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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高僧传功

吃罢早饭,一切收拾完毕,依照习惯,凡世和大海走到西边的场地,先是散散步,然后再由凡世教大海新的武功套路。而师父穿着他的红色袈裟开门径直向东,竟一步步地走进那滚动的云涛里。

大海和凡世刚要出去,大海被师父叫住了。师父坐北朝南,微闭双目,说道:“凡世你去忙你的吧,大海留下。”

“是,师父。”凡世冲师父鞠了一躬,就转身出去了。

大海心想,刚才师兄还说师父要给我传功,看来是真的了。一转眼,大海来到这里已经一年了。一年来,师父是七天给他俩讲一回佛经。至于传授武功,都是师兄的事,好像师父无意传他武功。今天真是像师兄说的那样,传授他真功。大海正自己琢磨呢,师父说话了:“这一年,你跟凡世学的挺快,大有长进。”

“师父,我觉得我的功力没有多大长进。我辜负了师父。”大海一着急抢白了一句。

师父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都知道。我看你意志很强,悟性好,将来承传‘玄极’的重任就由你来担当了。”

大海刚要说“不行”,再看师父,根本没有听别人话的意思。他不敢再插话了。能否承传,他心里没底,就细心听着师父的教诲。

一个师父对着一个徒弟,像传授秘笈一样。大海再也不像听佛经了,格外专注。

“玄极的全称是玄极风光。风乃气之动也,光乃日月之精华。玄极之功,武巅也。汲天地之气,纳日月精华,气化于体,得物融之;光溶于身,其质异之,瞬为影逝。月主潮汐,气也;山海转相,光也;风暴撼岳,气也,妖为人形,光也。得其气,纳其光,功法之极,武林之巅。”师父从容地一顿一挫地讲了这些,好像在想更玄妙的内容,就停了一下。

大海囫囵吞枣地理解了天地之气、日月之光在玄极功里的重要。有的还不懂蕴含的深意。

师父睁开眼睛看了看大海,点了点头。聪明的大海感觉到师父对他充满着信任。

师父站起,走到他身边,将一本书简放在了他的手上。

大海清楚地看到竹简上的四个大字“武极风光”。他激动地起身,手握书简,恭恭敬敬地给师父鞠了一躬。

师父对他说:“晚上看这本书,白天就要离开凡世,到西侧的寺里秉烛研习那些壁画了。那屋子可能暗些,你怕吗?”

“不怕,只要尽快提高功力,我咋苦咋累都不怕。”

“书和壁画结合去看。不懂再问凡世。”

“知道了。”大海看了看师父,以为师父传功完了,想转身离开,可师父双手搭在他的肩上,说:“武林都称我影子高僧,可我就是未到极顶,所以至今不能将身形随物而化,还现一道白光。希望你将来就连一道白光都不让人看见。”

“师父,你已经是真正的武圣了。所谓那些武林高手,远不及你。他们都视你为神灵一般。”大海无限崇拜地看着师父说,“今生能赶上师父就行。”

师父正色道:“怎么能说出这样没有出息的话,这样的志向能承传玄极吗?你一定要达到极顶,走上武巅!不然,枉费了我的一腔心血。”

大海手握书简,仰脸看着师父,不知说什么。从现在开始,他真正明白了他在山上的使命。

“你看山顶有匾额吗?其实是有的,我也看不见。等你的功法达到极顶,推开山顶的浊气,那字就出现在山上。”师父的两手从大海的肩上收回,带着几分遗憾的语气,“这是我的师父说的。”

“师父,我记下了!”大海说完又深深给师父鞠了三个躬,走出了屋,直奔西侧房间了。

西侧房间,大海从没有进去过。那门没有锁,就是师父用绳子绑了一下。可师父不让进,两个徒弟就谁也不敢进。大海问过师兄,那房间里装的是什么?师兄告诉他,里面都是壁画。他看出师兄不愿说,就不再问了。现在,这房间他有权自由进出了,他就迫不及待地来到了这里。

虽是白天,因为外面裹着白云,里面还是觉得有些暗。大海知道他现在已经跨入玄极的第二阶段了。他要看看这里面有什么神秘的东西。

原来这不是大殿,满墙的壁画,都是用黑线条勾勒的。西、北、东三面墙满是画。一层一层的武功动作,清清楚楚,丝毫不乱。大海猛然想起了师兄说的那句话:“有一批不说话的师父要教你了”。师兄原是指的这些壁画啊。

大海看了一圈,刚要出门,正好碰上师兄走过来。两人在门口见了面。

“该他们教你了。”师兄开口就这一句,“好好学,学完了就可以像我一样下山了。”

大海明白,师兄以前也跟着这些不说话的师父学过,看来这些壁画有玄机啊。他对师兄说:“向师兄学功不累,可这些不说话的师父能教会我吗?”

“你悟性好,特聪明,师父真的没有看错。我不及你。”凡世拉着大海的双手,嘴角用力闭了闭,说,“结合书简,这壁画一看就懂。”

这番话,让大海想起了刚来到山上时,师兄曾简单地介绍过自己身世:他是个苦命的孩子,五岁上死了父亲。八岁时又死了母亲。就是在给母亲上坟时,无依无靠的他昏倒了。等他醒来时,已经在这山上了。他不识多少字,跟这些不说话的师父学功,确是很难。是师父给他讲解,他才费力费时的学完。师父教他武功,就是不被人欺,体魄康健,终了一生。

大海对这个师兄格外客气、尊敬,因为他们同为落难之人。可他们学功的目标却是天壤之别了。第二天,大海就不再和凡世在一起,自己到这个屋里跟这些不说话的师父学起功来。

大海看看书简,看看壁画,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揣摩。他按照师父的吩咐,白天在屋里跟壁画学,星月出来了,就开始将所学功夫套路完整地练上几十遍。

奇怪的是,当他跟师兄学完了玄极功的第一阶段,他感到浑身是劲儿,体力始终盈满。拳法迅捷得超出他的想象。而当他跟这些不说话的师父练了两个月,自己感觉只剩下骨骼了,五脏六腑排空了一样。他可以将自己弹得数丈高,自己轻的可以站在纤细的树枝上。他可以在树的缝隙中穿行了。

大海的信心更足了,他明白师兄就是学完了第二阶段的玄极功法,就能下山的。大海决心用一年的时间学好第二阶段的功法。他已经能背下整个书简了。他再看山下不感到深不可测了,他要找机会下山。

说是测试自己,不如说是测试玄极功法,大海邀了师兄,在师父下山的时候,他想下山看看,但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大海心里没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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