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庭篇
內景之學,蓋有二家,榷其至當,其思無邪。
人之絳宮者,上清也,其名曰紫霞。蓋身之中五行混然而聚,至靈之氣者也。
三魂者,一曰胎光,其居上丹田;二日爽靈,其居中丹田;三曰幽精,其居下丹田。
下丹田者,下關元也。其名日命關、曰金關、日玄關、日死生關。
二腎者,其左少陽,其右太陰;上通於諸脈,及於經終,此密戶也。
二腎所生,如日月之氣常隨呼吸而出入焉,內灌於生門,上入於泥丸,上下通流如日月之運行,人之動靜呼吸,心宜常存之者也。
元氣者,出於下丹田,流注於身。凡晝之干則陽極而陰生,故會合於泥究丸。陰陽相推,循環無窮,晝夜之問猶列宿分布焉。夫能服氣固精,得其節符,則靈氣凝變,如紫煙白雲,充於三田,其升為雲,其降為雨,以之灌溉五臟而植根者也。上納津液,下勿泄其氣,氣液充滿,如深井之出涌泉,自然洞流無窮,通於鼻門,而入於口,滋於其身,如是則黃鉛紫汞生矣。依時採而煉之,入於丹田,貫諸百節,自然出暗室而照真陽之門。故日回紫抱黃入丹田者,此之謂也。
口者,玉池也。其中靈液皆由脾胃消化水穀承變而生焉。其源自乎肘後之關,衝之至於輾鱸之關,其分四脈:下之二脈,從頂之後入頂之下,透舌之二竅及下齒齒縫也出焉;上之二脈入於泥丸,穿於上愕之二竅及上齒出焉。一氣不調則水穀不化,脾胃之氣緩而玉池乾枯焉。
《經》曰:晝夜不寐乃成真。不寐者,非不寢也,去陰昏之氣而已。
《九皇丹經》曰:晝咽靈液,夜伏真氣,久則氣輸自#1運於三宮,如波濤之聲。所以心合於氣,氣合於神,融而且和,泯泯澄湛,不逐於物,入於不動之境焉。
存黃庭者何也閉八門,鎖金關,澄湛靈臺,掃除陰室,使二氣交會於蟾官,所以制煉瓊丹、填補血腦者也。
耳也,鼻也,口也,心也,命關也,耳鼻凡兩。不可妄啟發焉,當收視反聽,絕諸外照。其名日七羹玉籥閉二扉,此之謂也。
夫修大還者,必先肩三要焉,三要者,耳也,目也,口也。而後閉金關焉。如是則太一玄泉消於幽關,上貫於崑崙矣。
九微上仙常帶虎符者,水中之金也。
脾者,橫津也。脾長一尺,橫津長三寸有六分,在心之下,謂之黃庭之府焉。
心與脾者,父子也。是為火生於土,靈臺之所居也。
鼻者,中嶽也。竅之左,其氣之出財陽也;竅之右,其氣之出則陰也。
晝夜陰陽不定焉,觀其運行始會於丹田,次流於寸口,朝於鼻中,貫於五內,歸於命門。
扁鵲曰:一#2呼也,其脈行乎三寸焉;一吸也,其脈行乎三寸焉。呼吸定息,其脈之行是為六寸。晝夜一萬三千五百息,則脈行乎五十度而周於身矣。其運行之道,蓋如環之無端焉。
榮者,陽也;衛者,陰也。榮臧一息則生寒矣,衛加一息則生熱矣。神能御氣則鼻不失息,如嬰兒之在胎者也。故胎息者,上至於氣關,下至於氣海,非若口鼻之勞也。
真人之息以踵何也氣伏於下元,則其息長而遠矣;出於三焦之上,則其息短而促矣。葛真人曰:靈龜俊鵠,千歲不食者,善息故也。
舌之下有三穴焉:左日金津,右日玉液,中日玄膺,皆涌生甘泉以灌於氣海。氣海者,命門也,此生死之岸也。
曰神、日氣、日精,身之三寶也。保之之要有三焉:始以導引百骸,通流血脈,以安其四體;中以勤修百行,抱制魂魄,以全萬神;終以淘煉本元,飛行日月,以復其真精。真精者,得一可以仙矣。
治身之要在乎存想,於是又有妄想、真想焉。夫閉目作觀,或引五色之氣,或化日月之光,或為龍虎之形,或作嬰兒之象,或思赤珠,或現金丹,此妄想也;閉目內視,而使神識氣,氣識神,於是氣為神胎,形為氣主,神氣相合而自然,此真想也。日月既足,可以出入其轂矣。肺主乎氣者也,是為華蓋焉。其下通於命關,其上貫乎神廬,氣或不通則鼻塞矣。於是存其白元,靜調六氣,哂,噓,呵,吹,呼,吸也。可以革壅滯矣。白元者何也肺之真氣也。
能治身者,莫先乎行氣。氣活則血榮,血榮則精實,精實則神靈,而四海內豐矣。四海者何也氣、血、精、髓也。其要在乎戒五傷焉:多乎鹹則心傷矣,多乎苦則肺傷矣,多乎酸則脾傷矣,多乎辛則傷肝矣,多乎甘則腎傷矣。不特此而已,久于視則血傷矣,久于外財氣傷矣,久于立則骨傷矣,久于坐則肉傷矣,久于行則筋傷矣。知此者,血氣調理,上可以窮七返,下可以究九還,煉真元,伏金液,於是血成乳,氣成雲,骨成金,髓凝霜矣。
肝者,藏魂也。忍怒可以制陰,抑喜可以養陽者也。一陽起於子而至於巳,則六陽極矣,常人之真氣遇極則飛散焉。達生之士觀其極則內生一陰,陰極於,亥,亥,六陰也。則內生一陽,陰陽相推,生生無已,故得神全精復與天地相久者也。此何道乎用七日來復之候以攝魂還魄,煉丹結胎者也。
腎堂者,玄關也。心腎合為一脈,其白如棧,其連如環,其中廣一寸有二分,包一身之精粹,是為九天真一靈和之妙氣,至精活命之深根者也。若夫五臟六腑,百關百脈,金津玉液,日月之光華,皆在乎腎焉,常能存固,則二部之海水應刻定候,其潮自生,至於生門矣。生門者何也幽關之戶也。水之運也,及冬至則王氣極,氣極則凝為霜,結為冰。夫能實其腎則凝為白金,得乎離火則為還丹矣。夫火極則炎上,水極則流下,故陰極則無陽,陽極則無陰,水火之極莫能力制。悟此者斯審陰陽消長之理,擘洪濛,開造化,提日月,升崑崙,以成逆會七返者也。始升腦則成雲,次貫骨則成髓,髓滿則骨堅,骨堅則生肉,肉實則筋舒,筋固射添血,血盛則益氣,氣沖則益毛髮矣。
脾者,金臺也,元氣之大根也,能消穀分氣者也。其脈下貫於命門,在臍之下一寸有三分,名日玉環,是為下丹田。夫命門者何也性命之門,非獨右腎而已也。常溫養脾火,使土氣充盈,則體強而本固矣。脾實氣盈則其臉如丹。蓋脾者其長,一尺,掩於太倉,若其壯實則五臟亨通,虛則四支墮矣。昔乖崖子張忠定,公詠也見希夷先生當暑而附火,綿冠厚納,曰:吾守一泓之氣,不能與造化爭焉。
膽者,六府之精也,主諸氣力,外應乎目瞳鼻柱者也。煉三元之氣,既久則五臟之靈光夜燭矣。
三魂寧者,夢寐滅矣。三田各有室焉,其室一寸有二分。陽馳陰走,聖人狀之為龍虎,謂其難制伏者也。曰鼻,日目,曰心,此身前之三關也;曰尾問,日肘後,曰輾鱸,此身後之三關也;日口,日手,曰足,此身外之三關也。呼吸進退,闕一不可焉。知三田者,存煉北方之正氣,採之有時,還之有數,自然變化,九玄金液之大丹者也。
地戶者,口中也;.帝鄉者,額心也;鼻之氣出清入玄者也。夫存想發火,運載河車,不離乎呼吸而已。於此煉其津液而入於玄宮,腎之鉛汞飛出於上道,於是上下關鍵而不泄,聖胎斯成矣。
舌之吐縮,漱津咽液,當如江河之注,五內源源不絕者可也。
養三田,摩六府,固神室,閉邪關,於是結五內之精華,育大化之元胞,使氣住于神宮,丹回於腦,可以變朽為榮矣。三田修煉之功至則留精止胎,自然三氣右旋於腦戶,六陽左繞於乾宮,上下順流,百關俱爽,財九竅洞達矣。
北方正一之氣,其主洞房金室坎離之二氣也。坎離交則日月精華自然合一而會於三田矣。
金室下元者,腎官也。其名日壽海。尾聞不禁則滄海竭矣。故曰:長生至謹房中急,其此之謂歟!
內視三房九室,使內外洞徹,乃存漱五牙之玉液而咽之,五牙,五臟也。於是閉命關,下金鎖,制精氣,欲急伏鉛汞之將飛,鉛者,水中之金也,盈則魄動矣;汞者,火中之銀也,滿則魂搖矣。
大腸者,玉堂之府也;小腸者,元陽之府也;左膀者,太和之府也;右胱者,太素之府也;胃者,中黃之府也;膽者,太清之府也;修之治之,勿令故焉斯可也。
善治生者,先治其心,將躁則安之,將邪則正之,將求則以捨而抑之,將濁則以清而澄之,行止於是,造次於是,久之則物冥於外,神鑒於中,不求靜而愈靜,不求泰而彌泰,於是動寂俱忘,天真自適焉。
五行者,散而為五,混而為一者也。一者,一氣也。一者,道之始,藥之祖也。故天以一陽降而生復,六降而生乾;陽極矣則一陰降而生娠,六降而生坤,十一月至四月,其卦復、臨、泰、大壯、央、乾也;五月至十月,其卦娠、逐、否、觀、剝、坤也。聖人收採天地之真氣,分成二體:一日鉛,二曰汞。各八兩合乎三百八十四銖二+四銖為一兩,三百八十四銖者一斤也,以應於卦爻者也。仰觀天道,俯推漏刻,以均分其火候,奪取一千八十之火功,以脫凡胎,斯蓋起於一,終於一。金丹之火候也,從玄根而論之,則混元一判,三才具焉,四時遷焉;從內景而論之,則洪濛一判,三宮具焉,萬象生焉,四氣運焉。此天地人皆生於一者歟。其妙在乎合三五之氣,用九九之節符。三五者何也水、火、土也。於是閉幽門,研八遲,分三明。其父泥丸,其母雌一,以收三光,歸於子室,精神不失矣。八逐者何謂也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為肩,六八為足者是也。三明者何謂也二腎之宮,其左為日,其右為月,而斗所居者是也。吾身有日月焉,使之高奔,上徹於泥丸,中行於五內,上下三宮,循環無窮,則百骸固而精髓實矣。此黃庭之道也。
玄一者何也煉陰魄,養陽魂,結玄珠而固精海者也。
世人以陰煉陽,其自壯而至老者乎達士以陽煉陰,其自老而復壯者乎漱煉者先閉諸洞,後轉赤龍,上假玉池之津液以灌養增添焉,使上下相通,是為胎津胞液之大藥者也。胎津者何也北方之中吾能深肩固鍵,則三田九竅清靜而無漏,其一津一氣結矣。
《經》曰:飛昇上天駕玉輪,晝夜七日思勿眠,何也六陰六陽,七復之數,內煉金丹之火候者也。勿眠者,常澄湛其真思,不可昏昧靈臺者也。百穀者,土地之精也,止能養形而已。語曰:子欲不死,腸中無滓;子欲長生,腸中常清。故宜食太和之精氣焉。夫欲實其腹,先虛其心。心主靜者也,氣主動者也。故通乎道者,翱翔海宇之外而心常寧焉,休息毫釐之問而氣常運焉。靜然後能契至虛,虛極則瑩,瑩極則明,明極則徹,徹則天地之大莫能逃乎方寸矣。心者,神之宅也;目者,神之窗也。心運則目開,心住則目閉。故晝耀景,暮閉藏,則通利華精,而陰陽調矣。榮衛二氣,注行乎六合,隱於卯酉,藏於二腎。腎之左玉房也,太和真人居焉;腎之右金室也,太玄玉女居焉。北斗者,內有四輔,外有三杓,常混合於氣海。氣海者,初九潛龍建子之位也。
《經》曰:知雌守雄可無老,何謂也雄者,火龍也,善食紫金黃芽,其性好動而不息焉;雌者,水虎也,善食紅銀白雪,其性好馳而無定焉。通乎道者,使龍虎潛交,餌之以紫金黃芽,養之以紅銀白雪,故得雄依雌戀,虎伏龍潛,自然風雨順序,天地之功成矣。心精專則其內不傾,上合三焦而下玉漿,取津於玄膺,入於明堂,溉於其喉,神明通矣。斯乃下有還丹則必上烹元液,使陰盡而陽生,火抽而水添,循環而不止。何以取津乎攪漱舌之下則波濤自滿,咽之則注於丹海矣。大功欲成者,其邪關外塞,命門中關乎肺者主乎榮衛二氣,其在於腎是為金水相生,父子之道也。行三十六咽於玉池,則百脈通而血液滋矣。此七返者也何謂也騰腦則成雲,降口則成水,傳肺則成唾,傳心則成血,傳肝則成精,傳脾則成液,傳腎則成二脈,而為陰精陽粹者也。金津玉液者,陰陽之所生也。夫能上經七返,傳入於二腎,下變九還,傳至於腦,上下往來而不息,於是為瓊膏玉霜者歟。大功漸著則元氣充實,八素之液流通,其腎受精,貫於五內,更九九之真火,氣滿候足則金丹成矣。
太極篇
身有橫津,太極之根;葆其中黃,形可長存。
束陽子曰:人受中氣以生,與天地同於一稟者也。《易》曰: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太極者,大中之謂也。《春秋傳》曰:人受天地之中以生,所謂命也。人之就胎,其腎先受形焉,次之以生五臟,故腎為命門者也。其左為少陽,為天,為日;其右為太陰,為地,為月,是一身之太極判而始生者也。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太極常若也;人之所以長生久視者,以中氣不失也。故古先至人言養生者以身之中謂之黃庭焉。黃者,中之色也;庭者,中之所生也。正當二腎之間者也。其上至於魂庭,魂庭者,脾也;其下至於關元,關元者,氣海也。上下在臍各三寸,前對生門,後至密戶。生門者臍也,密戶者精室也。其中氣液流通,上極於泥丸,下至於衡端,三元九宮、八真二十四景悉以黃庭為之主焉。人之有黃庭,即天地之有太極,老氏之謂谷神也。谷神者何謂歟谷言其虛而受神之所藏也。玄牝者,二腎也。其左為玄,玄者天之色也。其右為牝,牝者地之類也。天地呼吸之氣出入於此,故曰:天地之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此所謂胎息者也。審能脩之常存而勿失,雖與天地并焉可也。然修之豈易也耶其必有道焉。要之:運用不過乎心,保藏不過乎腎,涵養和會不過乎脾,致一守靜真積力久則必有得矣。故修之之道,以秘嗇真氣為本,垮泄者其大忌也。經曰:閉絕命門保玉都,百年方醉壽有餘;可不戒哉!
吾觀臍之下三寸,是為橫津化為精水,流溢於外焉,閉之唯在乎重密,重密則精氣周矣。此吾之真氣者也,得不競競謹謹以保持也哉!
火候篇
內丹之基,資火乃成;周天之度,勿失常經。
至游子曰:閉氣二十有四,其數足矣,出則復閉。用赤龍右攪之者七,左攪之者九,漱者十有六,琢齒者二,於是分三咽焉,先右,次左,次中,此陰爻者也。閉氣三十有六,其數足矣,出而復閉。用赤龍左攪之者七,右攪之者九,漱者三十有三,琢齒者三,於是三咽焉,先左,次右,次中,此陽爻者也。凡閉氣一百九十二,以火二八兩煆之,所謂火候者也。
水火篇#3
火本司天,水本司地;一升一降,用乃既濟。
至游子曰:人身有三昧之火焉:一日君火,是為上昧,其心是也;二日臣火,是為中昧,其腎是也;三日民火,是為下昧,其膀胱是也。今之所行者,有日長生之火,有日周天之火。是火者不知斂散之法,則炎上而為孽矣。古詩不云乎,.本因敲石光,遂致烘天熱。其是之謂歟!大抵火不可以無也,大能去三尸斯不死矣,小能去九蟲斯不病矣,要知以歸宿而後可也。
夫孰知水之功哉水之在人也,為汗、為演、為血、為搜、為矢、為涎、為沫,此數者皆水之在人而外騖者也。其在內也,腦為髓海,心為血海,丹田為氣海,脾胃為水穀之海。百骸射百川也,四海流通則百川灌盈矣。莊子曰:水之性不雜則清,不動則平,鬱閉而不流亦莫能清矣。故曰:戶樞不蠹,流水不腐,亦其理歟。劉高尚所以作活法也。蘇子瞻居乎白鶴之峰感乳泉而賦之,其理深矣。惜乎能言之而不能行也。
學者於是當明水火既濟之法。夫火在心為性者也,水在腎為命者也,二者實相須以濟焉。腎之水非心之火養之則不能上升矣,心之火非腎之水藏之則不能下降矣。夫能長養成就上際下蟠旁通曲引於三元九官、五藏百節,斯可以保固而長存者也。是以崔子曰:定中如得水火透,便是長生不死人。
坎離篇
厥陰生坎,厥陽生離;深明其用,久視之基。
至游子白:天地相去八萬四千里。在人之身,其心則天也,其腎則地也,相去八寸四分,合乎天地之數者也。故天氣下降則心氣下至於腎,腎為坎者也;地氣上升則腎氣上至於心,心為離者也。天地交泰,萬物生焉;坎離既濟,黃芽出焉。以類推之,離為陽則坎為陰也,離為日則坎為月也,離為火則坎為水也,離為性則坎為命也,離為龍則坎為虎也,離為奇則坎為偶也,離為鉛則坎為汞也,離為液則坎為氣也。
昔海蟾子以謂五行四象者即坎離之訣也。吾觀日魂月魄晝夜相隨而不停,性命關連,人而不知。若能明天地升降之運,知日月交合之宜,氣中生液,液中生氣,陰中有陽,陽中有陰,則坎離成矣。惟玆要訣,人罕知焉。馬自然所閱方外士其數千百矣,其說不過咽津行氣、存想胎息、周天火候而已。行年六十有四遇海蟾子,於是灑然而悟平日所聞皆非也。然則其要何哉有二八兩之藥傳送於鑪鼎,使龍虎交加千萬遍而不止,則大丹於是就矣。呂公詩云:有人問我長生法,遙知天邊日月輪;真知言哉!
甲庚篇
東西定位,金木既彰;于寅于申,煉之有方。
至游子曰:論子午者多矣。子者,北坎太元之水也。吾觀乎天文,上屬玄楊之踱,當女虛危之舍,下應乎齊之野,在於人其配腎焉,推於卦氣為復之卦,一陽始生之時也。午者,南離陽明之火也。吾觀乎天文,上屬鶉火之踱,當柳星張之舍,下應乎周之野,在於人其配心焉,推之卦氣為遘之卦,一陰始生之時也。子雖為陰,一陽生於其中,謂之陰中有陽焉;午雖為陽,一陰生於其中,謂之陽中有陰焉。此學者所共知也。
夫學者以一陽之初動,元氣上升,皆知握固盤膝,升身進火,運金精於髓海,滿神水於高源,鼻氣綿綿,內安神識,至丑而止,俟元氣傳至於亭午之時而合於心火,此水火之交感者也;以一陰之初動,液血迎合,皆知盤足疊手,安定心神,鼻氣綿綿,滿口含津,勿吐勿咽,運心之火上合於玉液,交心腎之氣,成既濟之功,至未而止,俟心血傳至於亥子之時而合於腎水,此水火之還元者也。默默旋斡其功,自謂能行子午而交龍虎矣。
夫行子午之功者,蓋欲交龍虎而還大丹。然龍虎未有不能生之而能交之者也,故行子午之功必在乎生龍虎,其妙本乎煉甲庚者也。試歷論之。煉甲庚者何也或以謂甲寄在寅;寅者,火之所生而王於午,本束南之氣也。是為液血變化之方,陽龍生成之地,故煉甲必於寅之時焉。庚寄在申;申者,水之所生而王於子,本西北之氣也。是為精血變化之方,陰虎生成之地,故煉庚必於申之時焉。是為龍虎所生之方而不知所以生龍虎之妙矣。夫火生於寅而王於午,其後受胎養於丑者也。水生於申而王於子,其受胎養於丑者也。凡物未有不先受胎養而有生有王也。前人行子之功至丑而止者,丑寅束北之卦也,并處於艮宮,其氣均平,傳送為近。蓋丑之初時,神水漸降於華池,當以舌攪於上愕,行咽飲於重樓,玉液既通,躋於重樓,則甲之木受玉液而傳養矣。甲有所養則肝之木生,肝之木生則傳之於心,至此則心之火王焉。是以玉液傳至於午地感心之火而,化血,謂之陽龍也。行午之功至未而止者,未申西南之卦也,并處於坤官,其氣均平,傳送為近。未之時,真藥將聚於金鼎,則鼻之息多入少出,固真火於脾之土。真火既傳養於脾之土,則庚之金復受脾之土而傳養矣。庚有所養則肺之金生,肺之金生則傳之於腎,至此則腎水王焉。故心之血傳至於子地感陰氣而化精,謂之陰虎也。是以太白真人歌曰:五行顛倒術,龍從火裹出,陰、陽不順行,虎向水中生。呂公曰:陽龍還向離宮出,陰虎仍從坎位生。《太上內日月經》曰:元氣入心化為血焉。血者精之源,神之母,流陰入於腎宮則化為精。
信乎,煉甲庚生龍虎之妙誠本乎丑未也!然神水降於華池謂之玉液,行咽飲於丑之時者,何以證之《靈寶道要》曰:束望扶桑,未曉升身,漸過重樓,驟馬數游,宇宙少男,止至揚州。艮,少男也。揚州者,丑之地也。吾觀乎天文,丑者上屬乎星紀之纏,當斗牛女之舍,下應揚州之地者也。張平叔詩曰:金鼎未留朱裹汞,玉池先下水中銀,則行咽飲於丑之時也明矣。然液血聚於金鼎謂之真藥,行養火於未之時者,何以證之《靈.寶道要》曰:採藥須憑玉兔,成親必在黃婆,俟至壅州相見,奉送一曲陽歌。又曰:西南火入壅州,何也玉兔,金精也;黃婆,脾土也。其坤西南之位也。壅州者,未之地也。吾觀乎天文,未者上屬鶉首之纏,當井鬼柳之舍,下應壅州之地也。張平叔詩曰:要知產藥川源處,只在西南是本鄉。此行養火於未之時也明矣。
夫生龍虎之妙,在乎煉甲庚以成之而收功於子午焉。行子午之功而昧此機要則惡能成其變化哉雖然達者行修煉以通關節,非一日之力而後至也。探微妙以換凡胎,其悟必有因乎吾嘗權其至當曰:運河車之正氣,訴尾聞衝夾脊,透玉京,和二物,於泥丸還大丹,於丹寵奪造化之權,成長生之道者,不過煉甲庚而已,豈不秘哉
#1自:原作『目』,據輯要本改。
#2一:原作『二』,據輯要本改。
#3水火篇:此篇及《坎離篇》輯要本量於《太極篇》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