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进院子,她身旁满脸白粉的太监就尖声尖气地叫了起来:“云美人来了,还不请安?”
顿时,院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一脸笑意的云清身上,袁彩仪虽说心有不甘,但是礼数却是不能失的,扭着身体来到云清面前,刚要福下身子请安,却被云清一把拉住。
“自家的姐妹,哪里来的那么多虚礼。”
袁彩仪却不领情,挣脱云清的手,行了一个标准的礼,冷哼了一声,“这哪成,可不能在外人面前落下了话柄。”
云清的手尴尬的悬在空中,但也只是一时的事情,随即环视了一下四周,语气里尽是喜意,“妹妹真有福气,皇上一次就赏赐了这么多东西。”
“那可不是,皇上昨儿可热情了,”袁彩仪毫不顾忌地说,可能是想到昨晚的激情,一张脸还是烧红了,“今儿就赏了这么些东西,院子小,都放不下了呢。”
云清并没有被袁彩仪这么露骨的挑衅激到,恬静的笑容好像天生就长在脸上似得,上前拉住袁彩仪的手,“那可好了,我和妹妹原本就从一出来,以后可以一道伺候皇上,真是黄天有眼了。”
“那彩仪从今往后就要多多麻烦云清姐姐了。”袁彩仪咬牙切齿。
“这个是自然,妹妹缺什么就尽管跟姐姐说,姐姐一定替你办齐了。”云清一派大家闺秀的风范,果然令人叹服。
朵湛站在一旁,欣赏着女人之间的明枪暗箭“刷刷刷”地漫天飞舞,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虽然云清于自己有救命之恩,但是自己也不至于愚蠢到认为她是好人。再她和袁彩仪你一句我一句地将下来之后,胜负早已分了出来。
这个女人,太八面玲珑,太圆滑。袁彩仪不会是她的对手。
“妹妹先谢过姐姐了,但是如今妹妹这里也不缺什么。”袁彩仪好容易回过神来,规矩地回道。
“妹妹要是再扭扭捏捏的话姐姐可不高兴了,只当你是看不起姐姐。”云清直视着袁彩仪,过于深邃的黑眸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妹妹这儿实在是……。”袁彩仪握紧了拳头,拼命地在忍耐。
“要不这样好了,姐姐身边正好有一个机灵的丫头,就给了妹妹罢了。”云清身后一个低着脑袋的小丫鬟,怯怯地走上前来,对着袁彩仪福了福身子,慢慢地走到了袁彩仪的身后。
“这丫头可要好生地伺候着,说不定今天晚上皇上还要妹妹去侍寝,可有得忙的了。”
“是,云美人。”
“那妹妹,姐姐就先走了,不打搅妹妹了。”说完,也不等袁彩仪会话,转身就离开了院子,身后跟着一大群的人。
朵湛暗暗叹气,云美人啊,无论怎么掩饰,你的话里还是透着一股子的酸味。
在袁彩仪的亲自指挥下,院子里很快就被重新布置了一番,原本的摆设的位置也变得厉害。
种马皇帝赏赐了两个小丫鬟来,一个叫小茹,一个叫小琪,脆生生的十多岁小姑娘,加上云清赏赐的那个哑巴丫鬟,院子里也变得热闹了,朵湛心底自然是万分高兴的,以后分到自己身上的任务应该会轻松许多了。
到了晚上,都不见有传召的宦官,袁彩仪知道今晚是没戏了,就垂头丧气地睡觉去了。
翌日早上,她四处打听,才知道种马皇帝昨晚掀的是云清的牌子,狠得直咬牙,疯妇一般地开始摔东西,一旁新来的丫鬟们抖着身子,跟寒风中的小花似得,却没有人愿意上去劝,在这节骨眼上,谁愿意去挨枪子啊。
朵湛借口拉肚子,赶紧躲会自己屋子里去了,反正如今人多,也不显得缺了自己。
其实皇帝掀了云清的牌子自己是万二分理解的,毕竟云清是个天然的大美人,性子娴静有礼,至少看上去是那样;反观袁彩仪,只是胜在了新鲜感上,挑了了皇帝的“性”致而已。
朵湛用手轻轻敲打着自己肿胀的腿肚子,从早到晚忙得够呛,昨天忙得像头牲口似得,加上以前的旧患,今儿可要好好休息。
就在她脱了外衣,准备钻进被窝里的时候,门“嘎吱——”一声被打开了。
“是玫儿姐姐么?”进来一个怯怯的小丫鬟,朵湛定睛一看,这不是云清硬塞给袁彩仪的小丫头么?
“是我,什么事?”
“玫儿姐姐,小主叫你赶紧去她屋子呢,这会儿发火可大了。”
又发火了?真是莫名其妙,自己最近也没踩着她的尾巴,做事也算麻利,没得罪到她头上啊。
顿了一下,连忙问那丫鬟:“小主说了是什么事么?”
“小主没说,姐姐去了就知道了,赶紧的要不姐姐又要挨骂了。”丫鬟眼眸里流露出一丝怯意,经过刚才袁彩仪发疯摔东西以后已经认识到自己的主子并非善类,和云清比那就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朵湛无奈地拍了拍脑门,套上衣服就朝袁彩仪那儿小跑过去。
进了屋子,只听见“哗哗哗哗”的流水声,还有袁彩仪那高分贝的尖叫,“轻点儿擦!弄破皮了皇上不喜欢看我不拔了你的皮!”
“是,是,奴婢一定小心。”是小琪颤抖的声音。
“奴婢见过小主。”朵湛硬着头皮走强前去,穿过绣着红花紧簇的屏风,眼前好一幅美人入浴图。
大木桶里,袁彩仪将身子浸泡在花瓣中,晶莹白皙的肌肤,流动着热水,旁边站着小茹和小琪,正替她修剪指甲,擦背。
她闭着眼睛,慢悠悠地说:“我琢磨了一天,觉得皇上如今只是觉得我新鲜,等着新鲜劲儿一过,那可就不好办了。第一次侍寝时候,你出的点子不错,如今还有什么法子令我吸引皇上的注意?
原来是为的这件事啊,朵湛一愣,心里头却是空空的,一点底子也没有。
“回小主,奴婢暂时没有想到什么新奇的点子。”
袁彩仪听罢,脸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