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西不知道崔诗雁这是怎么了,心想大概是香云的事让她忧虑,所以不疑有他,继续说,“刚才洪威送来了一个瓶子,是慕儿的,你看看。”
崔诗雁听到这话,也顾不得生气了,她径直走到那个盒子面前,随即一眼就认出来这个酒壶的特殊之处。
“你是怀疑……”既然说到了案情,崔诗雁就暂时将其他的情绪抛到脑后了,说实话,她觉得自己会在意燕云西这件事让她有些不可思议。
“如果那天晚上,慕儿是准备了这个酒壶,准备毒杀高斐呢?”燕云西说的并无道理,这种酒壶出现的用途就是为了毒杀他人的,因为是同一个壶里面的酒,所以别人不会有戒心,根本想不到壶里另有乾坤。
“我懂了。”本来她还只是怀疑,现在这个瓶子的出现,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她已经知道事情的大概了。
“你那边有发现?”燕云西见到她神色一凛,不由也坐正了身子。
其实早上一早崔诗雁就收到一个消息,是店里的一个烤鹅师傅何叔带来的:
何叔隔壁住着一个打更的,那天晚上喝酒,他们说起高斐落马的事,那个打更的才说,“这个高公子,一直就不是什么好人,三个月前,我照往常出去打更,半道上见他抓着一个书生摸样的人,揍得鼻青脸肿的,那摸样,叫一个凄惨。”
“是吗?那后来怎么样了?”何叔问。
“后来啊,我不放心,打完更之后又去了一趟那个小巷子,果然那书生就躺在那呢,嘴里都是血,我怕他万一死了赖在我头上……就想走,结果那个书生抓着我的腿,让我去东街的南风馆报信,说找一个叫慕儿的来救他。”
“那你去了吗?”
“肯定去了啊,那个高斐打人的时候我不敢过去,得罪不起啊,这事我也不敢往外说,今天我跟你提了,你可别说出去……那个高公子死了,我看就是恶人有恶报,幸好那天我去找人了,不然这报应得轮到我的身上……”
这些话一字不差都到了崔诗雁的耳朵里,这时她又转述给燕云西听,当然没说的那么详细,总之就是一句话,“韩英奇被高斐打伤了,才会导致重伤不愈病亡,于是韩羡就起了杀心。”
“这就对了。”燕云西说到,“韩英奇是进京赶考的,但是还没进贡院就病死了……”
这得是多大的遗憾,而且据说这个韩英奇的文笔绝非凡俗,若是按时赴考,很就可能一举夺魁,名扬天下了。
所以不难推断那天的情形应该是这样的,韩英奇死后,慕儿对高斐怀恨在心,本来准备了毒酒想毒死高斐,却不料洪威也来了,慕儿只好先去陪洪威,更巧的是香云那天去送烤鹅,却被脾气不好的高斐灌下毒酒,当天晚上毒发身亡,酿成大错。
若真是如此,那香云的死就只是一场意外,因误喝了毒酒……
“不对……这个推论不对。”崔诗雁摇摇头,他们一定是被误导了,这个推论太理所当然——但事实远远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