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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秋夜 (2)

正题切入得也快。潘行的太太始终用怜爱的目光注视着潘希年,所有要说的话都交给了潘行:“费先生,谢谢你这段时间以来替潘越和艾静照顾希年,他们就这一个女儿,素来是宝贝得很,如今出了这个意外,肯定也是十万个舍不得……我们来之前商量了一下,还是想接希年和我们一起住。一来她应该叫我一声叔叔,叔叔照顾侄女,是我们的分内事;二来她现在身边没有别的亲人,身体也不好,我们不能眼睁睁看她一个人在外地孤苦无依的;三来,既然已经联系到我们了,再麻烦费先生你,就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这一番话说完,潘行也不看费诺,目光一样落在一旁没什么表情的潘希年身上,像是要从她身上看出一个答案。这话潘行说得明白,费诺一样听得明白,倒不表态,笑一笑:“潘先生太客气了,我倒不麻烦,也没什么意见,这件事情还是要希年自己拿主意。”

潘行点点头,表示认可,和颜悦色地转去问潘希年:“希年,愿意不愿意跟婶婶和我回家?”

潘希年只是摇了摇头。

费诺看她摇头,还是不表态,后来索性把留在卧室的杨淑如叫出来,让她看着潘希年,自己则一个人上到二楼,留下潘希年和潘行夫妇交流和沟通。

他在二楼的工作间待了一个多小时,心平气和地看文献整理手边的资料,直到徐阿姨来敲门,说:“客人要走了。”

费诺走过去开了门,徐阿姨压低声音说:“费先生你怎么走开了?你一走,他们就开始逼希年了。”

费诺心想,我就算不走,不还是在潘希年面前口口声声家里人外人分得泾渭分明得很吗?但口头上并不说破,还是微微一笑:“好,我这就下去送客人。”

一下楼看见潘希年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拉着杨淑如的手,神色很坚定,以至于显出倔强来。瞬间费诺恍惚在她的身上看见艾静的面容一掠而过,他一惊,再定睛一看,又是那个小小的潘希年了。

潘行夫妇的脸色都不太好,失望和尴尬交织在一起,已经泄露出所有的答案。看见费诺下楼来,潘行的太太看了他一眼,清清楚楚的怨恨。倒是潘行很镇定,走过来伸出手:“她现在状况不稳定,也对,这里的医生也比较知道她的情况,在手术前还是不要长途旅行比较好,我们人在外地,也不能时时陪在她身边,看来这段时间恐怕还是要多辛苦杨小姐,也偏劳费先生你了。希年,我和婶婶还是会来看你,你想用什么、吃什么或是要任何别的东西,一定要打电话给我们。好不好?”

“谢谢叔叔。”潘希年倒是答应了。

走出门之后,见潘希年没有跟出来,潘行在费家门口停下脚步,说:“希年还小,很多事情弄不明白,费先生要多担待一点。”

“她很懂事。”

送走潘行两口子,费诺回到家里,潘希年垂着眼:“我不喜欢他们。”

“他们是你的亲人,千里迢迢来看你,提出想照顾你,也是为你好。”

“那你呢?你又不是我的亲人,可以不必管我的。”她甩出一句。

杨淑如和徐阿姨都在边上,看起来对潘希年的问题也都很感兴趣,陪着一起等答案。费诺淡淡说:“你父亲是我的老师,当时出事的时候又是我第一个赶到现场,处理一切。有始有终,希年,照顾你是我的责任。”

这句话说完,潘希年咬了咬嘴唇,沉默许久,终于说:“我不想给你添麻烦,做你的累赘。但是我真的不喜欢他们。”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一点儿也不麻烦。”费诺还是拍了拍她的头发,习惯性地安抚。

潘家的事情这才算是告一段落。之前潘希年闹得这样惨烈,倒如此平静地收场,其实多少出乎费诺的意料。事后潘行也是如他所说的几乎每天打一个电话来嘘寒问暖,还时不时地送礼物过来,吃穿日用都有,潘希年看不见,也不觉得合用,就抛在了一边。

一天晚上吃过晚饭,费诺留下潘希年在客厅“看电视”,自己则进了书房——自从潘家出事,他的工作基本上就停滞了,直到潘希年的状况渐渐好转,才又有了时间。但潘希年手术的日期始终悬着,费诺就想趁着目前这一段平稳期,迅速把手头这一篇论文的初稿结掉,也算了结一件事情。

正写得渐入佳境,门忽然开了,带来一阵微风。费诺的手离开键盘,眼睛也离开一旁的参考文献,回头看着站在门边的人:“怎么了,希年?”

潘希年扶着门,又扶着墙,慢慢摸到沙发边上,小声说:“我知道你很忙……”

经过潘行这件事,潘希年渐渐和费诺亲近起来,这大概也算是这一系列风波之后唯一的一枚善果。听她这样小心翼翼了,费诺笑了:“没事。不要站着,坐吧。”

她对书房的布置很熟悉,绕过沙发前的藤茶几,坐好,才仰起脸,看着房间另一边的费诺的方向,如同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才继续说:“我知道你很忙,但是我实在是太想看书了……徐阿姨不敢动你的书,淑如姐说读不懂……电视里声音太多,听久了头痛……”

她声音越转越低,仿佛羞涩起来。费诺这才想到的确是自己的疏忽,早应该给她准备一些有声读物,但眼下她既然开了口,费诺想了一想,点头:“明天我给你挑一些有声书,你想听什么,可以告诉我。不过今天我可以读给你听,如果你愿意的话。”

他看见潘希年的双眼在瞬间亮了起来,不由得又是怜惜又是感慨;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什么书都好,都好。”

见状费诺走到她身边去,牵着她到靠墙的一排书架前面,又在其中的一只前停下:“我的杂书都在这里。你挑吧,挑完我告诉你是什么。”

潘希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要仔细闻一闻书的味道,然后才伸出手,轻之又轻地任由手指滑过一排排的书脊,并在其间流连不去。

她的指尖苍白,如同新生的雏鸟,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未知的世界。费诺看着她沉迷的神色,不由得微微一蹙眉,但也就是这个时候,潘希年已经抽出了一本书,有点紧张地抿一抿嘴角:“我看不见,要是不好就换。”

费诺瞄了一眼封面,没想到她抽出来的是一本苏轼的文选。不由微微一笑:“这本我觉得挺好,不知道你觉得好不好?”

她反问:“是什么?”

“是苏东坡的文选。”

潘希年稍一扬眉头,点了点头:“好。”

他们坐回沙发上,一人据了一头。潘希年半坐半跪,靠在靠垫上,期待地看向费诺的方向,倒显得有点紧张。

于是费诺调整了坐姿,翻开书页,想了一想,又把书递给潘希年:“你来翻吧。”

潘希年看起来有些疑惑,却还是接过来,依言翻开一页,才把书递还。

费诺垂下眼,看见是这一篇,迅速地掠了一遍,索性把书合上了,背之前说:“真巧,这篇我很喜欢。”

“是岁十月之望,步自雪堂,将归于临皋。二客从予,过黄泥之坂。霜露既降,木叶尽脱。人影在地,仰见明月。顾而乐之,行歌相答。”

这是苏轼的《后赤壁赋》。费诺一边背,一边想的却是很多年前,他还是学生的时候,曾经随同潘越到某个小岛上去考察当地的建筑。师生一行住在一个历史古久的院落里,入夜之后就坐在花园的石桌凳边喝茶闲聊。住处近旁有一座小庙,在月光明亮的夜色里,可以看见那座瘦塔的轮廓。

当年何尝不是“人影在地,仰见明月”,他们似乎也在某个晚上提起《赤壁赋》来,不过是另一首——“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

他就继续背了下去,任由自己和潘希年一起,再次随着千年前的诗句沉入回忆之中。费诺虽然没有给人读过诗,但他在T大的建筑学院素来以优美的嗓音而在学生之中出名,眼下他背得入神,潘希年显然更是先一步入了迷,稍稍睁大眼睛,侧过半边脸,一动不动地凝视向费诺所在的方向。

“开户视之,不见其处。”读完这一句,费诺看了一眼钟,停了下来,“希年,读完了。”

潘希年的眼中浮现莹莹的光芒,眼角和脸颊也随之捎挂上红晕,整张脸庞上,散发出自事故之后就前所未有的入神和满足的神色,听见费诺的声音后,更是身体微微一颤,仿若大梦初醒一般,低声说:“我想起来了,我妈曾经还教我背过另外一首。”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平静地主动提起逝去的父母。费诺也看着她,声音低下来,仿佛是怕惊扰了这一刻的平静:“壬戌之秋,八月既望?”

“这篇我也会背。但是我妈妈喜欢的是另一首。”说完潘希年直起身子来,抱住自己的小腿,下巴抵在膝盖上,沉思了一会儿,露出一个很难分辨的笑容,慢慢地念了出来:“‘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夜,解衣欲睡,月色入户,欣然起行。 念无与为乐者,遂至承天寺,寻张怀民。怀民亦未寝,相与步于中庭。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

在女孩子清脆而柔软的嗓音里,费诺偏了偏目光,只见窗外残月一弯,树影一蓬。他又把视线转回潘希年的脸上,看见她低垂的眉眼,怔怔定在地板的某一个角落,于是一时之间也再不忍做声了。

过了一阵,潘希年醒神一般,挺了挺脊背,像是借此把自己振作起来,偏过脸来对着费诺,又说:“费诺,你是怎么认识我爸妈的?我爸只说你是他的学生。”

“我是他的学生。”

“就是这样?”

她看起来非要追问个究竟,费诺又说:“我们还是同乡。硬要说起来的话,我的父亲和你的外公曾经在一起工作过。”

“一般的学生和同乡不会做到这个份上,不会在做了这么多事情之后还愿意照顾一个累赘。”

“你不是累赘。”费诺皱了皱眉,“不过你要是非要问为什么……你需要照顾,而现在的我可以做这件事情。没什么特别的道理,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这样。”

潘希年被这个说法说得一愣,轻轻笑起来:“费诺,我爸爸以前说,你是个面冷心软的好人。”

没想到潘越对自己还有过这样的评价,又通过潘希年的口转述出来,费诺几不可见地动了一下眉毛,但也罕见地一时间找不到别的话来说,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潘老师,”他稍加沉吟,说了下去,“我还在学校的时候真的不觉得他是老师。他总是那么有活力,显得那么年轻,放到人群里就好像高年级的师兄,带我们出去考察,还买酒回来请大家一起喝……”

这番话显然也引起了潘希年的共鸣,惹得她一下子笑出声音来:“是啊,我妈总是说他没有当教授的样子。他就问:‘当教授要什么样?横样还是竖样?’”

费诺简直可以想象得到潘越说到这句话时的表情,而潘希年在学这一句话时,神态也像极了她的父亲。她说完之后又是一愣,仿佛意识到刚才这句话意味到了什么,却还是勉强地挂住了笑容。

“你很像你爸爸。”费诺看着她,感慨。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大家都这么说。连我妈都这么说,不过她就不那么情愿了。”潘希年一边说,一边扶着沙发的扶手站了起来,“我是不是打搅你太长时间了,我先回房间,今天晚上谢谢你。”

“没有的事情。我很高兴你愿意和我聊天。”费诺也跟着起身,想扶她出去,但看她已经找到方向,又停了下来,“不过现在是晚了,你也该睡了。”

她这时已经慢慢走到门边,听到他的话又转过身来:“那,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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