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尚未请教姑娘芳名?”他眼眸中闪过一丝火花。
“我……我叫朵湛,你呢?”朵湛开心地回答。
“我叫凌枭。”他也笑着回答。
“哦,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呃,你知道我住在那里么?”朵湛傻了吧唧地脱口而出,说完自己马上就后悔不跌。
“你这丫鬟做的,”凌枭一脸哭笑不得,“上个月进宫尚未加封,嫔级一下的都住在清雅苑,你沿着大路直走就到了。”
“哦,那谢谢了。”朵湛刚要转身,却被他挡在身前。
“这里叫潇湘竹林,下次来的时候忘记了也好和人打探去路。”说完,潇洒地消失在竹林深处。
待他走后,朵湛急急加快脚步,沿着大道往清雅苑走去。
在经历了无数次的回头路以后,朵湛终于有惊无险地回到了淑芳斋,整个人都像是要虚脱了一般,刚进门,猛不跌和里面快步走出的人撞了个满怀,“哎哟”一声,两人同时低呼了起来。
“对不起。”那人急急道歉,一抬头,看是朵湛,脸色变得放松了许多。
只见溪瑶一脸汗水,发丝带着几丝的纷乱,便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溪瑶姐姐,你这是?”
溪瑶拉住了朵湛的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敲了一遍,才舒了一口气,脸色继而沉了下来:“还不是找你去!死丫头真不让人省心,这么些时辰都跑到哪里去了?”看着朵湛并不比难民好多少的狼狈神情,又软了下来,“去哪儿疯了?脏死了,快和我进去洗洗去。”
还没等朵湛回答便拽着朵湛朝旁边洗漱间走去。
“溪瑶姐姐别生气,我也不记得自己到哪里去了,被云美人免了罪,不由得有点得意,所以……”溪瑶转过头来,狠狠地盯了朵湛一眼,朵湛便识趣地闭口不再说话,以几天的接触看来,溪瑶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用皂荚洗干净脸和手,便被溪瑶拖回房子里,换上干净清爽的衣衫,舒舒服服地做在暖炉旁边,早已经摆放好的饭菜还散发着腾腾热气,似乎是刚刚热好的一般。
朵湛肚子里的馋虫又叫了起来,食指大动,眼珠子一动也不动地盯着桌子上那几盘饭菜。
“吃吧。”溪瑶轻叹一声,递上筷子。
朵湛接过,没几下就将自己填得饱饱的,正要上去床铺休息的时候,却被溪瑶制止了。
“你以为今儿的事情就这么算了?”溪瑶收拾好碗筷,坐在对面的床上,缓缓地开口。
朵湛耷拉着脑袋,心底嗟叹一声,终究是免不了一场责骂啊。只好乖乖坐好,可怜巴巴地看着溪瑶,双手放在膝盖上,活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等待老师责罚的小学生,就指望着溪瑶可怜可怜自己。
“今儿我算是开眼了,想不到你居然有这样的骨气,你可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放在皇宫,立刻要了你的脑袋也是不为过的。你知道那时候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么?”溪瑶清秀的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语气中的怒意越来越重,“前几天你是怎么答应我的?要韬光养晦,要避人耳目,要单调,要低微,那样我们才能在这皇宫活下去,那样我们才有机会重新夺回你的坠子,原来你说的一切都是在哄我的,”溪瑶伸出手指,抚了抚太阳穴,似乎这样能缓解一下头痛,“你可知道祸从口出?到底要受到什么样子的教训你才懂得收敛一下自己?好好改掉你那该死的倔强还有孩子脾气?”
“对不起,溪瑶姐姐,让你担心了,姐姐再原谅玫儿这么一会好么,那时我只是……”朵湛羞愧得低下了头,这番发自溪瑶内心的话深深地触动了自己。
从前的自己没有兄弟姐妹,不知道姐妹情深,如今,朵湛心中荡漾起一种久违了的感觉——亲情。溪瑶真的就像是自己的姐姐一般,处处为自己着想,关怀备至,对自己犯的错也是毫不心软地批评指责,而自己却一次又一次地让她担心,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就你现在这样还想着以后夺回爹爹的玉坠?做梦吧,可别先把自己的小命弄丢了!”溪瑶重重地说,脸上的表情严肃得不行。
听到这里,朵湛猛地抬头,大声说:“溪瑶姐姐,玫儿知错了,玫儿以后绝对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玉坠是一定要要回来的,绝对要,就算赔了玫儿的命玫儿也在所不惜!”说最后一个字时,已经带着浓重的鼻音。
溪瑶看着朵湛,眼眸慢慢柔和了下来,轻叹了口气:“是姐姐一时语气重了些,得罪了袁彩仪,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幸好你命大,不然叫我如何面对死去的伯父伯母?”
朵湛迎合着点头:“是云美人替我说话,讨了个免罚的。”
溪瑶一脸疑惑:“问题就在这里了,云美人只是初次见你,凭什么平白无故施恩惠与你?你也别高兴得太早,她们两个原本就是死对头,云美人救了你,袁彩仪必定是更加恨你的。”
“啊,这可如何是好?”朵湛一愣,脑子一下子当机了。
溪瑶没有理会朵湛,继续自说自话:“原本刚到这皇宫的时候,袁彩仪就处处给云清使绊子,但是云清都忍了下来,况且她平时为人和善,十分的好相处,倒也不像是要利用你的人。”
“但是,给自己的对头手下一点甜头也是没有什么坏处的。”
朵湛心底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说以后有事用得着自己尽管说话的时候,云清赞扬自己是个伶俐人呢。
自己却没有想到这一层,这宫中人与人的交往,全都是另有含义,完全不能单凭表象做判断。
“好了,今儿你也累了,早些歇息吧。”说罢,溪瑶就要去吹熄那蜡烛。
“哎,姐姐等等,”朵湛顾不得膝盖的酸痛,上前拉住溪瑶的手,“我们,要怎么夺回玉坠?”说出了自己心底最想知道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