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青慕王府,那些乐呵呵的蠢女人不知道,王安府又怎么会不知道。丞相府与青慕王府势成水火,到王府,命好的,就是丞相的棋子,命不好的,就直接见了阎王。
王钦若侧目对他,音色已紧:“你我都知道,为父这般做的原因。女人,还是不要费过多心思为好。有一次教训,已经够了。”
王安府看着自己的父亲,被妻子和儿子抛弃过的父亲,难以言喻的愧疚又涌了上来,压不下去,他低下眉:“同样的错误我已经不会再犯,父亲不必如此劳心、不必听人的风言风语。”
“府儿,”王钦若直接对上他:“我的儿子娶的,会是一朝的公主,皇亲国戚,至于为父安排在你府上的,即便是那个第一美人,你只要好好地把她们当个玩物,腻的时候就罢了!最不需要加进去的,就是感情这种没用的东西!”
提到公主的时候,王安府皱了皱眉头,公主?不过是皇家最没用的一颗棋子。感情是没用的东西?王安府看着自己的父亲,他不正是被耽误了一生么?
王钦若提到权力,眼中闪着火花,神情微微有些动容,没有看见王安府厌恶的神情。他继续说道:“何况,你为了她杀了董煜,就已经惹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随便吧。”王安府扔出这一句,忽转言道:“不知是谁对父亲如此忠心?”他唇边的笑意逐渐扩大:“父亲的身边居然有这么忠心的奴才。”
唐德把李桐儿的名字公布出去的时候突然打了个冷战,预料中的,就看见了裘九衫铁青的脸和李桐儿疑问的视线。
他置若罔闻地转过身,却被裘九衫径直追上:“庄主!”
裘九衫不甘地欲言,却被堂的冰冷的目光压低了声音:“副庄主、副庄主为何要……”
真是蠢材!唐德不悦地在心里咒骂了一声,“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一世躲在王安府的羽翼里,你想动她不是比登天还难?如今到了青慕王府,她失了屏障,你还动不了她?”有这个替罪羊出手,到时李桐儿出了什么岔子,都与己无关。
裘九衫被唐德说的微有几分信服,却又听他嗤笑相激:“莫不是,换了个地方,你仍然斗不过她?”
“不!”一声激烈的嘶吼。
唐德如期看见了自己想要的效果,拍了拍裘九衫的肩膀,满意地大步离开了。
“姐姐,你、你……”
“什么事?”李桐儿看见绿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停下了收拾包袱的动作挨着她身边坐下:“绿采小朋友,有什么事要求你的桐儿姐姐?”
“姐姐,我听说选到青慕王府的女子,丞相大人都会派丫鬟带在身边,裘姑娘那边已经人满为患了,姐姐你可不可以带我?”
听绿采说,桐儿才知道裘九衫那边,算上她的妹妹裘依依,已经挤了四个‘丫鬟’,李桐儿实在想不出来裘九衫这样被送到慕王府,为何气焰就越来越高,仿佛已经内定了王妃似的。难道人就只会往好的方面想,却看不见那王府的铁壁高墙?
“你?”李桐儿讶异地看着她,“还有人愿意主动当丫鬟的?”
“当然!”绿采的稚嫩不再,换上一脸坚定地看着李桐儿:“哪个女孩子家会想一辈子过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若是到了王府,就能过上平稳的日子,万一王爷他……那就更好了……”说到最后,绿采的声音越来越小,李桐儿的无奈越来越浓,完了完了,怎么都这样,她叹了一口气,万恶的旧社会啊。
“姐姐?”绿采摇着垂头丧气的李桐儿:“你到底答不答应?”
“不答应!”李桐儿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绿采的眼眶霎时红了:“可、可是,别人的丫鬟都已经选好了,姐姐你,我就指望你了,你怎么能……”
望着那即将下来的波涛汹涌,李桐儿倏地把脸凑到绿采面前:“骗你的!”说完做个鬼脸一溜烟跑了,剩下一脸通红的绿采,足足呆愣了半响……
“桐儿姐姐!你可恶!”
“哈哈哈……”
冬天的雪,缓缓的落下,静静的,覆盖了天地间的欢歌笑语。
青慕王府
书房中,有了坐在书案前的男子存在,四周的气流有片刻的凝滞。
谢岚恭敬地站在一旁,偷偷打量着自家的主子,褪下了那些染满腥气的战袍和兵刃,可这残酷的气息到底又是从何处来的?
他还在发愣,猝不及防谢青慕已经看向了他,谢岚急忙调整回来:“王爷,丞相府送的人明日便到王府了。”
顿了顿,见上面坐着的主子依旧没有任何声响,谢岚无奈,只能继续说道:“玥夫人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因为一直没有子嗣,每年送来慕王府的女人都不在少数。但在府中,只有玥姬、韵姬两个人能够得了名分一直跟在谢青慕身边。说起来,韵姬与玥姬这两个人,都是出水芙蓉的一等一的美人儿,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性子。
韵姬向来心如止水,为人温婉,即便是对待下人,也从来都宽容对待。府中的琐碎事,也就都交由了她做主。
玥姬的性子,却是极尽霸道,仗着父亲是当朝将军,府中哪个女人得了恩宠,她都恨得发狂,恨不得想尽一切办法将她们赶出府去。
谢青慕很显然不想为这些琐碎事烦心:“让韵姬去看看她。”
谢岚应了一声,琢磨了片刻,试着看着主子的脸色:“听闻这次,相爷竟把那小侯爷心爱的女人给送王府来了。”
听到这句话,谢青慕的目光才从桌案上脱离了出来,连话音都带着讥讽:“心爱的女人?”
“这倒是奇闻。本王还没见过咱们朔月的侯爷心爱过什么。”谢青慕把玩着指上的扳指,“就连他爹疯狂揽着的权力,都被他当成个糖球一样玩在手心里,不过是,想证明自己还活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