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琳在香港是黑户,买车子虽然能拿到发票,可开车子绝对拿不到驾照。交警看陈琳面色不对便用话机喊人过来支援。陈琳知道不能被他们调查,情急之下不顾许多一加油门就冲了出去,交警赶忙坐上摩托追了过去。
由于是雪天加之路滑,陈琳车子开得东扭西歪,交警也不敢开得过快。渐渐的陈琳把交警甩得愈来愈远,在他以为就可以这么走了的时候,前面忽然出现了一个横穿马路的路人,陈琳根本就没有多少开车的经验,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情况他条件反射地踩下了刹车,那时还没有ABS制动系统,再好的车子刹车也就是靠一般物理制动,但是雪天不一样,雪天的急刹车不但不会有丝毫作用反而会导致车子侧滑,陈琳只觉得宝马屁股一甩车子便改变了方向,他下意识地打方向,可是一点方向都没有,车子猛烈地撞到了梧桐树杆上,引擎盖瞬间变形。陈琳清楚地看到坐在身边的妻子因为用手紧紧地护住了婴儿的头部,自己没有抓住任何物体而被惯性向前弹了出去,狠狠撞在挡风玻璃上,血瞬间溅满了挡风玻璃。
陈琳立刻呆了、傻了,虽然没有昏厥过去但却产生了无意识的状态,直到有人拍他的肩膀他才一激灵,脑子里立刻想到:“梅子还有儿子他们活着吗?”
当他恢复过来后发现路人已有人开始救助李梅和他的儿子,虽然李梅满脸是血地没有知觉了,但孩子却是号啕大哭地被人抱了出去。显然在最后的一瞬间李梅用自己的生命换回了孩子的生存,陈琳鼻子一酸,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在交警的帮助下他钻出了车子。只见远处的交警已急速赶来,陈琳悄悄摸出匕首刺进了身边这个警察的心脏,警察还没有感觉到疼痛便倒在了陈琳身上。陈琳将他拖到乱哄哄的人堆里看了孩子一眼,最后一狠心用刀深深在孩子手上划了一道伤口,在众人无比惊讶的目光中趁乱逃离了此地。
陈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当他再回到住地时已是后半夜。班长众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看到陈琳独自一人回来急忙都迎了上去,陈琳趔趄着一下摔到班长的怀里,双眼此时已经充血得犹如要凸出来一般道:“班长,梅子死了,孩子也丢了。”话刚说完噗的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班长听罢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只不过下午出去一趟就搞成这样。他急忙把陈琳抱到房里,冲众人挥手让他们出去,只留大军和自己陪着陈琳道:“琳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琳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班长心知陈琳受了如此巨大的打击一时半会儿是绝对恢复不过来的,也没再多说什么就陪在陈琳身边。三人长时间没有人说话,也不知过了多久大军突然冒出一句道:“我他妈就说找女人没意思拖累不说……”
他话没说完班长蹭的一下站到他面前,因为极力忍耐,声音都有些变化道:“大军,你小子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脑袋拧下来给人当球踢。”
大军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班长,眼见很少发怒的班长都变成这个样子了,哪里还敢顶嘴,吓得立刻不做声了。班长一字字道:“给我滚出去。”大军低着头快步走出屋外。
这时只听到陈琳长长地喘了一口气道:“班长,给我一支烟吧。”
班长手忙脚乱地掏出一支烟,掏火准备点着时才发现嘴里含着的才是烟头,忙拿出来重新点着塞到陈琳嘴里。陈琳却缓缓拿出烟来放到床边的窗框上道:“梅子,算是我给你点的香吧,这里什么都没有。”话没说完已是泣不成声,班长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他用手拍了拍陈琳的后背道:“琳子现在想再多也没用了,一切往前看吧,还能怎么办呢?”
陈琳道:“班长,我没用,老婆孩子都保护不了,我没心思当什么老大了,这里一切交给你了,我回大陆找孩子去。”
班长不知道他颠三倒四地在说什么,不过看他的样子很让人担心,便道:“琳子,有些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们出来混有几个能落个好下场,今天是你,谁知道明天会是谁,看开些,兄弟们全指望着你,谁都能倒只有你不能倒。”
陈琳摇头道:“不做这个老大也不会有这些事情,我现在都悔死了,我对不起梅子。”
班长道:“不错,不来香港你确实不会经历这些事情,但是如果不来香港现在你还是在那个小县城里做清洁工,谁能瞧得起你,谁又会嫁给你?现在你虽然受了苦,遭了难,不过首先梅子不一定就会死,其次孩子是肯定还活着,咱们迟早可以想办法把他再找回来。”
陈琳苦笑道:“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班长看他一副窝囊样,心里的火腾地一下就冒了起来,他一把抓住陈琳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道:“琳子,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谁能一辈子不遭灾不受难?我们干了这么多缺德事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报应。这就叫报应,你如果怕,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做这些事,你就不应该答应当这个老大,出来混的哪有一个人全占好事的道理,和尚牧师还有遭横死的呢,何况我们这种人,你他妈能不能长点出息,你能不能醒一醒。”
他一松手陈琳就颓然坐回到床上,有气无力地道:“班长,你说的我都清楚,但你让我歇一歇吧,现在我真的什么都不想做了。”
班长看陈琳这副模样知道短时间内是肯定恢复不过来了,却也不能不管不问,只好陪陈琳干坐着。没过几天,收到消息的明杰便来看望陈琳,之后没几天他又数次来到这里,班长开始没有多心,后来觉得不对头,仔细留心下,大吃一惊。他发现陈琳开始吸毒,不用问毒品准是明杰提供的,班长气得当场就把陈琳吸毒用的桌子给掀翻了,谁知道陈琳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闭着眼睛躺在床上。
没过几天明杰再次来到这里,班长在他还没下车时就堵住了他道:“明杰先生,你什么意思?”
明杰装作一脸糊涂道:“马先生你可把我弄糊涂了,你是什么意思?”
班长脸色大变道:“装他妈什么糊涂,我指的是陈琳吸毒的事情。”
明杰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马先生,提供给陈老板的货我是不收钱的,而且我保证都是上品。”
班长缓缓弯下腰去,和明杰脸对脸道:“明杰先生,我希望你现在就滚,并且劝你一句,以后最好不要再来我们这里。大家都不是孩子,所以最好不要冒充什么都不懂。”
翻译话刚说完,车子里的人就全部都下来了,班长早有准备,所有大圈仔都走到了班长身边,房子的窗户也被人推开。王有才和张建军各持一把AK,站在窗子两边虎视眈眈地盯着菲律宾人。明杰见状眼珠子一转,咧嘴笑道:“你们现在确实很有势力了,我惹不起,麻烦马先生告诉陈老板一声我来过了。”说罢挥挥手,那批东南亚矮子便上车随着明杰而去。
就在班长等人还在为陈琳吸毒事情头疼时,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发生了。欢哥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带着兄弟重新登门,不过这次接待他的是班长。欢哥眉毛微微一皱,道:“马大哥,你们陈老板呢?”
班长笑道:“欢哥何必这么在意琳子,他不在,我说了一样能算。”
欢哥看了看班长道:“马大哥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们这里老大是可以随便做的?”
班长道:“老大还是琳子,只不过最近他有事离开了几天,特意嘱咐我和欢哥的这件事,让我替他好好做,欢哥尽管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们一定做到。”
欢哥却面露不满道:“马大哥,不是我说你们当家的,自从谈那件事起就不是很痛快,怎么,不相信我这张嘴讲出来的话?”
班长连连摇手道:“欢哥这话说得过了,大家出来混为的不就是赚钱嘛,有钱赚的事情琳子揽都揽不及,怎么还会往外推呢,你不要太多心了。”
欢哥左右看了看表情似乎有些无奈道:“罢了,我也不多说什么,这件事做得好大家发财,如果出了纰漏那就是死路一条,你们心里有数吧?”
班长道:“当然清楚了,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欢哥道:“你们家伙准备得怎么样了?”
班长道:“没问题。”
欢哥没有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道:“也许就是这两天吧,你们等我消息,一旦需要动手你们立刻就要过去。”说罢转头对四眼道:“四眼从今天开始你跟我。”
四眼以为自己听错了,笑道:“欢哥和我开什么玩笑。”
欢哥面无表情道:“谁他妈和你开玩笑,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货色,当老大?你不怕害死人呐,今天起你就归我管了。”
自从四眼当了老大后,虽然他没有体会过威风八面的感觉,但是陈琳每次分钱他都比别人多一份,而且他提的要求只要不过分,陈琳从来没有驳过他的面子。综合以上几点,四眼在这里过的日子还是非常愉快的,如今欢哥“莫名其妙”要带走他,四眼实在是不甘心,但也不敢废话,只能乖乖起身跟着欢哥后面去了。
等欢哥走后,班长立刻去了陈琳屋子,把情况告诉了他,也不知道陈琳是真的没心思做事了,或是刚吸完毒正在云里雾里,反正就是没有反应。班长见状只能叹了口气道:“琳子,现在我们已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你还是这样,既然你不把兄弟们的生死放在心上,我也没话好说,这件事我替你去做,但是如果这次我回不来,以后一切你都得靠自己了。我不懂什么大道理,我只知道像我们这种人永远不能服软,一旦被别人看出来你不行了,那离死就不远了。兄弟希望你尽快站起来,人不会顺一辈子,也不会倒霉一辈子。”说罢转身出了屋子。
当天晚上欢哥就来了,另外带了八个人,但是没有四眼,他看了看还是没有陈琳的影子,这次也不问了直接对班长道:“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班长道:“枪不是问题,关键是这件事怎么做?”
欢哥道:“任务很简单,我的人突击,你的人掩护。”
班长道:“对方有多少人?”
欢哥道:“谁知道他们有多少人,我只知道负责接货的就是香港的一个黑帮。”
班长听得一愣道:“什么,黑帮替政府做事?”
欢哥似乎有些不耐烦道:“没错,黑帮离不了政府,政府也离不了黑帮,有很多事情政府不方便出面的时候就找我们这样的人,但是做完了以后第一个被抛弃的肯定也是我们。”
班长道:“既然这样,我们面对的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角色?”
欢哥道:“你以为这批走私来的军火会被买家承认?除非他们疯了,马大哥,如果差不多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班长打消了心里最后一层顾虑,道:“当然可以走了。”
一班人分乘四辆车子,班长和欢哥坐在第一辆车上,走了很久欢哥才道:“你知道煎鱼湾吗?”
班长道:“那批货在那里上岸?”
欢哥点点头道:“那里荒僻得很,真打起来倒没什么,我最担心的就是对方会从海陆撤退回去。”
班长道:“我们动作尽量麻利点,除此以外还能怎么样呢?”欢哥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车子在崎岖的路上不停地颠簸着,每颠一下班长就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要跳出来一般。欢哥大马金刀地仰头躺在座位上,直挤得他身边的兄弟缩成一团他也不管。班长忽然想到和大刀疤黑吃黑何东那天,大刀疤坐在车里的表情真的和欢哥很像,如果非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大刀疤可能显得阴险,而欢哥则更加凶狠。他们俩其实是同一类人,班长忽然有点担心起来,他实在不能肯定事成之后欢哥是否会痛快地把属于他们的那份交给他们,自己以前黑过别人,不知道这次会不会被别人黑。
班长一路上都在胡思乱想,忽然四部车子的车灯同时熄灭了,狭长的土路上根本没有路灯,周围瞬间陷入黑暗,这时欢哥猛地坐直了身子,道:“富贵险中求,下车后大家就各顾各的了,马大哥把你的人带好。”
班长道:“你放心,不会扯你们后腿的。”话刚说完只觉得车子一震停住了,只听数声拉枪栓的响声,车门打开众人走了下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习惯,班长已能看得见黑暗中的事物,只见欢哥的眼睛如野兽一般放着光芒,道:“我们从左边入海,尽量上船,你们在正面牵制,等上了船我们两面夹击,基本事情就成了。”
班长点点头道:“往哪个方向前进。”欢哥向前面指了指,又冲自己人挥了挥手中的AK,那八个人跟着欢哥向班长所处之地的左边绕了过去。深夜里只能听到连绵不断的海浪声,班长带着手下悄悄向前移动,但是他心里却很奇怪。按理说对方如果在这里交易军火,那么至少需要几盏灯吧,可这里漆黑一片,既没有灯也没有人的声音,只有海浪和空气中海水的腥味,班长忽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他正打算命令手下暂停行动,忽然啪的一声巨响,欢哥所在之地腾空升起了一颗照明弹,顿时黑夜被一股惨白的亮光划破,所有人瞬间暴露在照明弹的光亮下。这时海边忽然亮起了数道海船上的探照灯光线,本来似乎漆黑空寂的海滩顿时犹如白昼一般,接着便响起了枪声。
瞬间的亮光让大圈帮所有人的视力暂时产生模糊现象,但是这次来的人基本都是打过仗的战士,对遭遇战的熟悉度让他们没做丝毫考虑便趴了下来。班长怒吼道:“妈拉个巴子,大家中计了,欢哥这王八蛋卖了我们。”可是等他视力恢复却发现不是这么回事,欢哥那帮人已经趴在地上开始开枪射击,对方的火力很猛,但是欢哥却一边回击一边向前方匍匐前进,班长高声叫道:“欢哥,你干吗?快过来大家聚在一起。”
欢哥道:“我被人骗了,老马,对不住你们,大家各顾各的吧。”说罢半蹲起来一阵点射,对面船上立刻倒下两个人,就在这个时候啪啪几声响,探照灯被打掉了,海滩上又陷入黑暗中。
班长不敢率先行动,毕竟对周围情况不熟,他悄声道:“兄弟们都在吗?”得到了肯定回答,又道:“这次我们麻烦大了,不过大家一定要镇定,否则全部都要死在这里。我的意思是大家分批撤退,一来不会被一网打尽,二来如果有一方出事其余的可以互相支援,你们怎么说?”
班长是打过硬仗的,关键时刻毫不慌张,其余人现在哪有主心骨,自然是听班长命令了。于是班长把手下的人分三路,每路四个人,分别由大军、王有才和自己带领。方式定了下面就是路线,班长道:“生死由命,路线定好后各走各的,如果能活下去我们在凤凰山见面。你们听好,我突正面,大军突左面,有才突后面,哪一方先撤出去鸣三枪为号。”
大军心里一酸,知道班长这么做其实是把活的希望留给自己,他是去吸引对方火力了,但是战场就是战场,上了战场一切必须服从指挥,这种地方不是谈义气的地方,大军习惯了服从班长,当下一抹眼睛带着手下向左悄悄退去。
海边的夜其实应该有明月相伴,可是今天却不是个好天气,海风一阵紧一阵松,天空就像铺满了墨水般一丝光亮都透不出来。来时的大圈仔们现在分成了四拨,各自为了活命而努力着。
不过自从对方放过几枪后就停止了射击,好像有意要躲避他们似的,班长当然不会认为他们善心大发,准备放了自己。于是他一直不停地向前匍匐着,刚才那颗照明弹显然是对方早就埋设好的,欢哥触动了机关,班长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碰上,所以异常小心,就在这时候只听一声爆响,是手雷爆炸的响声,瞬间产生的烟火让班长看到了周围的敌人,原来对方趁着黑暗利用夜视设备悄悄围了上来。幸亏欢哥机警,长时间不见敌人动向知道不好,率先引爆了一枚手雷,也算大军他们命大,还没有爬到那个位置,因为欢哥扔手雷的方向就是朝大军那边丢的。
这下班长暗暗叫苦,他本来是想让大军先撤出去,所以选了自己和欢哥之间那条路让大军走,没想到对方和他动的心思一样,先抄了大圈仔们的后路,而班长因为向前反而没有遇到敌人。
大军一看到人立刻持枪扫射,子弹射出时的火光一下下地暴露着敌人所在的方位,班长拿起枪就准备攻击对方,忽然被人撞了一下,班长侧头一看居然是欢哥,二人互相看仔细对方,欢哥道:“老子被人出卖了,你们也别拖时间了,赶紧趁现在撤退。”说罢要走,班长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道:“欢哥,就这么走了我的兄弟怎么办?”
欢哥道:“现在还能考虑这些,自己能留着命就不错了,老马别犯浑啊,留得青山在……”
班长举起枪顶着欢哥的脑门道:“我们陪你来拼命,出了事你反而倒要开溜,我兄弟的命没你值钱啊?欢哥,如果你不管我的人就打算这么走,我一枪打死你。”
欢哥道:“老马,你吓我啊,有种你现在就开……”枪字还没说出来,身边尘土四溅,两方人忙又趴倒,欢哥道:“你他妈疯了,现在回去除了替他们陪葬还能干什么?”班长呸的一口痰吐到欢哥的脸上,看都不看他一眼猫着腰向大军那里赶去。
大军虽然没有被圈,但却是正面对敌,他身边连自己总共只有四个人,被对方众多火力点压制得头都抬不起来。就在他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脚后跟一紧,班长道:“是我。”接着把大军拖了过来。
大军气喘吁吁地道:“敌人都在我这里,你怎么不趁机快跑?”
班长啪的拍了大军脑袋一下道:“打了那么多场仗,老子什么时候甩下过你们单飞?”
子弹横飞的夜里,不知生死的二人却同时笑了起来,大军道:“班长……”
班长却道:“别说了,我都知道。”就在这时他们身边两侧忽然枪声大作,原来欢哥带着手下回来支援他们了,另一边则是王有才,他看到两方突然交火心知不好,赶紧又折了回来。
班长冲欢哥点点头道:“谢谢你。”欢哥却是满脸怒色,理都不理班长。
班长心知他心里对自己一定是恼火异常,但现在也没空说这些事了,当下道:“欢哥、大军你们在这里牵制对方,我带几个人去突袭他们运货的船,现在也别想着要钱了,看能不能把他们打跑留条命吧。”
班长带了五个人正要走,欢哥突然道:“姓马的。”班长步子一顿转头向欢哥望去,只见他一边射击一边咬着牙道:“千万别死了,记得你还吐了我一口痰,这笔账回去再算。”
班长听罢笑道:“好,回去再算。”说罢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欢哥这时从腰里取下两枚手雷,对手下叫道:“你们谁身上有东西,全部给我。”一会儿欢哥就凑了五枚,他脱下衣服把四枚包在中间,拉开剩下一枚的引线放到口袋里就向夜色中丢去,跟着大喊:“全部卧倒。”只听一连串爆豆般的爆炸声周围惨叫声一片,大军哈哈狂笑道:“炸死你们这帮王八孙子。”
欢哥道:“快撤。”
大军道:“班长还没回来。”
手榴弹剧烈的引爆甚至点燃了一些干燥的尘土,海滩不再像刚才那样漆黑一片。大军看到周围星星点点的敌人,不过没有他想象的多,看样子现在最多也就三四十人。欢哥左右看看道:“我们先撤,老马他们去打海船左边,就是我们来时的路,他想走对方根本拦不住。”
大军虽然是个粗人,但是经历过战斗的他也知道欢哥说得没错。首先虽然对方人手没有想象的多,但是还是两倍于己,正面交战己方绝对落在下风,现在不过是在拖时间而已。而且这是给欢哥下的套,只不过对方没有料到他会带这么多人来,一时间没有探出底子,暂时忍耐而已,也只有趁这个时候自己才有机会撤退。班长突袭处的地形一面环海,三面是路,想打能打,想撤能撤,关键还是给自己这边创造时间,这边只要成功撤退,他随时可以走。
大军想得仔细,对欢哥道:“你们先撤,我殿后。”
欢哥一脸不屑道:“狗屁,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什么时候让别人替我殿后过,你们快走,不要扯我后腿。”
大军也不和他多争,带着人向后悄悄撤去,欢哥不停地点射着对方,但是这次不再向前,而是向后。不一会儿班长那里也开始和人接火,对方似乎特别忌讳班长那里的枪声,立刻有一拨人撤去增援海船,欢哥见机会来了,立刻带着几个殿后的人就撤,一帮人来得痛快,走得更加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