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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两次西街炫耀之后,贺红雨终究觉得她给老姨太太的报复太轻了,她折磨了她二十年,她就这样轻巧地报复她?几乎都伤不到她一根汗毛,反倒是要被她笑了,连生两个都是闺女还出来卖弄什么。她提着空篮子冷笑着朝自己家门口走去。有朝一日吧,她一定要狠狠报复她,把她打击的根本没有还手之力。那就必须一剑刺中她的要害,让她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新婚的时候,段星瑞对她几乎是百依百顺。生了两个女儿之后,不知是她自己心虚的缘故,还是段星瑞对她确实冷淡了,她总觉得他对她没有从前好了。这简直让她觉得寒气逼人。越是这样,她便越是想试探一下段星瑞对她还像不像以前一样好。晚上等两个女儿都睡着了,她便抱住段星瑞的一只胳膊说,你给我洗脚嘛。段星瑞没抬头,说,我得备课呢。刚结婚那会儿,哪个晚上不是他给她洗脚,不光是洗脚,恨不得把其他地方都替她洗了,现在倒装起正经来了。她心里一酸,那只搭在他胳膊上的手却更添了些力气,外硬内软地摇着他,你给我洗嘛,你给我洗嘛。段星瑞周身没有一处软化下来的,他像见了风的泥浆,越发硬了,他只给她一个侧面,另一半脸都不肯给她,只说,我不是要备课吗,你就看不见?自己有手有脚自己不能洗?说完就起身向屋外走去,放风去了。

贺红雨泥塑一样呆呆坐在炕沿上,两只手垫在屁股下面,像风干了一样只是干枯地坐着,又枯又脆。她只觉得自己全身都走风漏气地被西北风扫了一遍,竟至于连一点犄角旮旯里残存的温度都找不到了。她木木地呆呆地盯着那扇门,他刚就从那里出去了,居然连个背影都不肯留给她,直接就消失了。他竟然这样对她?难道她白白嫁给了他不成?她不惧贫贱地嫁给了他,给他生了两个孩子,居然也有这一天?她自小就没了娘,在个姨太太手里长大,虽有父亲却早中了姨太太的毒,也没有疼过她一天。现在,连他都不肯疼她了?她周身干了,脆了,却只有胸腔里的这口气越来越重,呼哧呼哧的,鼓风机似的,像是要把她的五脏六腑全抽出来了。她的嘴里也开始发干发脆,牙齿全粘到舌头上了,干涩干涩的,枯了水的石头一般。只有眼睛里是湿的,但是她忍住了,硬硬地把它们逼了回去。她就这样两只眼睛又圆又湿火眼金睛一般死死盯着那扇门看,仿佛要把门看穿了看透了直接看到门外面的段星瑞,再把他看化了。

这时候段星瑞又进来了,看样子好像是刚去解了个手。见他又进来了,她盯着那门的目光倏忽就化了,软了,她又是愤怒又是恐惧又是高兴还有一点谄媚,两只手也从屁股下面抽出来了,她把自己整个人都向他送了上去,她走到他跟前怯怯地笑着,小心翼翼地说,你怎么了?你不疼我了?段星瑞说,你说什么呢,我是没空。她立刻把话抢过来,急急地说,连你也不疼我了?我爹不疼我,我后妈打我,你要是也不疼我了我就死了算了,我就死给你们看。

段星瑞把脸扭了过来,你怎么三句话不到就说到死上面去了,你就只会说这个?说出的话一点油水都没有。她又谄笑着对他说,我就知道,你也不肯疼我了?是不是?你也不肯了。她使劲地对他笑,泪却已经劈头盖脸地挂了一脸。她不想在他面前把这泪再生吞回去,她就是要让他看见。他以为她是什么,是铁做的钢做的吗?她就不需要人来疼惜吗?他以为她是什么做的?

贺红雨不想轻易刹住,她今天既然哭了,就索性哭个痛快。她一直断断续续哭到半夜,哭到后来,两个女儿也醒了,醒了也跟着哭,娘仨哭成了一片。贺红雨想,他不就是嫌没在他爹死前生个孙子吗,让他爹没看上孙子就死了,那死了还能死得安心?他是个孝子,她知道。其实如果当初嫁给他的不是她,换个别人,他也一定愿意。只要是个女人,只要能生孩子就行。当时对于他来说,最急切的事情是,让他爹临死前能看到孙子。他娶一个女人的最主要目的其实是为了传宗接代。他,并不是因为爱她才娶她的。在这个夜晚,她哭着哭着忽然就有了一种透亮透亮的勇气了,她把这个遮着掩着藏着的事实忽然之间就毫不手软地告诉了自己。

其实她早知道的,从王媒婆去段家提亲时他一口答应,那时他连她的人都没见过。从那个时候她就知道了,他要的只是个女人,而不是她。可是她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生生骗了自己两年。就是因为她知道,就是告诉自己了又如何,她能让自己一辈子老死在绣楼上吗?她就是滴水不漏地知道全部真相,全部的全部,那又有什么用?今晚既然是她自己横了心地要去踩那个掩盖好的陷阱,她自己情愿往下掉,那她还能说什么?如果她还想把这种现状维持下去,还想要这个家,她又怎么能突然要求他真心地爱她,真心疼惜她呢?就是因为没有人疼惜过她,她才编织出了他对她的疼惜,可是,那种疼惜终究不过是她自己想象出来的,现在,她自己一指头就把它戳破了。

段星瑞居然睡着了。她自己终于还是哭累了,抱着两个女儿,在很深很静的夜里她默默地告诉了自己一句话,认了吧,全认了,是命里的东西就都要认。

那个深夜里她再次想起了父亲的姨太太,那女人就因为一辈子没生出个孩子来,自己就不把自己当人看了,她知道自己没什么地位了,真的是恨不得做牛做马地服侍着一老一少那两个男人,把自己的后半辈子心甘情愿捏在他们手里。欺负她是因为她也是女人,而且比她更弱,她能在她身上转嫁一部分自己的恐惧,要不然她一个人撑不住,她怕自己被装得太满了会裂开了会溢出来。幸好有她陪了她二十一年,可是她走了之后呢,姨太太一个人又是怎么过的?她那些无边无际的恐惧又能转嫁给谁?幸亏父亲生性节俭,不舍得再娶女人,她才在贺家一直存活到今天,也算她上辈子修的福气吧。

可是这么快已经轮到她了。轮到她恐惧了。其实说到底了,她和她又有什么不一样?她们的恐惧本质上不过是同一种恐惧,都是无着无落的,满园风雨身世飘零的凄清,都是必须依附于一个男人还要讨好一个男人的无奈。说穿了,走到哪里不是她们一个人,在娘家,在婆家,终究都是自己一个人打发着一天又一天,一夜又一夜。身边有没有男人,有没有子嗣,她们其实都是孤单的。

既然找不到更多的理由能让一个男人疼她,贺红雨便只有催促自己,她快马加鞭,一口气都不带喘地,她必须改变自己后半生的地位。结果,到第三年便又怀上了。按理说生到第三个早就不怕生孩子这回事了,县城里有些女人生到后来根本就把生孩子当吃饭睡觉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白天在地里劳动了一天,晚上刚进院门倒地就生下了,第二天接着再去下地。有村里的女人为了堕胎一个人走二十里路走到安定县,堕胎之后再一个人连夜走二十里路回去,一路上出血不止,走过的地方鲜血淋漓,如梅花盛开。可这次分娩对贺红雨来说却非同小可。

贺红雨几乎是胆战心惊地等着那个快要出世的婴儿,不像是等自己的孩子,倒像是等着自己的祖宗。这次要是又是姑娘可怎么办?再腆着脸去西街送喜蛋?一定要被街坊邻居笑话,更要被老姨太太耻笑。可是如果就不去送了,那不是她自己缴械投降吗?她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缴了械?灰溜溜地把第三个姑娘藏起来?被整条西街上的人耻笑,怎么不见送喜蛋了?送喜蛋或者不送喜蛋都会是一种耻辱。不行,如果这是个女儿,她决不能留她活下来。她只能告诉别人说,是个男孩,只是在肚子里就已经死了,没活下来。不管人们信不信,这样总比受辱要好。

这时候已经中秋了。中秋的晚上,月亮出来了,澄静的月光把安定县城淹没了,像在水底。这个晚上家家户户都在祭月,祭品中除月饼以外,西瓜、毛豆也是必不可少的。人们都是在秋收的时候就精心挑选,特意保存下来,准备中秋节时祭月。毛豆连皮煮熟,金黄金黄的。传说兔子喜欢吃毛豆,是专为月中玉兔准备的。拜月的时候还要在供桌后挂一张月光图,就是纸上画月中嫦娥、玉兔、木杵、桂树等景。一切准备好,才能开始祭月。拜月的都是女人们,老人们用缺了牙齿的嘴唱着月歌,年轻姑娘们独自摆好月光图,跪在清亮如水的月光里一动不动,嘴里也不会发出任何声音。谁也不知道她们在对月亮祈求什么,多半是与心上人有关的。这个晚上贺红雨也在拜月,她祈求月神赐给她一个儿子。她想要安稳的岁月,那就必须有个儿子。

中秋节才过了两天,那个下午,贺红雨刚刚喂好了羊,正准备去地里的时候,肚子里忽然一阵绞痛,好像五脏六腑拧到了一起的感觉。她知道这是要生了。连忙让女女去叫接生婆。女女虽不大,但这县城里的很多人她都已经认下了,记性极好。她自己拖着巨大的肚子挣扎着进了西房,西房的炕上已经提前铺好了草灰,她几天前就给自己准备好了。她护着肚子让自己倒在了草灰上,草灰上立刻湿了一片,羊水已经破了。

接生婆赶来的时候,一个湿漉漉的头已经钻出来了。接生婆接住了这个老鼠似的婴儿,贺红雨躺在草灰上脸色如纸,却还是上气不接下气地,急急地,嘶哑着问了一句,男的女的?接生婆抱住了那婴儿,不看她,半天才说了一句,女的。贺红雨一阵眩晕,她觉得自己整个人正轻飘飘地向一片巨大的黑暗滑过去。可是,不能,决不能。她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硬是把自己从那团黑暗里拖了回来,她又睁开了眼睛,因为用的力气太大了些,她把眼睛睁得极大,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面挣脱出来了。这眼珠子灼灼地滚烫着却又是凄凉地寒冷着,落到了接生婆身上。接生婆顿时往后退了一步,有些害怕的样子。贺红雨强撑着把头从草灰上举了起来,虽然就举起来一点,但是脖子上的青筋还是紧紧地绷起来了,随时要断掉的样子,都能看见里面的血液在流动,似乎她的头和身体之间就只有这一根青筋连着。她的那只手费力地在草灰里摸索着什么,就像在黑暗的水底打捞着什么,一寸一寸地摸着,找着。终于摸到了,她的那只手死死撰着一只小布包,那布包沾满了温暖的草灰,就像草灰里生出的一只卵。那只布包被她攥着,缓缓举了起来,像一截干枯的树枝伸到了接生婆面前。

她又撑起头,眼睛追过去又落在了接生婆的身上。接生婆无处可去了,贺红雨看着她用最低的却好像是力大无穷的声音说了几个字:快,扔在尿盆里,溺死……不留了。钱,这是钱,给你的。求你……最后两个字是撕开了说的,已经气若游丝。接生婆抱着那粉红色的婴儿退到了那堵墙上,贺红雨的眼睛还是死死地追过来了,像绳子一样捆住了她。贺红雨的脸上和嘴唇都变成了一种颜色,青灰色,她的一切五官都在隐去,向后隐去,只留下了那两只眼睛。这时候,她灰色的嘴唇又动了动,又抖出两个字来:求……你。这两个字听起来不是从嘴里发出来的,好像是从身体深处挤出来的。

接生婆忽然像醒过来了,又像走进了一种很深的梦里,目光里有一种奇怪的迷离。她突然抱着婴儿两步就走到尿盆前,对着那只粗瓷的尿盆,那盆子里面满满一盆水和尿,像一口深井一样映出了她和她手中的婴儿。她又向里面看了一眼,便松了手。那婴儿沉进去以后只哭了两声便再没有声息了。她们再听到的是汩汩的气泡声,像什么地方裂开了,水和尿从那里灌进去了,那小小的粉色的身体泡在那汪液体里,静静的,再不动了,像泡在酒里的尸骸。整个屋子里都静静的,静得像一座废墟。两个人都像沙子一样哗的坍塌了下去了,像是两个人都把最后一丝力气用尽用光了。真是用得一点都不剩了,就只剩下了一副骨架和一堆肉。

等到段星瑞赶回来的时候,那死婴已经被捞出来擦干,静静地摆在一堆草灰里,那孩子腿蜷缩起来,两只手还是保持着在子宫里的姿势,向上伸着,好像要使劲顶住什么东西,不让它塌下来。她粉红色的皮肤已经开始发青,散发着可怖的死亡的气息。接生婆已经走了,贺红雨只告诉他这孩子在肚子里就已经闭气了,生出来时就已经被闷死了。好在又是个女孩子,段星瑞只看了她几眼也就没有太多惋惜,或者他即使怀疑这孩子是怎么死的也不愿多说什么了。只把这死孩子的尸体拿到野外草草埋了。小孩子家连棺材都用不着。

贺红雨对外就说,这次倒是个小子,可惜生出来就是死的,没活下来。怨他没命,阳寿不够就来人间。别人背地里偷笑,表面上却只附和着说,那是他没福,阳寿不够,再生嘛,反正还小呢,这生了一个小子,以后就都是小子了,一起头就收不住了。一个引一个呢。好像她们都有过无数次死孩子的经验一样。贺红雨就凛凛地说,是呢,三个都生过了,还怕再生不出第四个来?

这次她没去西街送喜蛋。孩子都死了还送什么喜蛋。她也不愿多去想老姨太太的表情,估计和其他人一样也是躲在家里偷笑吧。一边抿嘴笑,一边还和贺天声拍着腿说,我的儿啊。

她病倒在了炕上,但在炕上想起老姨太太的时候她却还是独自对着空中冷笑,就像是老姨太太正在那里看着她。

一口气生了三个孩子,加上从没有人伺候过她,月子做不满就出来干活做饭,还要夜里起来抱孩子,贺红雨大伤了元气,开始落下腰疼腿困的毛病,每天到了后半夜腿就开始困,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只好在炕上翻过来碾过去,一会儿把头掉过去,一会再掉回来,一副恨自己无处藏身的样子。下红也不正常起来,一旦来了一个月都断不了,简直是绵延不绝。这个不正常了再生孩子就费事了。她心里也有些慌了,决定先歇上一年。正好这年解放战争也打完了,全国上下正忙得热血沸腾,谁还有心思顾及她究竟生了几个孩子,有几个是死的有几个是活的。

贺红雨便趁着这种热闹反把自己隐居在人群里,别人越是热闹,她越觉得孤寂凄凉,似乎在这安定县里,独独就她一个人是住在一座孤岛上的。两个女儿台阶似的,一个比一个小,有一阵子两个女儿在晚上轮流哭,一个哭完另一个接着哭。刚在怀里哄睡着了,一放下就又醒了,接着哭。贺红雨几乎一晚上都坐在炕头,不是抱这个就是抱那个。段星瑞早就睡熟了,就是十个孩子一起哭他也听不见。贺红雨披头散发地坐在煤油灯的灯影里,正奇怪这夜怎么这么长,怎么天还是亮不了呢?她一低头猛然看到昏暗摇曳的灯影里,恍惚间觉得二女儿却是一边哭一边还看着她。她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在炕上就向后蹭了几尺,在那一瞬间,她在二女儿脸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脸,是三女儿的。就是那个在这个世界上只活了几分钟的婴孩。她一定是附到她身上了,她压根就没走,她死得不甘啊,她刚来就得走,她怎么能甘心?她一定还住在这屋子里,那只尿盆早就被她砸碎,扔掉了,因为她怕看见它。那她住在哪儿?莫不是她就住在二女女的身体里?就在那里面筑了个穴?日日夜夜隔着二女女的眼睛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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