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苏红琴漂亮的眸子一一扫过眼前人,幽幽怨怨直叹气,“那浑……她眼下还未归,我估计也是去找晟煜了。”
黑纱遮面的男子缄默不语,银发肆意的美人儿一脸鄙夷。
总之,就是没个人开口回应她一句,她复又尴尬讪笑一声,心中腹诽了一万遍秦无色个混球,才将踏出玄清观多久,就急不可耐的再折回。
秦晟煜固然漂亮惹人喜爱,可眼前这两个,也是一个美得让人好心疼,一个俊得让人好头昏。
“她那种习性,天下谁人不知。”御雪终是冷嗤一声,他并不傻,有些事即使发生当下的那一刻会迷失,之后想想便会通。
那日行馆花园中她突然的吻,发生在秦晟煜中毒昏迷之后,那夜两人在玄清后山互诉衷肠,初衷也是为了给秦晟煜找一剂药引罢了……
一连足足七次都嫌不够的,生生将他榨得一滴都不剩,腰都快断了也莫名悸动着,事后清明想想,他或许不过是那个人的替身。
是以,那人一醒来,这一切就会变的不同。
终于有人开口说句话,苏红琴两腿一叠,潇洒的翘着二郎腿,腆着面子干笑一声,“其实也不能全怪她,怨我,真怨我,怨我啊教导无方,她一直觉得自己是真正的男子,她父王又急着想添子孙处处逼迫,那个我呢,肯定是不能允许,她血气方刚的男……女子,便学了一身流连烟花的习性。”
她话间不停的觑着御雪的表情变化,至于羽七音,戴着面纱她也瞧不出什么来。
“真不知非将女儿当儿子养的人安什么心。”御雪低声一淬,却仿若只是自言自语,而非对他人说。
苏红琴神色猝然一僵,有些下不来台。
只见他漫不经心的挵了挵袖袂,说:“不过有些事,也是天性使然。”
苏红琴睨他一眼,她多大岁数的人,岂会看不懂他讽刺中的愠怒,而一旁那个看似一言不发的,也似乎颇为不悦。
“哎——”她再度轻轻长喟一声,美眸状似浮起幽怨之色的望向二人,娓娓道:“她不逛窑子倒还好些,这又是天天耳濡目染些韵事,又因我诓她习的内力不宜过早行房隐忍,不敢真的去捅破这层神秘,这年轻气盛的男人吧,精力真真是旺,但其实还有一种人更可怕——”
她刻意顿住,再瞥一眼御雪,确定他有在听后,才又开口:“便是老光棍儿,这过久了看得着吃不着的日子啊,心理难免是有些扭曲的,她没让你们连女子都要防已经够贴心了,其他甭放心上,嗯?”
“咳咳……”御雪连咳数声,着实是笑到呛着自己了,反观一侧,羽七音定力颇深啊,只肩头稍微颤了几下。
能把自己孩子比喻成老光棍儿的,她苏红琴也是前无古人了,秦无色在门外脸色沉沉发青,欲推开门,又听御雪笑得快岔气了的开口,“那她着实也够蠢了,居然相信你的鬼话!”
苏红琴眸光蓦然涌起冷冽寒芒,似淡淡扫御雪一眼,低斥:“你会怀疑你亲娘么,她就是说你生来是猪你也得信!”
沉默。
不仅是缘于苏红琴遽然变冷的目光,御雪亦是美眸一黯,却像是不以为意的开口,几分难以察觉的晦涩,语气淡淡,“我没娘。”
“我也没有,不过……姑姑们说的话我也确实从不质疑。”羽七音这才轻声开口,那随意而发的嗓音也让人骨头都直叫酥了。
御雪的脸色变化落在苏红琴眼中,她沉吟着开口:“秋意浓当年也是个名满云苍的美人儿,至于你爹……”
她默默再瞅了御雪一眼,这孩子姿容岂止可名满云苍,思忖道:“应是俊美至极。”
容颜倾绝,还生灼目银发,更敢只身闯入宫闱跟苍帝抢人的男人,照理不该籍籍无名,不过她确实是没听过这号人。
御雪双手环胸,怪异的斜她一眼,不由好笑,“以为你有什么可谈,他二人生成什么德行,与我何干?”
“怎么无关,他们二人不生副好皮相,你这身体发肤受之于谁,没这点姿色,就冲你一心要将我活埋那份心思,我家儿……女儿能偏袒你?”苏红琴见不得他这副模样,孝顺双亲那是天经地义,哪怕无养育之恩,生育之恩就不该谢么!
御雪一阵沉默,见也没见过的人要谈亲情很难,但苏红琴的话也不无道理,只不过……。他敛下纤睫,低哝一声,“她偏袒过么?”
而他的声音着实太轻,轻如淡淡袅袅的风,谁也不曾听清,反而是房门砰的一声被生踹开吓得苏红琴一个趔趄,几人才惊诧的往门处一望。
那人,似糅合了世间所有的光彩,僭越男女之隔,美得恣意张扬,就靠在门处,凤眸妖邪风流,唇角弧度微翘,“是谁,说少爷是老光棍儿来着?”
苏红琴登时如芒在背,两手忙不迭交叠袖下,作了个与我无关的表情。
“呵……”御雪拉得长长的讥诮语调,依旧双手抱胸的姿态,侧过尖细的漂亮下巴,蔑笑着轻抬了那么一小下下。
“你是懂少爷的,你觉得是事实么?”秦无色抬手便将他那消魂的小下巴勾住,略微用力一攥。
下巴微微泛疼,御雪不禁蹙眉,她这一句发问迫使他不得不忆起什么,耳根如灼烧,却是怒斥:“怎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