的装配错误。

第三枚火箭Р—7(№ 7Л,M1—7)在一个月后,即7 月12 日发射。发射以失败告终。过程是这样的:在地下掩体内,科罗廖夫接到报告,箭载电池的“负”位于外壳上。于是宣布推迟30分钟发射。科罗廖夫和其他设计师商讨以后认为,这是因为传感器出了问题(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并决定发射。飞行中,仪表ИР—ФИ,即转角积分器给出了伪指令。火箭Р—7开始绕纵轴旋转,达到允许值7 °以后,自动控制发出应急关闭发动机指令。在第33秒“捆绑”火箭坠毁。其部件伴着巨响坠毁在距发射场大约7千米的地方。

第三枚火箭的发射失败使科罗廖夫的心情特别沉重。试想,火箭“到国外去”完全应该由他负责。“我们是罪人,整个小村庄打了水漂儿”,这些话都归咎于他。的确,第一批Р —7 价值1 亿卢布,第二批和第三批各值4千万卢布19。

相继三次的失败,使整个计划陷于被迫中断的威胁。科罗廖夫设计局出现了竞争者,竞争者建议使用它的战略洲际火箭方案20。在靶场举行的国家委员会会议发生了激烈的争论。用户方代表涅捷林元帅建议停止试验,将所有运到靶场的火箭全部返回扎戈尔斯克,并再一次在试验台上,对每一枚火箭进行修整。科罗廖夫和靶场说明了拒绝元帅要求的理由,因为运回火箭部件将导致钱财和时间非生产性消耗。而接下来发言的格鲁什科对涅捷林的支持,使科罗廖夫大感意外:“我想,米特罗方·伊万诺维奇·涅捷林是对的!我看不到任何继续试验的意义,我们ОКБ—456生产的40台发动机在试验中损毁,如果事情这样延续下去,我的生产简直吃不消。”

尽管设计师之间存在着争论,还有来自用户的威胁,新火箭Р—7(№8Л,M1—9)的发射准备工作仍然开始了。

1957年8月21日,接近中午,进行了第四次火箭“7”的发射。这一次,成功了,火箭Р—7完成了正式规定的主动段飞行轨迹。弹头按时分离,并到达了勘察加的靶场。设计师们欢天喜地,但是,大自然向他们的蜜桶里放了一勺煤焦油:大约在10千米高度,弹头模型因过热而损毁,在地上甚至没能找到它的碎片。同样的事情发生在11月7日发射的下一枚火箭(№ 9Л,M1—10)身上。火箭携带了弹头,但在稠密大气层中弹头损毁了。

设计师们明白了,曾经在火箭Р—5М上试验过的防热涂料明显不够,要向气动力专家咨询,改变弹头的形状。

令人关注的是,8月27 日,也就是第一次成功发射“7”后不到一周的时间,塔斯社新闻公布了关于正在进行的洲际弹道火箭试验的通告。这是史无前例的事情,至今类似新闻都是保密的。因此,人们认为,尼基塔·赫鲁晓夫在暗示美国人,现在已势均力敌,如果西方同盟向苏联派遣大群携带原子弹的轰炸机,那么,得到的回应就是,美国北方领土将遭受热核打击。

至于其他工作,则仍然处在国家秘密的铁幕后面。靶场的军人和本国专家们,绝对禁止在个人通信中提及秋拉塔姆场站,以及关于咸海、哈萨克斯坦,有关草原、骆驼、赛加羚羊、蝎子、蛇、乌龟和锡尔河的描述。每一封信都经过特务部副政委和军官的检查,发信地址也不能写靶场位置:1955年使用的地址是“莫斯科 —400”,1956年末,是新地址“克孜勒奥尔达—50”,后来是“塔什干—90”。

但是,所有这些措施与“保护火箭”相比都显得微不足道。当在НИИП—5МО开始发射Р—7 时,美国间谍几乎立刻就确定了它的准确位置。

1957年8月5日,为完成代号为“4035”寻找靶场的任务,美国派遣了常驻巴基斯坦的侦察飞机U—2。无线电控制中心分析专家认定,靶场装备有铁路一切必要的设施,因此,间谍飞机的部分路线横贯了莫斯科—塔什干铁路干线,空中摄影试验室专家冲洗出拍摄的照片,仔细进行研究。最终,在一张照片上他们看到,铁路北面有一奇怪的设施,但飞机没有经过其上空,而是飞过距它很远的地方,因此,这张从侧面拍摄的照片“模糊不清”。但发射场的位置已经确定,剩下的就是和地图联系起来。分析专家们利用了1939年德国总参谋部出版的地图,并得出结论,靶场位于离秋拉塔姆车站不远的地方。

U—2 飞机执行“4058”框架内任务的第二次飞行是8 月28日,即在塔斯社刚刚宣布胜利消息之后。侦察机装备有摄影设备А—2,拍到了非常好的发射装置纵向照片。分析专家花5 天时间处理了照片,然后,制造出微型模型,从而反映出这一发射综合设施的全部零部件。结论只有一个,此唯一的设施和试验火箭对美利坚合众国不构成严重威胁。分析专家们错了。一个月后发生了一件事,其意义可以和轰炸珍珠港21相比: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进入了轨道。

2.6 卫星

关于发射地球人造卫星的必要性,那些理论宇航奠基者们已说了许多。但是,他们的论据各不相同。齐奥尔科夫斯基建议向圆形轨道发射载人火箭,使人类立即掌握宇宙空间。德国人赫尔曼· 欧波特则建议由运载火箭上级组装成大型轨道站,希望用它解决军事侦察任务、海军导航和无线电信号的传播。除此之外,给该站装备巨型镜面,按赫尔曼·欧波特的说法,可以聚焦太阳光线射向地球,影响气候,或者摧毁敌方城市。

许多学者和科学幻想家们都认为,人造地球卫星,首先可作为飞往月球、火星、金星的星际飞船转运站。实际上,如果飞船可以在卫星上得到燃料补充,它为何要把用于加速的全部燃料携带到轨道上?当时人们设想,在未来的卫星上装备望远镜,使天文学家有可能直接从轨道观察远方宇宙的物体,避免大气层引起的失真。

但是,时间过去了,而将卫星送入轨道的手段还没有掌握。由于没有运载工具,便出现了非常奇异的方案。例如,1944年,格奥尔基·约希弗维奇·波克罗夫斯基22少将在发表的《新地球卫星》的文章中建议,用定向爆破的方法发射金属卫星。他当然懂得,这种爆破之后,投向轨道的仅仅是某些碎块,但他坚信,即使是这样的经验人类也是需要的:观察它们的运动会得到大量信息。苏联理论宇航家阿里·阿伯拉莫维奇·施泰恩斐尔德23捍卫了建立大型供应基地——“小月亮”的设想,小月亮应该是星际飞行的“发射场”。为宣传这一思想,他甚至撰写了一系列科幻报道,其中很直观地叙述了分阶段征服宇宙空间的计划。

只是到了1951年10 月,隶属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国际科学联盟,通过关于组织国际地球物理年的决议之后,才开始讨论更现实一些的方案。地球物理年的活动规定在太阳活动高峰期举行,应该是1957年1月1日开始,1958年12月31日结束。美国声明,准备向轨道发射卫星,稍后,苏联也参与进来24。从这一刻开始,西方和苏联媒体大肆渲染发射人造地球卫星——他们就像描写历史事实似地描述。

谢尔盖·科罗廖夫不想把“第一”让给美国。他从事火箭技术,不仅仅是为了制造新的大规模杀伤武器,他是为了使自己的祖国成为征服宇宙空间的领导者。

关于将人造卫星送入轨道的理论依据问题,总设计师找到对此感兴趣的米哈伊尔·吉洪拉沃夫,谈话是在1953年9月进行的。当时,火箭Р—7原型机的工作刚刚开始,但是,专家们,首先是吉洪拉沃夫清楚,“捆绑”火箭有能力达到第一宇宙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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