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衣手臂被有力地嵌住,挣了几下他的手却越发的紧了一下,泪水不由得浸了出来,她不知道眼前这男人为什么这么生气?那样的表情是在生气吗?“是,我是……是去了……翠烟园,你……你抓痛我了。”
烨泽也许是被那眼泪震住了,蓦然回过神来,见她低着头,睫上挂着泪滴,一惊,忙放开手抬了抬手臂竟有种想替她拭去眼水的冲动,手到她面前却又住了。他收回手,重新站却来。“想讲什么江湖义气对吧!那好阎王爷那正好缺个人,送你去怎样?”烨泽整了整心情,冷声冷调地说,顺势在她脸上瞟了一眼。她已收了泪水,拌着未干的泪痕迹流露出一丝惊怵,但瞬间便恢复了镇定,看来他低估她了。绛衣脸上虽然不动表情,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有多害怕,但不能表现出来,她越怕离阎王殿就越近。暗暗抽了一口气,他若要杀她,她也不会在这里了。她定下心,抬头直视他,“好啊,总比关在这大笼子里好。”
绛衣说一脱口,只见对方眼里快冒出火来了,“郦竹山怎么养了一个大逆不道的女儿。”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的。不过这当皇帝的人可真是喜怒无常,烨泽慢慢的吁了口气,重新恢复了那冷俊的表情,“想让我杀了你一了百了,朕还不想得罪郦竹山呢。还得想别的办法?送你出宫?”
他说着偷偷瞄着她的脸色,她还真想出宫,听他这么一说,简直喜色难掩,全显在了脸上。
“想要出宫,休想。”烨泽补上一句。绛衣一听,希望破灭,他是不是故意戏弄她呀,她压低声音轻哼了一声。
“这里还轮不到你不高兴。”烨泽一步一步逼进绛衣,在她面前蹲了下来,绛衣不自主地身子向后一倾,这距离近得能听见他的呼吸声,心“砰砰”直跳,她可不想有这样近的殊荣,她可不想去跟人讲当今皇上的睫毛有多少根。烨泽伸出手捏住她的脸,这张脸让他生气,为什么看到她会让他想起另一个人来,他生气,为什么这脸上有这样一个红印,但又让他想多看几眼,“不要让朕再看见你。”
真是笑话不让她离开的人是他,捏着她脸的人也是他。绛衣暗嘲,他干嘛对我脸那么生气,再丑这脸也不长在他脖子上。烨泽捏得她不些痛,绛衣轻喃了一声,对方终于放手了,站起来整整衣衫摔门而出。
“喂,于文娟怎么办?”绛衣毫不客气,站起来也追了出去。可是人已不知去向,那个人朔元王朝的皇上,齐烨泽。顺着复廊好不容易终于又回到了最初那个大厅,厅内闲人已经纷纷散去,只留下那叫周关立的总管和文娟两人。文娟瘫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周关立,眼中消了刚才那种恐惧,难道皇上已答应放过她了吗?
文娟见绛衣走出,站起上前一把抱住了她,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汪汪流出来,“别怕,别怕。”绛衣安慰着她,又看了一眼周关立,他一脸泰然,从椅上慢慢站起,他看上去四十出头,也许要年轻一些,一张马脸拉得老长,他一笑,“郦小姐,你们好好聚一会吧,待会儿我叫人来接于小姐。”
接文娟去哪里?绛衣心里一紧,忙问:“去哪儿,她哪都不去。”
“哪儿?当然是出宫啊。”周关立停住向外走的脚步面无表情地答着。
出宫?绛衣一惊,回头看文娟,文娟不语只轻轻地点头。出宫,她多想听到这个词,但是出宫的却不是她,她心里有些羡慕,有些伤心,还有说不出的心情。这样对文娟来说是最好的,没有你争我夺,没有勾心斗角。她应该替她高兴,可是为什么却想哭。“文娟,你要去哪儿?回家吗?”绛衣悠然地问。
文娟若有所思,许久才回答:“不知道,也许不会,娘已经不在了,而我爹爹……”她顿了顿吸了口气,嫣然笑道:“也许会是天涯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