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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这两天为了打听桃子的下落他去了很多地方,在去桃子以前学校的时候他看到了那辆停在孤儿院门口的黑色轿车,将车牌号码记下来,去问过才知道那是展氏财团的车。

展氏财团!展家!

那是带走桃子的人!

桃子坐在食堂里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虚弱了。并不是体力的消耗,而心里上的折磨。这是所什么学校啊?!她不得不承认,刚踏入这里的时候的确被周围美好的环境吸引了,曾有那么一瞬间的想法,觉得呆在这里也许会不错。但是自从走进教室,自从接受到了无数窥探和鄙视的目光之后,桃子打从心底意识到,花帝学院对自己来说根本是地狱!

现在她极度渴望回到以前的环境中去!

展晴雯端着盘子和几个女同学说笑着走过,当然就像早上在门口和桃子说好的一样,她要让所有人认为,桃子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在展晴雯的眼中,桃子已经自动过滤成为了空气。

桃子举到半空中的手还没来得及落下,展晴雯就将头别到了另一边假装和同伴讲话。她也不想这样,但是……早上出来的太急居然忘记带钱了。而在花帝学院里桃子只认识展晴雯,又偏巧她正从她面前过,这莫非是天意?!

只可惜老天不过是和桃子开了个玩笑而已。展晴雯很快拉着同伴走开了。

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桃子无奈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与其坐在食堂里看别人津津有味的享受美味,还不如躲到没人的地方来一个眼不见为净。或者……一个想法猛的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不一定非要等到放学是不是?反正此时此刻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想到这桃子“噌”的站起来,大步流星的朝食堂外面走。就连“咕噜”乱叫的肚子都被抛在了脑后。没有什么比即将见到安哲一更让她兴奋的了!

花帝学院的午休时间有两个小时,就算不能在上课之前赶回来也没有关系。桃子觉得不管怎么样,她都无法在这所学校里做个好学生,自己也许连最基本的要求都无法做到。那么在第一天上课就出现早退的现象又有什么关系呢?只是不知道展家的人知道了会怎么样?这样的大家族也许会存在什么严格的家法吧?桃子一边溜出校门,一边忍不住在脑海中盘算着这些。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不管等待她的是什么,她都会一如既往的选择去见安哲一。她必须见他!

午后,阳光明媚。偶尔有躁热的风吹过。马路上依旧有川流不息的车辆,然而斑马线的两端却显得零零落落。这个时间恐怕大部分人都停止了上半段的工作,开始了短暂的休息。但是一个纤细柔弱的身影却急匆匆地穿梭在街道上,桃子觉得,她今天一定可以见到他!

就在这样九月末的午后,桃子几乎是一路跑到了花乐高中。当她气喘吁吁的出现在大门口的时候,整个人都快瘫软在地了。还好……还好只用了四十分钟。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自己拼命赶到这的前几分钟,安哲一刚好被宁浩拉出了学校。

他对他说:“小子!别说我不照顾你!这次绝对是好事!”

安哲一嘴里的菜还没有咽下去就被人从椅子上拽了起来。当他跨上摩托车启动的时候,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他朝四周看了半天却没有发现半个人影。宁浩一直催促着他,直到车子扬长而去安哲一还忍不住回过头向学校门口望了一眼。

车身在拐角处消失的时候,桃子踉跄着从另一边跑了过来……每一个发展稳定的城市都会有一个独特的展现自己繁荣的枢纽地段。而花町市的中心便是一整条商务街和十几栋高低不同的购物大厦。这里汇集了餐饮、娱乐、购物、休闲于一体,几乎所有的设施应有尽有。当然一些地方总是针对那些有更高需求的人们开放,总是渴望幽暗房间,有着宁静的音乐的人内心往往是格外空虚寂寞的。

在这条繁华的街道上就有这么一家店,专门经营西餐,但是装潢格调又偏向于后现代主义。不仅有给喜欢独处客人准备的空间,还有比较靠近钢琴和前台的座位。灯光饰品都恰倒好处的烘托出餐厅里的气氛,同时又给人一种很有品位的感觉。

展千羽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这小小的区域已经被高档的屏风间隔起来,四周巧妙的摆放着高贵典雅的花饰做点缀。就连桌布和餐具也是精心挑选的北欧风格。

他深邃幽静的目光投向窗外,繁华的街道上随处可见行色匆匆的人们。表情冷漠而淡定,仿佛除了公文包里的几张定单,还有电脑里需要处理的几份文件之外,生活就完全失去了意义。

下午一点二十分,离约定的时间还剩十分钟。

展千羽修长均匀的手指轻轻落在水晶杯上。他凝望着那淡蓝色的液体,他等待的答案即将揭晓了。此时此刻的心情有着说不出的辗转。他在害怕什么吗?不……对于他来说那尘封的记忆就像是深埋进坟墓的陪葬品,永远不会重见天日。已经过去多久了?当年自己还不满十八岁,是个只会意气用事的固执小子。然而那场灾难之后,他独自一个人被送往国外,在陌生的土地上,陌生的环境里,陌生的人群中开始所谓的新生活。

展家觉得这样就能将一切都埋葬掉。这样展千羽便还是那个令他们骄傲的孩子!只是这几年,这个被改变命运的少年变得越来越沉默,变得越来越远离人群,变得越来越陌生。

然而……他回来了。召唤他回来的除了外公病危的消息之外,还有那个盛满秘密的包裹。

想到这展千羽的心猛的一颤。像是一根银针狠命地刺进跳动的心脏,瞬间涌出的鲜红液体还带着暖暖的温度。

音乐从放在角落里的老式留声机里传出来,是一首古老的听起来十分伤感的曲子,似乎是美国一个乡村乐队组合演唱的。名字展千羽已经记不起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屏风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几秒钟之后穿着整齐制服的服务生带着一个中年男人走到近前。

“对不起,打扰一下。请问展少爷,这是您的朋友吗?”

展千羽的目光透过那淡蓝色的液体,平静地落在对面的位置上。他并没有抬头,可仍然十分肯定站在面前的人是谁。随即回答道:“是的。”

服务生礼貌地向旁边的人做出一个“请”的动作,然后识相地退了出去。

中年男人坐到展千羽的对面,摘下那副看起来十分职业化的墨镜。夏末的天气仍然带着一丝的躁热,可他早早的穿上了宽大的长袖衬衫,还穿了一件满是口袋的坎肩。看上去更像是在电视台工作的剧务人员。

展千羽帮他叫了和自己相同的饮品。尽管越来越接近谜底,可在那张精致的面容上却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展少爷,您需要调查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弄清楚了。”中年男人刻意压低声音。他很明白,同这样身份特殊的人打交道需要更加小心。稍稍不注意的话连小命怎么丢的都不知道。几天前当展千羽找上事务所的时候,他考虑过是否要接下这单生意。展家……如此特殊的客户非同小可啊!然而最终他还是被诱人的数字吸引了,那是他做私家侦探几年都赚不到的钱。

侦探边说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很小心地递过去。

展千羽没有说话,伸出去的手指在碰触到纸袋的一瞬间猛的传来一丝凉意。这时老式留声机里的音乐愕然而止,似乎发生了什么故障。

在高贵华丽的西餐厅里,名贵的屏风遮住的不仅仅是两个看似神秘的身影,天知道,在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

文件袋被打开……

随着里面的东西渐渐呈现在眼前,展千羽终于无法继续平静下去。是的!就是这张令他怎么也无法忘记的面容,此时此刻竟然那么活生生的再次出现!他深邃的眼眸变得潮湿,许多妖娆的雾气悄无声息的升起。带着许多年以前的回忆,像慢慢从坟墓中伸展出的枝藤,一点一点的苏醒了!

照片上,女孩子的笑容灿烂无比……

“她……还活着?”展千羽闭起眼睛,黑暗吞噬着他的一切。可脑海中那张纯真的面容依旧清晰。

侦探将一张写着陌生地址的纸条放在桌子上……门卫几乎一路追着桃子进了学校,他费力地拦下她,气急败坏地责备道:“你这个小姑娘怎么回事?我说过了,午休时间快要结束了,现在不允许随便进学校找人。你怎么能硬闯?”

桃子刚才在花乐高中的大门外等了半天,可怎么也不见有人出来。她焦急地等待着,多希望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可是没有时间让她再等下去了。

“拜托!我真的有急事!让我进去吧,我只是找人,找到了我会马上离开的!”桃子拼命哀求着,额头上满是细小的汗珠。

门卫拉扯着她:“这是学校的规定!你是哪所学校的学生?小心我告到你们学校去!”

“我真的有急事!真的有急事!很急!”桃子胡乱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阳光下她的表情一片慌乱。被抓住的手竟然有些颤抖。

“那……”在目光的对峙中门卫终于让步了,“你先登记一下。”

桃子欣喜若狂地喊道:“谢谢!谢谢!”

可是就在她一路逃命似的跑到安哲一所在的教室时,得到的回答却是:“他不在啊!有人看见他被叫走了。去哪里我也不知道。”

班上的一个男生是这样告诉她的。

桃子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该不会是中暑了吧?她踉跄着走出花乐高中,从大门口走出去的时候门卫似乎说了些什么,她一个字都没有听到。

午后的街道上少了清晨的吵杂,树木懒洋洋的摆动枝叶,偶尔响起的知了叫声预示着夏天即将过去。

该怎么办呢?桃子踢起路边的一颗石子。她以为一定可以见到安哲一,她以为见到他之后一切就可以恢复常态了。可是最要命的是,她找不到他!他们明明就在同一座城市里,明明离得那么近,居然就莫名其妙的见不到对方了!难道……难道他回家了吗?!

安哲一从孤儿院搬出来那间小小的旧房子就算是他的家了。屋子里的家具不多,有一些是桃子和他一起添置的。小小的空间被他们两个人打扫得格外干净,床上还摆着一只玩具熊。尽管旧了一些,但桃子抱了很久。

她对他说:“我不在的时候,让小熊陪着你。你想我的时候,就抱着它。”

安哲一坏坏的笑着,把小熊和桃子一起搂进怀里。

旧屋是宁浩爷爷奶奶留下来的,小时候他们一家五口人挤在这。后来父亲白手起家,事业越做越大,不久之后他们就搬离了这条狭窄的巷子。和花町市的繁荣地段相比,这里算是没有被开发的角落。一些老街道纵横交错,带院子的平房显得拥挤。据说这里很快就要拆掉了。

老屋一直没人住。安哲一找宁浩帮忙,宁浩就把这借给了他。

在巷子口宁浩一把拉住急匆匆想要离开的安哲一,着急起来:“你小子真不义气!这点忙都不帮吗?”

“这种忙叫我怎么帮?”安哲一手里拿着头盔,无奈地抱怨道,“早该想到你是要拉我下水!真不该跟你来!”

“喂!是兄弟还说这种话?!小心我翻脸!”

“这混水我真没办法趟。你就好心放了我吧。”

宁浩不依不饶,打从刚才这家伙就十分不给面子的想开溜。要不是宁浩眼疾手快,真要被安哲一跑掉了。追了好几条街,才把他追回来。居然还想走?!门儿都没有!

“这是好事情!你跑什么啊?”宁浩一瞪眼,用起了激将法,“你是不是男人?你怕什么啊?她还能吃了你?”

安哲一被挤对的没办法,终于举手投降。

“这可是你把好好的一个女生送我手里来的,到时候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千万别怪我!”

宁浩露出一抹坏笑,松开抓住他的手朝他背后一拍:“便宜你了!我走了,晚上早点来。”说完大步朝巷子口走去。很快从拐角的地方传过来摩托车发动的声音。

安哲一把头盔往肩膀上一甩,摇了摇头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小屋里唯一的一扇窗子也拉上了窗帘,于是大白天的,这里的光线也暗得出奇。地上有几个凌乱的烟头,几件换洗的衣服丢在了一边。

蓝琦刚洗过澡。身上只裹了一条大大的浴巾。她翻身靠在床上,随手拿起角落里的公仔小熊。

小熊似乎很久每有清洗过了,身上的白色毛衣已经染上了很多污渍。不过抱在怀里还是很舒服。她打量着十几平米的房间,猜想着一会进来的男生会是什么样子。按照她对宁浩的了解,这小子早就溜掉了。不过他也绝对不会丢下自己不管,所以肯定会找个人来。会是个英俊的家伙吗?想到这蓝琦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了妩媚的笑容。

就在这时房门打开了,安哲一颀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外面的阳光照进一丝光亮,与幽暗的房间顿时成了鲜明的对比。也正因为这样,安哲一的身上像是生出了一圈金色的光环,让他显得越发高大。

“嗨!”蓝琦半靠在床上,头发上还沾了水滴。香肩美腿全露在外面,只有一条白色的浴巾遮身。不过她还是大方的首先开口。

安哲一冷俊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他反手将门关好,面无表情的朝蓝琦走过来……蓝琦眯起眼睛望着渐渐向自己走来的英俊男生:“小弟弟,你这么心急吗?”

陈旧的地板发出刺耳的“咯吱”声,几乎不见光亮的房间里弥漫着暧昧的气味。从门口到床边只有十几步的距离。安哲一每一步都走得格外稳重而有力。

他在床边停下来。

“怎么?”蓝琦十分感兴趣地扬起脸,发梢上的水滴滴落在肩膀上。

安哲一看不太清楚面前女生的长相,但从五官轮廓上可以判断出她并不难看。而那娇滴滴的声音也分外的诱人。

墙壁上的时钟有节奏的转动着,“滴答”声像是某种使人催眠的咒语。时间便在这咒语中悄无声息的流逝着。

安哲一精致的眉宇间划过一丝诡异的神情,黑暗中他伸出晶莹如玉的手指,而指尖的方向正对着蓝琦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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