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发现死者的是一位每天早上都会在月湖山跑步的老人家,现准备录口供。”范馨云快速地跑到景清漪的跟前,她的眼睛如秋日的晴空一般明净,小巧的翘鼻上泛起了点点的汗液,她微喘着气,如实汇报情况。
景清漪微微点了点头,将范馨云提供的情况快速地存进大脑里,她看向尸体的方向,没看到贺明扬勘察尸体的身影,她那双澄澈的眼睛里透着一种苦思的神情,她转头就问:“馨云,贺法医来了没?”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来,贺法医就在后面。”范馨云刚想摇头,她的眼珠转悠着,就看到了往尸体方向飞奔而去的贺明扬,她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微抬起右手,指着贺明扬的方向大声说道。
“清漪,这么快就到了?”右手提着工具箱的贺明扬匆忙地穿上白大褂,他看到景清漪比他还要早到案发现场,他不解地皱了皱眉,狐疑地问。
“昨天是在爷爷那边睡的。”景清漪迅速走到贺明扬的右手边,抬眼,注视着他,触摸到他眼眸里蕴藏着些许的疑惑,她轻轻地解释。
“这就难怪了。从你公寓过来这边,相当于绕了大半个A市呢,哪会有这么快。”贺明扬状似了然地点了点头,他顿了顿,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浅笑,继续说道,“从景宅过来,二十来分钟就可以了。”
景清漪一行人迅速赶到尸体放置处,贺明扬打开工具箱,递给景清漪一双白色塑胶手套,他自己也随后戴了双白色塑胶手套,他蹲下身,看到尸体,微微皱眉。
死者女性,容颜秀丽可人,上衣完整,尸体的脖颈发硬,两眼发直,瞪大着一双眼,眼睛里含有一种被杀害的恐怖神情,过度的恐慌,似乎是在控诉什么,她的嘴唇和面颊惨白而拉长了。身穿玫瑰色格子衬衫,裙子掀起,内裤被撕碎了,下身赤裸,一头秀发散乱着,侧躺在草地之中。从现场勘测情况来说,身上有明显被暴力殴打过的痕迹,下身有被性侵犯过迹象。
景清漪利落地戴上白色塑胶手套,她也跟着蹲下身,双眸不放过尸体四周的每一处,如鹰眼一般观察着周围的细节。对于死者来说,每一个细节都可能是指证凶手的关键。
“这一场雨下得可真及时呀!”贺明扬看着仍湿润的泥土,皱了皱眉,他从容不迫地起身,他盯着尸体的那双眼睛更明亮、更锐利了,每一次闪动,就像一道闪电,仿佛带着唰唰的声音,他的嘴角微勾出一抹类似苦笑的弧度,他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
“一场雨下来,什么证据都被冲刷掉了。”景清漪细致地观察了下死者临终前的表情,她也站了起来,她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她的目光变得深沉了起来,如同远方深深的海洋,语气沉重地说,“这老天爷还真是帮了凶手很大的忙,给警方办案增加了相当大的难度,要想破案就只能尽量从死者身上找证据。”
范馨云和许海城在死者附近仔细地、小心翼翼地搜集可疑的物证,唐春、苏伟和张勇在给附近的人群录相应的口供,看能从中得到有关凶手的消息。
范馨云在附近仔细的搜索着,在一个倒挂的树枝上发现了一个深蓝色的提包,翻找了下,发现里面的钱包、有价值的财物都已经被洗劫一空,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她又仔细地找了下,在包里面的小口袋里摸出了一块小长方形的金属铭牌,上面写着奥翔航空公司陈文琳。
“老大,找到了一个疑似死者的提包,里面的手机、钱包、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些化妆品,还找到了一个铭牌。”范馨云拿着提包走到景清漪跟前,摊开提包,她张大着眼睛,大大的眼眶里,晶亮的眸子缓慢游动着,丰满的下巴微微上翘,如实汇报,“是奥翔航空的员工,名字是陈文琳。”
“又是奥翔航空的?”许海城闻讯而来,他一听到奥翔航空这四个字,神经就敏感地绷紧了,他皱了皱眉,诧异地问。
“奥翔航空公司最近时运不济,这才几天,就已经连续死了两名员工。”张勇拿着厚厚的笔录本也走了过来,他朝尸体看了下,沉声感叹道。
“咦,那是什么?”蓦地,范馨云怔了一下,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像生根似地站住,她半张着嘴,微微探着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尸体的方向,她缓缓地抬起右手,指着那个方向,很是惊讶地问。
此时,案发现场异常的安静,只能听到手表微弱的嘀嗒声。
景清漪一行人都朝着范馨云的视线看去,这才看到尸体颈部下方压着一个白色瓶盖,不仔细看的话,是很难发现的。
刚朝尸体走过来的苏伟听到后立即蹲下身,从工具箱取出镊子将白色的矿泉水瓶盖捏起,放入白色塑胶自封袋里,一套动作做下来熟练无比。
“从环境证供可以看出,没有发现拖曳的痕迹,尸体应该未被移动过,基本可以肯定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贺明扬接过白色塑胶自封袋,俊朗的脸上,一双眯缝着的眼睛,目光闪闪,锐利有神,正威风凛凛地盯着白色瓶盖,像要把它看个透,他抬眸,自信地注视着景清漪,镇定自若地说,“这个瓶盖掩藏在死者颈部下,未被昨晚的那场雨冲刷和污染,拧开了瓶盖就一定会喝水,瓶盖上一般都会沾有唾液,就可以从唾液中提取到相应的DNA,这对我们破案绝对是个有利的证据!”
这个好消息,好像是一股浓香的烈酒,猛烈地窜入他们的鼻腔,一直渗透到他们的脑子里。
“真是天助我也!本以为所有的证据全都没有了,没想到现在还能找到这么关键的证据来!”唐春觉得兴奋的感觉从心底升起来,渐渐地膨胀,使得她全身发热而颤抖,她眨了眨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像映在溪水里的星星,她兴奋地哇哇大叫。
“馨云,眼睛真利!”景清漪微微沉重的心瞬间放了下来,她眉眼弯弯,笑眯眯地听着,浑身觉得滋润,她对着范馨云竖起大拇指,称赞地说。
范馨云那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弥漫着从心灵里荡漾出来的亮晶晶的光彩,她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明扬,你懂的,尽快给我尸检报告,当然瓶盖上的唾液尽快给我提取相应的DNA.”景清漪收起嘴角的笑意,她转过身,轻拧眉,眼梢动人地向后扬起,射出一种摄人心神的晶莹光彩,她粗略地在脑海里整理了下讯息,冷静地吩咐道,“勇哥,你和馨云去奥翔航空公司核实死者身份,如证实死者就是铭牌上的陈文琳,你们就调查死者在公司的人物关系;苏伟,你就和海城调查死者的社会关系;春,你尽快和死者的家人联系,还有等瓶盖上的DNA出结果,拿到资料库中进行比对!”
“Yes,Madam!”
整齐划一的明朗声音洒落在月湖山顶的角角落落。
祁懿琛与客户在华越酒店谈妥了收购案的事宜,他的车子驶出了华越酒店渐渐来到了市郊区地带,这时的郊区显得很静谥!
祁懿琛的右手闲适地搭在方向盘上,左手随意地搭在车窗上,他有意无意地撇过头看着外面的风景。在路过一条街道时,他无意间看到一家很大的花店,外面摆满了各种各样鲜艳的花朵。店门口停了一辆货车,此刻店主正吩咐人手将货车上的花卸下来,一边大声地说道:“小心点!小心点!放下来的时候轻点,别弄坏了花!”
或许是店里种类繁多、娇艳欲滴的花朵吸引了他,也或许是店主那种对待花朵小心翼翼爱护的神情吸引了他,祁懿琛竟然将车子停在路边,向花店走去。
店老板是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络腮胡子,看见一个仪表不凡的年轻男子走过来,他连忙迎上前去热络地招呼着:“先生,您好!欢迎光临‘Happiness Garden’!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吗?”
“你们这里的品种看起来很多。”祁懿琛目不斜视地走入店里随意地穿梭在不同的鲜艳花朵间,流览着各色各样的花,阵阵不同的花香迎面扑鼻而来。
“那当然!只要是客人想要的花,本店还从来没有做不到的。”花店老板紧跟着祁懿琛的脚步,听到祁懿琛的话,他拍着胸脯自信满满地说道。
“喔?”
惊疑的略带有磁性的声音滑落,氤氲成一种莫名的魅惑感。
“本店的花都是当天在花圃里新鲜采摘而来的,当然很多品种都是当日从国外空运而来!”花店老板继续不遗余力地为店里做广告。
“你们有自已的花圃吗?”祁懿琛居高临下地环视了一眼整间花店,他的双手闲适地插在西装裤口袋中他,听到花店老板的吹捧,他的嘴角微勾起一抹弧度,他随意地问。
“是的!但并不是所有的花都能够种植在我们的花圃里,你也知道,养花有时难过养人,不同的花需要不同的环境、气候、土壤。不过,在国外我们有合作已久的多家种植园生产商,他们每日都会为我们的店里提供最新鲜的花种。”花店老板微笑着宣传自己花店的特色,很是自豪地说,“当然我们的连锁花店遍布全球。”
“原来花店的事业也可以做到如此大!”祁懿琛微挑着眉,他的唇角上扬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他称赞道。
“那当然!空运过来的花价格固然昂贵,但它必定是物有所值。也正因为并不是随处就可以买得到,这种心意就显得弥足珍贵!买花的人心甘情愿,收到花的人也会感动万分,因为那里面包含着用钱都买不到的心意,还是俗话说的好,礼轻情意重!”花店老板果然会做生意,妙语连珠,舌灿莲花!就算推销货品,也说得让人不得不服。
只见祁懿琛点头赞同道:“说得挺有道理的!”
这位年轻男子气势不凡,通身有种与众不同的贵族气质,应该也是有所为的成功人士,能得到他的认同,花店老板显得异常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