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容瑾搬到行云阁,她和清安一个住在东阁,一个住在西阁,两人相处数日,仍然是点头之交,相敬如宾。清安知道洛容瑾的性子谨慎,不是那种常来走动的人,她暗自想着,没有关系,会有机会的。
而自从洛容瑾搬到行云阁后,楚桓一次也没过来临幸过她,仿佛忘了这个人一般,而是日日歇息在苏婕妤的宜和宫,丽妃自然是气得咬碎了银牙,但洛容瑾却仍然云淡风轻,闲时就抚琴弄花,写字作画,一点也不着急。清安知道这些妃嫔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向楚桓禀报,洛容瑾这般姿态,只怕楚桓更会觉得她宠辱不惊,很识大体。她心里更是讨厌洛容瑾了,想着这个女人真是装到了极点,不知道到底会有什么事,能让这个女人暴露出她的弱点。
很快就到了除夕,宫中一片张灯结彩,这是新入宫的妃嫔第一次在宫中过除夕,楚桓为了体现天家恩德,特意恩准这些妃嫔的家人可以入宫探望,其中,也包括清安她们。
清安的父兄都横死,来看望清安的,只有她的二嫂裴媛。
清安是满心不情愿看见她的,虽然她和裴媛一起长大,感情甚笃,但是自从裴媛献玉玺作矫诏的事情后,她就懒得见她,她不求裴媛能和自己父兄同死,但是她怎么能把传国玉玺献给楚桓,还送给楚桓一份父皇禅位的伪诏,让楚桓得以名正言顺地登基,反之却让元江的三哥哥陷入尴尬的境地,虽说她可以理解裴媛为了自己和儿子的生路,但是理解归理解,她还是无法原谅裴媛。
梁国内乱七年,梁氏皇族死了大半,剩下的都是驱到苦寒之地,在楚军的严密监视下苦苦度日,只有裴媛和她的儿子梁世喆留在京城雍都,九岁的梁世喆袭了靖川王位,两人倒是在京城过得不错。
梁世喆是清安从小看着长大的,二哥哥虽然和她不如三哥哥亲密,但对清安也是百依百顺,因此她对世喆一直不错,梁世喆看到她,就扑到她怀中:“姑姑,你怎么好久没来看我了。”
清安摸着梁世喆的头,这小孩又长高了些,她笑道:“姑姑在这里出不去,以后啊,就是你来看我了。”
“为什么?”梁世喆环顾四周,九岁的小孩已经有些懂事了:“姑姑,这里明明以前是我们的家,为什么变成别人的家,连我和母妃进来都要等半天。”
裴媛忙拉过梁世喆:“喆儿,这种话以后少讲,小心隔墙有耳。”
清安冷笑了声,裴媛讪讪的,她道:“妹妹好像又清减了些。”
“媛姐姐倒好像又圆润了,也是,心宽体胖。”
裴媛被挤兑地一噎,她拍拍梁世喆:“喆儿,去其他地方玩,母妃有话要同你姑姑讲。”
等梁世喆走远,裴媛才幽幽道:“你还在怪我,阿鸾。”
她这一声阿鸾,倒是让清安想起两人的幼时时光。她的小名是叫阿鸾的,这个没几个人知道,因为母后怀她时,曾经梦见一只青鸾栖息在銮驾上,因此父皇和母后都唤她阿鸾,但后来皇祖母说,銮驾乃是帝王的车驾,青鸾栖息在銮驾,这个征兆实在太大,清安受不起,所以之后这个小名也就慢慢没人提了,只有几个哥哥和一起长大的裴媛叫叫。
清安道:“我哪敢怪媛姐姐呢,是我和父兄福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