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慈却是坐在上座,微微侧着头,让人看不清他如今脸上的神色,“志才,如今你可以出师了,曹家的长子曹操将来会是你的明主,如今他还缺一个得力的谋士,你去吧!从此改了姓,用你的本姓戏便好。”
“是!”傅志才跪下来,给傅慈行了一个大礼,转身便走。
安薇却伸手抓住了傅志才的手,不,如今应该叫戏志才才对,她颤抖着抬起头来,“大师兄,不要走!”
戏志才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这都是命!”
戏志才轻轻地将手从安薇的手中脱了出来,深深地看了安薇一眼,方才道,“你好好照顾师傅,别叫他老人家担心了。”
说罢,便转身离去了。
傅慈吩咐道,“你们都散了吧!”
安薇不肯,离去,站在五师叔的棺木旁,“师傅,为什么?”
“这都是命!”
安薇追问道,“那命是什么?”
傅慈沉默。
良久,他背过身去,“命,就是你所有的无能为力。”
“我不懂!”
“你不需要懂。”
安薇咬着下唇,“那是不是有一天我也会像他们一样。”
傅慈回过头来深深地看了安薇一眼,“也许会,也许不会。”
“不会吗?是不是因为我是个女子,我姓安,所以不会?”
“女子就不会了吗?你忘记你师姐了?”傅慈背着身子走出了前厅。
晚间,傅嘉刚更衣躺在床上,那房门便响了起来,不多不少,不轻不重,刚好五下。只有安薇会这样敲门,也只会这样敲他的门。
傅嘉起身披衣,开门,果然,安薇一个人穿着单薄的中衣站在门口,楚楚可怜地抬着头看着傅嘉,“三师兄,我睡不着,我想你陪我睡!”
傅嘉还没来得及说出拒绝的话来,安薇已经十分轻车熟路地走了进去,然后爬到床上,躺在最里面的位置。
傅嘉忍不住叹气,“你就知道跑来霸占我的床,你睡这儿了,我睡哪里?”
安薇拍拍身边的空位,“你睡这里就好。”
“又不是小时候了,总该知道男女有别。”从小到大,安薇只要有什么不顺心的时候,睡不着的时候,就跑来他房间,叫他哄着她睡。
“我不懂,我只知道,在我心里,三师兄和小时候是一样的,我待三师兄的心也是一样的,只盼着三师兄也还能待我如同小时候一样。”那语气倒是如同被遗弃了一般委屈。
傅嘉总是耐不住安薇的恳求,叹了一口气,便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只是他不敢和安薇靠得太近,保持了差不多两个拳头的距离。倒是安薇挪了挪,翻身伸手抱住了傅嘉的手臂。
“师兄,大师兄走了。”
“嗯。”
“你是不是有一天也会走啊?”
傅嘉点头,“应该是这样的。”
“那,你想走吗?”
傅嘉嘴角微微上扬,师兄、师叔们一个个地走了,他自然明白。乱世出英雄,他是个男子,自然心中也有一份沟壑,何况,他是秘宗的弟子,论运筹帷幄,秘宗上下,无有在他之上的人。看到一个个师兄师叔们离开,他焉能不渴望出去闯荡一番。决胜于千里之外,本就是他的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