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她不配!”
顺着声音,站在门口处的裘九衫一脸阴狠的望着李桐儿,她冲到绿采面前,伸手要扯下披着的衣裳。
绿采自然害怕,不等她动手,已经乖乖脱了下来,可惜有人快她一步,没递到裘九衫手里,就回到了李桐儿手中。
李桐儿站起来,直对上裘九衫:“什么人都能碰,就是你不行。”
裘九衫望着她手里的那件衣服,手紧紧地攥住,为什么侯爷看上了她?论行事、论机智、就算是……体贴,那也是什么都不如自己的她!
那一晚,众目睽睽之下,侯爷把李桐儿抱在怀里,深深刺痛了她的双眼!站在不起眼的人群里,她宁愿自己是个瞎子!她不甘!
裘九衫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她一把扯住衣裳:“我要!你有什么本事不给!”
呵呵。李桐儿笑了。看见她,那晚的一幕幕就全部屈辱地涌进脑海,她可以忍她,但是没到这个地步!
她换上轻蔑的姿态,看着裘九衫:“这件衣裳,是侯爷他‘亲自’为我穿上,你要,就尽管拿!还有,你大可放心,我不但双手奉上,还会亲自去侯爷那为你说情,告诉你多么的爱慕他,爱他的衣裳,看看侯爷是感动收你当个暖床的丫鬟呢,还是把你剁——成——肉——酱。”
一口气说完,李桐儿自己都吓了一大跳。没想到自己还挺有这方面天分的,王安府阿,暂且资源利用他一下吧,反正他对她也没好哪去。
“你、”裘九衫拽着衣裳的手发颤,指着李桐儿的手发颤,她突然也笑了,笑得疯癫:“我早就怀疑了,早就怀疑了!不只这件衣裳,无论什么,一瓶药,一杯水你都——不会给我!我七年来在山庄卖命的成就,换来被山庄的人恭敬,就是因为你,从来都不把我放在眼里,我才总会觉得名不正言不顺,每日食无味、睡不香!每次出任务,我都恨,为什么你没死?为什么你不死?
哈哈……你以为你隐藏的道行有多深,我早就怀疑你了!
你想踩过我的肩膀,取代我的地位!
在镖局你假惺惺为吴芷冲上去的那一刻就确定了!
在那一刻我看见众人眼中流露出的赞叹就确定了!
你是我的眼中钉,肉中刺!你是我的天敌呀!天生的敌人!”
李桐儿听着裘九衫一番话,听到了裘九衫的心里话,惊异地瞪大了眼睛,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平时的无心之举,竟是让她终日忧心如此。竟能引起一个人这么深的仇恨!天!早知道能有这样的后果,她绝对会顺着裘九衫的,就对不会在那些琐事上惹她生气的。
李桐儿揉了揉眉心,半天才开口道:“裘小姐,不,裘姑娘,你是不是太多心了?难道就因为这样,你就能堂而皇之地对别人下手?”
“没错!”裘九衫恨恨地对她说:“所以,从这一刻起,有我没你,有你没我!”
这一年的雪似乎总是下得没完没了,将整个大地厚厚地覆盖住,连风都被压了下去,空中却依旧接二连三地向下坠着雪。
王安府的生辰似乎也受到了这雪的影响,就这样波澜不兴地过去了,连荆可萋也只是草草地收入府中,连个正式的仪式和名分都没有。
丞相府的压着积雪的这一天,整个府内都是一片与平日大相径庭的死气沉沉。
就在前几日,朔月王朝的青慕王——谢青慕凯旋归来,大败朔月的劲敌桂国——这个打了几十年的仗,都没能攻克的强国,其功之高,连当今的皇上都亲身出了朝廷,前往迎接。
谢青慕,是当今皇上的弟弟,年不过二十有余,先皇遗旨,钦赐朔月王朝一半的兵权在握。
一半的兵权,那是什么概念,就是如果青慕王要造反,和当今皇帝的胜算,都是一半一半。但事实上呢,谢青慕常年征战沙场,朔月的将军大部分都是他的心腹。那剩下一半的兵权,也没多少在皇帝手里。
换了你是天子,这皇位你还能坐的高兴么?所以这谢青珈,也就是当今皇帝,亲身迎出了城外,一面拉着弟弟的衣袖,一面发誓再也不让他去前线受苦受罪了。
谢青慕要是不知道他的皇兄打的什么算盘,那他早就战死在沙场了,估计这会儿回来的就是魂儿。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皇帝咬死了这点,非要他先把自己的家事搞明白了。
提到青慕王,若是王钦若在朔月至今不能只手遮天还要找什么理由,就要多亏这位王爷。就在昨日,谢青慕刚刚回到京城,就接连惩治了朝中三位大臣,这三人位高权重,结党营私,无一不是王钦若的党羽。
刚刚回京,就斩了王钦若的一方羽翼,在威风八面的丞相府里,此时,任谁也不能笑得出声来。
敢爱敢恨的是真英雄,能把爱恨收放自如的,就是枭雄。
所以,即便是朔月的三岁孩童都知道丞相府与青慕王府势成水火,在谢青慕凯旋归来的时候,王钦若还是俨然同许多人一样,将各色的金银珠宝、良驹药材毫不吝惜地往青慕王府里送,甚至手笔大得要超出了当今圣上所赐。
温柔乡,英雄冢。真金白银送得,美人更要送得。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这送去的美人之中,就要混进去些会武的。其心,不言而喻。
“唐德,东御山庄之中,可有上好的人选?”
有时候,你可能很悲哀,那就是你明明对她什么都没做,她却要拼了命地恨你。这个时候,你能做的只是无奈。可李桐儿却不知道,还有人,恨着她,却让她连知道的权利都没有。
唐德在山庄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谋算人心,见风使舵自认为得心应手,唯一也是最后悔的,就是看漏了李桐儿居然能勾上王安府。她平时装得一脸无害的样子滴水不漏,没想到这个女人心机居然有这么深!前尘旧恨,唐德越想越害怕,这个女人得了势,怕只怕终会找他报复泄恨,想着想着,他与李桐儿已经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