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们真是欺负我欺负顺手了,我也豁出去了,管也不管就往我座位上走,他们三个一看来气了,主要平时也没人敢反抗,助长了他们的这歪风邪气,再说那么多女生看着呢,可能觉得忒没面子,冯刚还没等我坐下,一脚就把我屁股下面的板凳踢飞了,我一屁股坐空摔在地上,这个时候我确实还没有想跟他们拼命,但是萧墙那几脚把我真的踢狠了,他见我摔在地上,上来就冲我踢,那时候我们都没有真正打过架,所以踢也是乱踢,我在地上翻滚,有一脚就踢我脸上了,当时鼻血就冒出来了,把我这个脸都糊了,有女生惊叫起来,我的脑子一下嗡的充血了,而且我也是那时候才发现我对血有一种天生的嗜好,可能给粘了刘天乐的血有关系吧。看到血我忽然就很兴奋,我一骨碌爬起来,抓起地上的凳子砸向了萧墙,萧墙猝不及防猛的往后一退,凳子砸在他身上,他整个身子后仰撞在课桌上,一排桌子噼里啪啦的倒在地上。
我那时候已经疯了,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再次抓起一个凳子劈头盖脸的砸向冯刚,冯刚当时被我的样子吓坏了,我满身是血,瞳孔放大,嘴里还喊着什么,后来曾有人告诉我,说我当时的样子真的很吓人,好像喊的是要杀了他们。
冯刚还算机灵,虽然被我一顿凳子砸,还保持了后退的冷静,不断的用身后的桌子拉过来挡在身前,我那时候确实发挥了体育特长,爆发力特别好,一纵身就跳到冯刚眼前的桌子上,还没等桌子倒下,整个身体就跳向冯刚,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冯刚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手里拿着的凳子抡圆了就砸在冯刚的身上,凳子当时就断了,我手里就只拿着一个板凳腿,我对着冯刚的脚踝就是一下,咔嚓的都能听见骨头碎了声音,冯刚妈吆一声就哭了,抱住我的腿告饶。
我那时候才发现我骨子里其实挺狠的,他那么告饶我愣是没停手,抡着板凳腿一下一下在他身上打,打的丫满地找牙,鬼哭狼嚎,围着讲台爬圈,有一下抡到了他头盖骨上,板凳腿断了,这质量真差。
我又找东西愣是被班上的女孩给拉住了,冯刚应该要感谢那些女生,要不我真的可能打死他,人一旦敞开了发泄,很有可能把所有积攒的怨气都会千里泄洪般发出来,所以奉劝你们别欺负老实孩子,兔子急了还蹬鹰呢。
我像个血人一样回头找高顺,却发现丫不知道何时已经颠了,我把手里的家伙摔在地上去厕所洗脸。
晚上回家我怕他们丫的在校外报复,我在操场把地上绑国旗的钢钎用石头愣是砸下来,有一个课本那么长,我整堂体育课都在乒乓球案子上磨来着,我真信李白碰见的那个老婆婆没忽悠,铁棒真能磨成针,钢钎被我磨的锃亮,溜尖儿。
我把钢钎用课本包在书包里,你看我的课本就没发挥过什么正经作用,唯一发挥价值的是生理卫生,不但我用它来研究女人的构造还研究了男人的身体,钢钎扎哪儿不容易出人命,所以9年义务教育学到的知识这一生都是最关键的,后来有过无数次的叉架斗殴,我都能准确的将利器插在对方身上而不至于让他毙命。
我背着钢钎大摇大摆的走出校门,其实内心还是很惶恐的,但得死撑着,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也是那时候明白内心无论你多害怕,都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情来,这就是气势。
结果走到家都没发现冯刚他们,我想他们丫是怂了。
学校给了我一个记大过的处分,我站在台上听着教导主任义正言辞的批评,却一点不感觉到懊悔,MD,我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暗自想,我的时代来了。
受到处分的事儿很快被我妈知道了,晚上回家我刚打开冰箱找东西,我就听到一股风声,我一偏头我妈的鞋就直接飞进冰箱里了,你看,我现在可以听声变位了。我妈历时一个小时胖揍,打的她气喘吁吁,最终我没哭,她却坐地上撒泼打滚的哭,那意思就是生了我这么个白眼狼,反正说什么就随她吧,我已经就这样了。
其实我现在想起,心里挺难受的,中国的父母教育真的挺失败的,动辄打骂,孩子只有抵触,根本就不会妥协的,即使妥协了,这孩子也没啥出息。
自从那一次以后我在学校里一战成名,好多人都不敢惹我了,而那三个傻B剑客从此也结束了他们的独霸生涯,我更加的没有了兴趣学习,开始翘课,偷偷的去网吧打游戏,越来越上瘾,尤其面对着虚拟世界中的杀戮更让我兴奋,我想我就是那个世界里的救世主。
我发现我一点一点变成,欺负别人,聚众打架,打人劫钱。初中三年级的时候,我老是没钱花。所以,经常得靠暴力获得一些,以至有一段时间,每个星期都会出去抢劫一些财务。当然那时候我已经觉得我混的不错了。
其实,现在想想当时不光是为了钱才那么做,更多是变态。
我觉得是这样,要在自己的群体里树立更高的威望,在抢完钱之后,还要侮辱屈打一番,比谁手黑。这才是自己人互相较量的机会,其实我想说的不是打人的快感,也不是事件过程,而是他给我带来了什么,让我一步步走向更加错误的深渊,因为我从不忏悔。
劫过多少次钱我自己不记的了,应该够判十年了吧。只有一两次让我记忆忧新,那一次我觉得挺血腥的,当时我都不知道那可怜的孩子是死是活了,不过,那时候没有一点歉意。我觉得他应该感谢我,我在教他成长,MD,我也这么过来的,这就是一个恶性的循环,现在想来这一切都是不应该的。
那天是周六,刚下课,3班的张跟阳就过来问我说晚上去不去。
我们的去不去就是去不去劫钱。
我没那么大兴趣去,张也没什么兴趣,去不去无所谓的样子,因为除了那点可怜的战利品和一顿发泄之外,也就剩逃跑的痛苦了,也许代价会更大。
只有阳酷爱虐待,他曾两次打人,打到手指骨折,还笑着对我说:“快,我得去医院,你帮我给丫废了。”
而张却有着一双铜观手,那时我还真觉的与众不同,他不爱动脑,只下黑手。张动不动说我们就是北京新一代的顽主,生于八十年代。
他们疯狂,更压抑,所以更残暴。他们要满足很多,心里的,生理的,还有兜儿里的。
最后张问到底去不去。
我说那去吧。
张和阳我们三人勾搭在一起也是因为我那次在学校的声名鹊起,臭味相投的人总是能很快结盟的。
我们是三个人一起去的,目的只是玩,目的地在地安门,等我们到那里以后,已经有三个人在那里了,(这三个人我就不为他们废话了,可以称他们傻B)加上我们六个人。那时我们从不约定地点,都是几条路线随机的,我记的很清楚。
他们应该都比我大点,可我不屌他们,我觉得他们都跟傻B似的,没有一点“气质”,还假装跃跃欲试,好象老手一样,欣喜若狂,叫的欢的狗通常不咬人。
等货的时候,在桥上随便搭了会儿话,互相打个招呼,也没必要多说,要的就都是这种“气质”。
不久货就到了,一个骑着高档山地车的男孩,他看起来比我大多了,至少也是高三的了,也有可能是个大学生。瘦高瘦高的,穿的也不错。
我想今天就是他了。
他离我们越来越近,到我们跟前的时候显然看出点什么,眼皮朝下,蹬快了车。周围没有一辆车,只有护拦那边偶尔驶过的车辆,他没有任何机会逃生,一个可怜的孩子,被一句友好的搭讪叫了下来。
“哎,朋友问一下。”张说。
孩子显然明白了一切,跑是不可能了,直接下车,没说一句话,看着我们。直到他下车,我只是蹲在一旁看戏,他们开始盘问他,问他多大了,在哪上学呀,这么晚干吗去呢,带着挑衅,语气嚣张。其实问这些更多的是了解情况,更好的下手。老一套,盘道,然后再很坏的问,哎,你有钱吗?孩子这时已经有点傻了,直接掏出所有的财产。
而我直接去推他的山地车了,就等这个呢。
他还有一个滑板,被另外一个人拿去在一边试划。
这时他们已经搜光了他所有的钱,孩子用求饶的语气说:“我就这些了,我不能太晚回家,能让我回家吗?”
因为我骑着他的车,所以他是看着我说的,我问他:“你的意思是你想骑车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