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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师兄

这人是谁?老僧和小和尚都在后边呢。他正想不明白,就听这人说道:“父母给了你生命,你怎可如此轻生!”

是师父,是师父。他是怎么到我前头的呢?他想起了“影子高僧”的传言。

大海又爬起磕头。小和尚跑过来又将他拉回了庙里。

老僧端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声如洪钟般问大海:“你决意要留在山上学功夫吗?”

“是的,师父。”

“你想过吗,学功夫极苦。在这山顶,学不成没人能送你下山。你要一生呆在山上?”

“我不怕苦。我愿一辈子在山上。”大海虽然这么说,他知道,老僧能把我带到山上,就能把我带到山下。

老僧停顿一下,接着说:“我传功不是帮你复仇,怨怨相报何时了。一是为将此功法传承于世,二是以武功挟制武功,以武功铲除邪恶。”

老僧睁开眼睛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大海,又长叹了一声,把头摇了摇。

小和尚和大海都知道这影子高僧是极不情愿收弟子的。

“徒弟记下来。徒弟一定照师父教导的去做,请师父放心!”大海一边磕头一边叫着师父。他唯恐高僧反悔不收留他。

“你就还叫大海吧!凡世从今起就是你的师兄。起来吧!”老僧上前拉起了大海。

剃度为僧的大海真正成了这一寺仨僧的其中一位了。

大海在山上呆了七天了。这七天他天天不是扫院子,就是去佛殿倒香灰,换换香。可他感到不但伤养好了,而且比以前更健壮了,浑身都是劲儿。小和尚凡世告诉他,他用的那些草药就是三皇也未必得到过呀。大海知道那些都是仙草,能采来仙草的师父也真是仙人一般。

这天晚上,大海和师兄凡世正扶着栏杆看落日,不知什么时候师父已站在了他们的身后。

师父问大海:“你家是武功世家,你一定学会些基本功和简单招式?”

“是家父着我学的。”

“那就把你家的隆家拳打一趟吧。”

师兄凡世忙说:“快打一趟,快,快……”

大海叉开双脚,两掌一上一下摆开,便在夕阳里辗转腾挪起来。那两手时变掌时变拳,那身形忽而跃起,双脚凌空,忽而伏下,身不着地。一会儿工夫,大海全身早已汗津津了。

凡世不断击掌,叫好。

高僧脸上露出了笑容。

高僧上前一步对大海说:“文人的孩子早识笔墨,武人的孩子早识刀枪啊!我看你身形矫健反应敏捷,天资不错,如能刻苦练功,将来必有大用。从明天开始,忘了你的隆家拳吧,跟你的师兄学功夫吧!”说完,高僧回屋了。

大海看高僧进屋了,就冲凡世一抱拳:“师兄受师弟一拜。”

两个小僧抱在一起笑起来。

大海一下推开凡世,说道:“你什么时候教我?是什么功?”

“这功入门容易,学到登峰造极的程度可难。就是咱师傅那真叫武圣,他的功力要超廖家浑圆派的高手几倍呢!可师父自己说,还差一段功。”凡世越说越兴奋,好像除了高僧他就是第二了。

大海皱着眉头问道:“那叫什么功啊?”

“玄极功,是一切功法之母。”凡世有几分落寞地说道,“你若练成,你可行走江湖,与功法一起传世;你若不成,此生将离不开这山顶。这玄极功也不准对外人说。这是戒律!”

自此,大海每天就跟着凡世练起玄极功来,师父有时坐在外边的石凳上看一会儿,常常是点点头就走了。

师父早出晚归不知做什么,大海总有种得不到真传的感觉。可他感到师父神秘莫测,就说出入这云端里的寺庙,鸟都难以飞上,师父是何等的轻功啊!

这一天,大海和师兄练完功,坐在石凳上看云朵。这云朵很低,都像粘在了半山腰。大海就对师兄说:“我的功夫练到人入半山腰再返回来,就行了。”

凡世听出师弟要看他的功夫,心想,让你知道师兄高你有多少吧。就说:“不难,看我抓把云彩回来。”

“你……你……”大海担心师兄出事,话没说完。

再看凡世像个猿猴,身子向左悠一下,向右荡一下,很快就变成了一个黑点消逝在云彩里。

大海还是有些担心,就喊道:“师兄,快上来!”

大海刚喊第三声,就见凡世和刚才一样,似个燕子一般,身子点着贴山的藤萝,纵了几纵,就回到了山顶。

惊得大海一连地给师兄鞠躬:“师兄将来的武功就是天下第一了!”

“不可不可,千万别这么说,师父最恨‘武功天下第一’的六个字了”凡世说着近乎有些害怕,“你忘了,廖元吉的祖父刚挂‘武圣’的牌匾,第二天就被杀了。”

“我知道。那他还不是真正的武圣,是武圣怎么轻易就被人杀了呢?”大海说。

凡世压低声音,好像怕人听到似的:“再别说了,以后就是真成第一也不要称第一。称第一就没命。”

大海有些茫然。他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这么恨“武功第一。”可他从心里佩服师兄,决心好好向师兄学功。他一下明白了:师父不直接传授功法,认为凡世传授就足可以了。

正像高僧说的一样,大海有极好的天资,又加原来有些功底,这玄极功法学得非常快。这山顶见不到雨和雪,有的是风,有的是云涛,有的是太阳、月亮和满天的星星。师父总是让他们顶着星星、月亮练功;再就是迎着早晨和黄昏的太阳练。好像非让太阳、月亮、星星看见不可似的。师父从不让在云雾里练功,可他们徒弟二人最愿意在云里练功了,因为凉爽。可谁也不敢。

师兄师弟形影不离,凡世有了大海,他不孤单了,大海有了凡世,学到了真功。彼此都把对方当成了亲人。

大海总在感谢师兄功法传授的真诚,凡世就对大海说:“我教的都是初步,将来会有一排不说话的师父教你提升功力。”

“他们是谁?”

凡世却笑着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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