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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无术部

子犹曰:夫人饭肠酒腑,不用古今浸灌,则草木而已。温岐“悔读《南华》第二篇”,而梅询见老卒卧日中,羡之,闻其不识字,曰:“更快活。”此皆有激言之,非通论也。世不结绳,人不面墙,谁能作聋瞽相向?但不当如弥正平开口寻相骂耳。集《无术》第六。

署名

厍狄干不能书,每署名,逆上画之,人谓之“穿锤”。又有武将王周者,署名先为“吉”,而后成其外。

《北史》:斛律金不识文字。初名敦,苦其难署,改名为金,从其便易;犹以为难,司马子如乃指屋角令况之。

陆渭南《晚晴》诗:“屋角明金字,溪流作縠文”,用此。“穿锤”对“指屋”是的对。

何敬容为尚书令,不善作草隶,署名“敬”字,大作“苟”,小为“文”,“容”字大作“父”,小为“口”。陆倕见而戏之曰:“公家苟既奇大,父亦不小。”敬容笑而惭。

江从简尝作“采荷调”以刺何敬容,曰:“欲持荷作柱,荷弱不成梁。欲持荷作镜,荷暗本无光。”敬容不悟,唯叹其工。

大字大诺

宋武帝刘裕素不能书,刘穆之教以纵笔作大字径尺。帝从之。一纸不过六七字便满。

梁陈伯之为江州,目不知书。得文案,佯视之,唯作大“诺”。

唐及五代凡文书皆批曰“诺”,犹今批“准”字也。齐江夏王五岁学“凤尾诺”即工,高帝以玉麒麟赐之。草书诺字形若凤尾。

造字

梁曹景宗尚胜,每作书,字有不解,辄意造之。

高手笔

司直陈希闵,以非才任官。每秉笔,支颔半日不下。府史目之为“高手笔”。又窜削至多,纸面穿穴,亦名“按孔子”。

不知置辞

齐焦度材涩,欲就高帝求郡,不知置辞。人教之,习诵上口。临自陈,卒忘所教,大言曰:“度启公,度启公,度无食。”帝大笑曰:“卿何忧无食?”赐米百斛。

不习仪式

魏陇西太守游楚上殿,不习仪式。帝令侍中赞引呼“陇西太守前”。楚不觉大应称“诺”。帝笑劳之。

初学

张敬儿不识书,由战功起方伯,始学读《孝经》、《论语》。征护军,乃于密室屏人学揖让对答,空中俯仰,妾侍窥笑焉。

照样举笏

宋祖召问武臣军数。其识字者,预写笏上,临问,高举笏,当面见字,随问即对。有一不识字者,不知他人笏上有字,照样举笏,近前大声曰:“启覆陛下,军数都在这里!”

龙战龙见

朱穆以梁冀地势亲重,望其挟持王室,因推灾异奏记,以劝戒冀,而引《易》卦“龙战于野”之文,又荐种暠、栾巴等。明年,黄龙二见于沛国。冀无学,遂以穆“龙战”之言为验,于是引用暠、巴而举穆高第为侍御史。

郢书燕说,因误得贞。断章取义,未尝不可。

北齐源师摄祠部,尝白高阿那肱“龙见当雩”。阿那肱惊曰:“何处龙见?其色何如?”师日:“龙星初见,礼当雩祭,非真龙也。”阿那肱怒曰:“汉儿多事,强知星宿!”

金熙宗赦草

金熙宗亶皇统十一年夏,龙见宫中,雷雨大至,破柱而去。亶惧,欲肆赦以禳之。召掌制学士张钧视草,中有“顾兹寡昧”及“渺予小子”之言。文成奏御,译者不解谦冲之义,乃曰:“汉儿强知识,托文字以詈上耳。”亶惊问故,译释之曰:“寡者,孤独无亲。昧者,不晓人事。渺为瞎眼。小子为小孩儿。”亶大怒,遂诛钧。

此等皇帝,真是“不晓事瞎眼小孩儿”也!

谢朓诗杜荀鹤诗

贞观中,尚药奏求杜若,楚蘅也,生南郡汉中。敕下度支。有省郎以谢朓诗云“芳洲生杜若”,乃委坊州贡之。本州曹官判云:“坊州不出杜若,应由读谢朓诗误。华省名郎,作此判事,岂不畏二十八宿笑人?”

杨升庵云:吴字本从口、从矢,非从天也。而吴元济之乱,童谣有“天上小儿”之讖。又如王恭为“黄头小人”,“恭”字与“黄”头不同。史谓小儿谣言,乃荧惑星所为。审如是,星宿亦不识古文矣。”苏易简云:“神不能神,随时之态。”子犹曰:“然则唐明宗时,玉帝亦当不识字耶?”

经生多有不省文章。尝一邑有两人同官,其一或举杜荀鹤诗,称赞“也应无计避征徭”之句。其一难之曰:“此诗误矣!野鹰何尝有征徭乎?”举诗者解曰:“古人有言,岂有失也?必是当年科取翎毛耳。”

炀帝选仪卫,征取鸟羽。有鹤巢于树颠,民往窥之。鹤恐伤其卵,自拔氅毛投地。群臣奏以为瑞。据此,则杜诗便作“野鹰”亦不错。

吕、李二将读诗

张氏据有平江日,其部将左丞吕珍守绍兴,参军陈庶子、饶介之在张左右。一日,陈赋诗,饶染翰,题一纨扇以寄吕,云:“后来江左英贤传,又是淮西保相家。闻说锦袍酣战罢,不惊越女采荷花。”饶素负书名,且诗语俊丽,为作者所称。吕俾人读罢,大怒曰:“吾为主人守边疆,万死锋镝间,岂务爱女子而不惊之耶?见则必杀之!”又元帅李其姓者,杭州庚子之围解,颇著功劳。一士人投之以诗,将有求焉。其诗有“黄金合铸李将军”之句。李大怒,日:“吾劳苦数年,止是将军,今年才得元帅。乃复令我为将军耶!”命帐下策出之。二事一时相传为笑。

九边将帅都若此,山人秋风必少止矣。

刘述引古

刘述字彦思,性庸劣。从子俣疾甚,述往候焉。其父母相对涕泣,述立命酒肉,令俣进之。皆莫知其意,或问之,答曰:“岂不闻《礼》云:‘有疾,饮酒食肉可也。’”又尝有丧,值其子亦居忧。客问:“其子安否?”答曰:“所谓‘父子聚麀’,何劳齿及?”

宋鸿贵读律

宋鸿贵仕齐,为北平府参军。见律有“枭首”罪,误为“浇手”,乃生断兵手,以水浇之,然后斩决。

锦袅烂兮

晋康福镇天水日,尝有疾。幕客谒问,福拥锦衾而坐。客退,谓同列曰:“锦衾烂兮!”福闻之,遽召言者,怒之曰:“吾虽产沙陀,亦唐人也,何得呼我为‘烂奚’?”

水厄对

侍中元乂为萧正德设茗,先问:“卿于水厄多少?”正德不晓乂意,答曰:“下官虽生水乡,立身以来,未遭阳侯之难。”

三十而立

魏博节度使韩简,性粗质,每对文士,不晓其说,心常耻之。乃召一士人讲《论语》,至“为政”篇。明日喜谓同官曰:“近方知古人禀质瘦弱,年至三十,方能行立。”

如此解,则“四十无闻”,便是耳聋;“五十知命”,便是能算命矣。

董公遮

淳熙丁未,洪景卢知举。一考官大笑绝倒,问之,则云:“试卷中有用‘董公遮说汉王’事,以‘公遮’为董三老之名。”

《周亚夫传》:赵涉遮说将军,“涉遮”亦赵之名乎?

尧舜疑事

欧文忠知贡举。省闱故事:士子有疑,许上请。文忠方以复古道自任,将明告以崇雅黜浮,以变文格。至日午,犹有喋喋弗已者,过晡稍閴。与诸公方酌酒赋诗,士又有叩帘者。文忠复出,所问士忽前曰:“诸生欲用尧、舜字,而疑其为一事或二事,唯先生教之。”观者哄然笑。文忠不动色,徐曰:“似此疑事,诚怕其误,但不必用可也。”

不识羊太傅、陆士衡

张敬儿开府襄阳,欲移羊叔子“堕泪碑”。纲纪白云:“此羊太傅遗德,不宜迁动。”敬儿怒曰:“太傅是谁?我不识!”

刘道綦封营道侯,凡鄙无识。始兴王濬戏谓曰:“陆士衡诗云‘营道无烈心’,何意?”道景曰:“下官初不识士衡,何忽见苦?”

说韩信

党进镇许昌。有说话客请见,问:“说何事?”曰:“说韩信。”即杖去。左右问之,党曰:“对我说韩信,对韩信亦说我矣!”

问欧阳修

谢无逸闲居,多从衲子游,不喜对书生。有一举子来谒,坐定,曰:“每欲问公一事,辄忘之。尝闻人言欧阳修,果何如人?”无逸熟视久之,曰:“旧亦一书生,后甚显达,尝参大政。”又问:“能文章否?”无逸曰:“文章也得。”无逸子宗野时七岁,闻之,匿笑而去。

此等举子,如何唤作书生?唯不喜书生,故来谒者但有此等举子。

不知杜少陵

宋乾道间,林谦之为司业,与正字彭仲举游天竺小饮。论诗,谈到少陵妙处,仲举微醉,忽大呼曰;“杜少陵可杀!”有俗子在邻壁,闻之,遍告人曰;“有一怪事,林司业与彭正字在天竺谋杀人。”或问:“所谋杀为谁?”曰:“杜少陵也,但不知何处人。”闻者绝倒。

班固、王僧孺

张由古有吏才,而无学术,累历台省,于众中叹“班固有大才,而文章不入《选》”。或曰:“《两都赋》、《燕山铭》、《典引》等并入《文选》,何得言无?”张曰:“此是班孟坚。吾所笑者,班固也。”又尝谓同官曰:“昨买得《王僧襦集》,误以“孺”为“襦”。大有道理。”杜文范知其误,应声曰:“文范亦买得‘佛袍集’,倍胜‘僧襦’。”

司马相如宫刑

相国袁太冲,同二缙绅在宾馆中坐久。一公曰:“司马相如日拥文君,好不乐甚!”一公曰:“宫刑时却自苦也!”袁闭目摇首曰:“温公吃一吓!”司马迁、司马温公。

萧望

春明门外当路墓前有堠,题云“汉太子太傅萧望之墓”。有达官见而怪之,曰:“春明门题额正方,加‘之’字可耳。如此堠直行书,只合题‘萧望墓’,何必‘之’字?”

唐有卢鸿一,取《尸子》“鸿常一”之义。而《通鉴纲目》书“征嵩山处士卢鸿为谏议大夫”,误以“鸿”为单名。注《三十国春秋》者,萧方等。盖“方等”佛经名。其弟名方诸、方知。而胡三省注《通鉴》,去“等”字,为“萧方”,此犹不知而误也。至于“方朔”、“葛亮”,此何等语?而诗中往往见之。古人姓名,横被削蚀者多矣,岂独萧傅!

倒语

《诗林广记》载宋人“嘲倒语”诗,所谓“如何作元解,归去学潜陶”者,人皆知之。景泰中,吾苏一监郡不学,误呼石人为“仲翁”。或作诗嘲云:“翁仲将来作仲翁,皆因书读少夫工,马金堂玉如何入?只好州苏作判通。”又《水南翰记》云:英庙大猎时,有祭酒刘某和诗,以“雕弓”作“弓雕”。监生诗诮之曰:“雕弓难以作弓雕,似此诗才欠致标,若使是人为酒祭,算来端的负廷朝。”

按韩昌黎作诗,尝倒叶韵,如“珑玲”、“鲜新”、“慨慷”、“莽卤”之类甚多。若出他人之口,又作笑话矣。

字误

韩昶是吏部子,虽教有义方,而性颇闇劣。尝为集贤校理,史传有“金根车”,箱轮皆以金。昶以为误,悉改为“银”。

吏部公子,宜乎只晓得金银也。

桓玄篡位,尚书误“春蒐”为“春菟”。

假皇帝、假尚书,自合用假军礼。

李林甫无学术。典选部时,选人严迥判语用“杕杜”二字。林甫不识,谓吏部侍郎韦陟曰:“此云杕杜,何也?”陟俛首不敢言。太常少卿姜度,林甫妻舅也。度妻诞子,林甫手书贺之:“闻有弄麞之喜。”客视之,掩口。

《唐书》:吏部侍郎萧炅,索不学。尝读“伏腊”为“伏猎”。严挺之曰:“省中岂容有‘伏猎侍郎’!”

《清夜录》:哲宗朝,谢悰试贤良方正,赐进士出身。悰辞云;“敕命未敢抵授(旧版作受)。”乃以“祗”为“抵”,以“受”为“授”。刘安世奏曰:“唐有伏猎侍郎,今有抵授贤良。”

李建勋罢相江南,出镇豫章。一日游西山田间茅舍,有老叟教村童,公觞于其庐。宾僚有曰:“梨号五脏刀斧,不宜多食。”叟笑曰:“《鹖冠》云:五脏刀斧,乃离别之离,非梨也!”就架取小帙,振拂以呈。公大叹服。

琵琶果

莫廷韩过袁太冲家,见桌上有帖,写“琵琶四斤”,相与大笑。适屠赤水至,而笑容未了,即问其故。屠亦笑曰:“枇杷不是此琵琶。”袁曰:“只为当年识字差。”莫曰:“若使琵琶能结果,满城箫管尽开花。”屠赏极,遂广为延誉。

茄字鸽字

尚书赵从善子希苍,官绍兴日,令庖人造烧茄。判食次,问吏“茄”字。吏曰:“草头下着‘加’。”即援笔书“艹”,下用“家”字,乃“蒙”字矣。时人目曰“烧蒙”。

南康王建封不识文义。族子有《动植疏》,俾吏录之。其载鸽事,以传写讹谬,分一字为三,变而为“人日鸟”。建封信之,曰:“每人日开宴必首进此味。”

蹲鸱

张九龄一日送芋萧炅,书称“蹲鸱”。萧答云:“损芋拜嘉,唯蹲鸱未至,然寒家多怪,亦不愿见此恶鸟也。”九龄以书示客,满座大笑。

按:蹲鸱,芋也。参军冯光震入集贤院校《文选》,解为“着毛萝卜”,识者笑之。又《颜氏家训》云:“芋”字似“羊”,有谢人惠羊而误用“蹲鸱”者,

昭执

程覃尹京日,有治声,唯不甚知字。尝有民投牒,乞执状造桥。覃大书“昭执”二字。民见其误,遂白之:“合是‘照执’,今漏四点。”取笔于“执”字下添四点,为“昭热”。庠舍诸生作传诮焉。

既有治声,即不识字可也。只一个“廉”字,做官的几人识得?乃知识字者原少。

多感元年

权龙襄景龙中为瀛州刺史。遇新岁,京中人附书云:“改年多感,敬想同之。”乃将书呈判书以下云:“有诏改年号为‘多感元年’。”众大笑。龙襄不悟,犹复延颈,怪赦书来迟。

精觕

宋神宗时,叶温叟提举陕西保甲。一日,御批问:“所隶诸州保甲精觕如何?”叶上札子言:“臣所教保甲,委是精确。”帝得奏大笑,谓侍臣曰:“温叟将谓精觕是精确也。”

生兵

逆亮南侵,命叶义问视师江上。叶素不习军旅,会刘锜捷书至,读之,至“金贼又添生兵”,顾问吏曰;“生兵是何物?”

輓世牧民者,知百姓是何物?衡文者,知文章是何物?掌铨者,又知人才是何物?天下之不为叶义问者鲜矣!

史思明诗

《芝田录》:史思明以樱桃寄其子,作诗云:“樱桃一篮子,半青一半黄,一半与怀王,一半与周贽。”群巨请日:“圣作诚高妙,但以‘一半与周贽’之句移在上,于韵更为稳叶。”思明怒曰:“我儿岂可使居周贽之下!”

思明长驱至永宁,为子朝义所杀。思明曰:“尔杀我太早。禄山尚得至东都,而尔何亟也?”朝义,即伪封怀王者。

党进读书

党进不识一字。朝廷遣防秋,陛辞,故事例有敷陈。进把笏前跪,移时不能道一字,忽仰天颜厉声曰:“朕闻上古,其风朴略,愿官家好将息!”侍卫掩口。后左右问曰:“太尉何故念此二语?”党曰:“要官家知我读书。”

只为“宰相须用读书人”一语所误。

邑丞通文

某邑一丞,素不知文,而强效颦作文语。其大令病起,自怜消瘦,丞曰:“堂翁深情厚貌,如何得瘦!”又侍大令饮,而大令将赴别席,辞去。丞曰:“乞其余不足,又顾而之他。”县令修后堂,颇华整。丞趋而进曰:“山节藻棁,何如其智也!”一日,县治捕强盗数人,令严刑讯鞫,盗哀号殊苦。丞从傍抚掌笑曰;“恶人自有恶人磨!”

《笑林》评云:不识一丁人,转喉触讳如此。令大能容耐。正是“识性可与同居”。

(明有书名曰“笑林评”,见天一出版社影印本,与此大同小异(电子书页),疑当作笑林评。原文为:

某邑一丞素不知文、而强效颦作文语、其大令病起、自怜消瘦、丞曰、堂翁深情厚貌如何得瘦、又侍大令饮、而大令将赴别席、辞去、丞曰、乞其余不足、又顾而之他、县令修后堂、颇华整、丞趋而进曰、山节藻棁,何如其知也、一日,县治捕强盗数人、令严刑讯鞠、盗哀号殊苦、丞从傍抚掌笑曰、恶人自有恶人磨、信乎不识一丁人,转喉触讳如此。

令大能容耐、正是识性可与同居)

中官通文

嘉佑、治平间,有中官杜渐者,好与举子同游,学文谈,不悉是非。居扬州,凡答亲旧书,若此事甚大,必曰“兹务孔洪”,如此甚多。苏子瞻过维扬,苏子容为守,杜在坐。子容少怠,杜遽曰:“相公何故溘然?”其后子瞻与同会,问典客曰:“为谁?”对曰:“杜供奉。”子瞻曰:“今日不敢睡,直是怕那溘然。”

乙未后,时艺陡新,一后学苦心为课,字字推敲,易“常谓”字曰“恒谭”,易“何言之”曰“曷谈旃”,一时传笑。

时有一权珰,与缙绅次。诸缙绅方剧谈,而珰者不能置一语,仰见屋上烟笼葱起,谬曰:“焉用佞!”众闻之,疑珰者诮己。及移时,复仰视曰:“烟太佞!”四座大笑,疑遂释。

俚语有习而不察者,如劝人莫动气,则曰“君子不器”,自谦未曾周备,则曰“周而不比”;赞人话好,则曰“巧言令色”;贺人功名,则曰“侥幸”。俱可笑。

《广记》有内大臣学作别纸言语。凤翔节度使寄柴数车,回书谢云:“蒙惠‘也愚’若干。”

中官出对

《耳谭》:太监府有历事监生,遇大比,亦是本监考取,类送乡试。一珰不深书义,曰:“今不必作文论,只一对佳者,便取。”因出对云;“子路乘肥马。”诸生俯首匿笑。一黠者对云:“尧舜骑病猪。”珰大称善。

阉人主文事,故可笑,不必对也。王振用事时,台中有疏,请振判国子监,如唐鱼朝恩故事者,更可笑。

史学

《王莽传》赞云:“紫色蛙声,余氛闰位。”谓以伪乱真也。颜之推共人言及莽状,一俊士自许史学,名价甚高,乃云:“王莽非直鸱目虎吻,亦且紫色蛙声。”

强作解字

会稽朱某以贩茶鬻官,皆呼为“茶官”,素不学。偶于姻家遇词客,印证今古,谈及宣尼,击节曰:“据如此说,是一才子矣!”又言冯妇,则曰:“果是当时一美妇人,予闻久矣!”近临溪人姚京,与村学究孙一经夏日纳凉。顷之云翳。孙曰:“必有大风。”姚诘之,曰:“夏云多奇风。”闻者肠断。

庆元间,有士人姜夔上书,乞正奉常雅乐。诏赴太常同寺官校正。乐师赍出大乐,首见锦瑟,指问何乐。众方讶其正乐不识乐器,既知为瑟,乃令乐师曰:“弹之。”师曰:“语云‘鼓瑟希’,未闻弹之。”众官咸笑而散,其议遂寝。

《公羊传》

《广记》:有甲欲谒见邑宰,问左右曰:“令何所好?”或语曰:“好《公羊传》。”后入见,令问“君读何书?”答曰:“唯业《公羊传》。”试问:“谁杀陈他者?”甲良久对曰:“平生实不杀陈他。”令知谬误,因复戏之曰:“君不杀陈他,谓是谁杀?”于是大怖,徒跣走出。人问其故,乃大语曰:“见明府,便以死事见访,后直不敢复来,遇赦当出耳。”

近有村翁,炫儿聪明,习《春秋经》者。或问云:“读过《左传》否?”答曰:“《左传》未知,但闻其已读‘右传’矣”。盖《大学》有“右传之几章”句。儿鲁甚,朝夕温诵,翁所习闻也。

芝麻《通鉴》

吴人韦政,腹枵然,好谈诗书,语常不继。或嘲之曰:“此非出芝麻《通鉴》上乎?”盖吴人好以芝麻点茶,市中卖者,以零残《通鉴》裹包。一人频买芝麻,积至数页,而以零残语掉舌。人间始末,辄穷曰:“我家芝麻《通鉴》上止此耳。”

《韵府群玉》秀才还只好趁夜航船,况芝麻《通鉴》乎?

祭文策问

《谑浪》云:黄陂季生无学,好弄笔。求人文稿曰“文犒”,见耒耜曰“来报”,见唾咳曰“垂亥”,每于尺犊中用“呵呵”,称医家曰“国首”,简亵曰“简艺”,租粮曰“相量”,写人号下又加“尊号失记”,写过己名,又书“名具别幅”。此等不可胜数,传为笑谈。一日母死,托邑人段祺作堂祭文。段代为言曰:“某年月日,儿某举亡母柩,就封某山,某不敢索文犒于人,谨写某胸中所有而言曰:呜呼!躬秉来报,二十余年,垂亥不闻,又经一年。人皆呵呵,我泪如泉,方母病剧,国首难寻。仓忙举事,简艺殊深。大荒之后,相量少足。诸亲俱在,无人不哭。尊号失记,母心如烛。各有姓名,具在别幅。”

必是此篇祭文先堂方解,非戏笔也。

钱塘叶生少学识。有假作叶策题问云:“《孝经》一序,义亦难明,且如‘韦昭王’是何代之主?‘先儒领’是何处之山?孔子之志四时常有也,何以独言‘我志在春’?孔子之孝四时常行也,何以独言‘秋行在孝’?既曰‘夫子殁’,而又何以‘鲤趋而过庭’?”

乃知党进背得二句,亦算亏他。

袭旧

唐阳滔在中书,文皆抄袭。时命制敕甚急,而令史持库钥他适,苦无旧本检阅,乃斫窗跃入得之。时号为“斫窗舍人”。

观斫窗辛苦,方知近来怀挟“绳头本儿”之贵。

桓帝时,有辟公府椽者,倩人作奏记。人不为作,因语曰:“梁国葛龚先作记文可用。”遂从人言誊写,不去龚名姓。府公大惊,罢归。时人语曰:“作奏虽工,宜去葛龚。”

若再抄几遍,名姓当累累矣。

改制词

唐玄宗尝器重苏颋,欲倚以为相,秘密不欲令左右知。迨夜艾,乃令草诏,访于侍臣曰:“外庭谁直宿?”命秉烛召来。至则中书舍人萧嵩。上即以颋姓名授嵩,令草制书。既成,词中有“国之瓌宝“。上寻绎三四,谓嵩曰:“颋,瓌之子。朕不欲斥其父名,卿为刊削之。”上仍令撤帐中屏风与嵩。嵩惭惧流汗,笔不能下者久之。上以嵩抒思移时,必当精密,不觉前席以观。唯改曰“国之珍宝”,他无更易。嵩既退,上掷其草于地曰:“虚有其表耳!”

判鸟翎

唐灵昌尉梁士会,官科鸟翎,里正不送,举牒判曰:“官唤鸟翎,何物里正,不送鸟翎?”佐使曰:“公大好判,但‘鸟翎’太多。”会改曰:“官唤鸟翎,何物里正,不送雁翅?”闻者笑之。

朱巩一联

南唐元宗会群臣赋诗。学士朱巩短于韵语,竟日不能终篇,止进一联,又极鄙俚,乃自炫曰:“好物不在多。”

约法三章

魏长齐雅有体量,而才学非所经。初宦当出,虞存嘲之曰:“与卿约法三章:读者死,文笔者刑,商略抵罪!”魏怡然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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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射手座女孩,音乐专业女生寇韵在一次音乐比赛中输给了同校的柴婧、沈晴,她的男友江朗也移情别恋,喜欢上了柴婧。失意中的寇韵却意外得到与业内著名的新皇公司签约机会。在这里,她遇见了比自己先签约新皇的沈晴,沈晴的父亲是著名的沈氏集团主席,处处刁难她,而寇韵为了自己的音乐梦想,默默忍受、努力打拼。而慧眼识寇韵的新皇音乐总监王御在背后支持她,而且爱上了这个独立自强、具有音乐才华的女孩。两个人的感情,却遭到了沈晴的阻挠。寇韵能否实现自己的音乐梦想,她和王御的爱情能否受得住考验?沈晴作为王御的哥哥王宇的头牌艺人,又怎样落入了王宇的圈套,成为他谋夺新皇的工具。新皇集团王氏一家,又有着怎样的一个惊天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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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牌女佣兵执行任务遭妹妹推下悬崖,队友也行保护她而坠落崖底,而她却无意中穿越到异世,穿越到这副让世人鄙视不屑的花痴女身上?她要回去!她要复仇!她要让所有人知道,她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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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成人大学的男生宿舍里,住着一伙离开老婆想再寻求一次浪漫的男生。周尚文遇到师范时的情人栗晓慧,又一次燃起爱的火苗,却偏偏受到了校花一号美女的青睐。自信的金浩瀚以为二号美女对他有意,愈发坚定了离婚的信心,谁知歪打正着,收获了难以排在美女行列却不乏性感的何玲。史大可靓丽的小媳妇,引起舍民们一片艳羡与嫉妒,这种心理很快就转化为舍友们离婚与寻求新爱的加速剂。老古董王天翔的老婆却异常贤惠,贤惠女人感动了宿舍每一个男人,而她的结局却促成老古董的古怪婚恋。怪癖的李三儿,患着怪癖的病,最终抗争不过怪癖的命运。所有的迹象都证明了大班长冯格是个不沾女色的人物,却爆出不可思议的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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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王绝对不会娶一个疯子丑人回去当王妃!”他的一句话决定了她的命运,成亲当日,她当着未来夫君的面,毁了绝世无双的容颜,变成一个丑陋恶心,永远不得真面目见人的女人!她是世人敬仰,妙手回春的活菩神医,众人只知她圣洁的一面,而他却一眼看透她骨子里的邪血。他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他,可他就是要娶她,而她就是要嫁给他。甚至决定就算以后死了,她的棺材也是要压在他的上面的。在一场阴谋诡计翻天覆地的扑向她时,当她被挡得无力招架时,他却微笑的看着她,“用我的位,成全你的仇,覆了天下又何妨?”--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植物:植物天地大全解

    植物:植物天地大全解

    植物是生命的主要形态之一,包含了如树木、灌木、藤类、青草、蕨类、地衣及绿藻等。据估计,植物现存大约有35万个物种。那么,这么多植物是怎样来的呢?它们是怎样发展到现在的状态的呢?由简单向复杂的发展。最早出现的单细胞植物,即一个细胞植物,它是由一个细胞执行着全部的生活功能。后来由于外界环境条件的变化,通过单细胞植物自身的变化,演化成了多细胞植物。多细胞植物细胞结构和功能的分工也越来越细,而有的植物却仍然保留原来单细胞的形式,如硅藻、蓝藻、小球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