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府内,吴氏将茶盏一把摔在桌上。
“饭桶!一个孩子都看不住?”
“小的想不到这睿少爷这么快就醒了,一转眼就没了。”熊六是吴氏的心腹,这天他奉命把崔士睿弄晕送出相府,并且将崔士睿弄死在河里假装溺水而亡,想不到他有事走开了一会儿,回来孩子就不见了,那迷、魂药并没有买药的人说的那么好用,早知道应该多捂他几下的,熊六又怕出了事被仵作查出来。
“那人现在哪去了。”吴氏恨铁不成钢,揉着额头问道。
“夫人,睿少爷被雁姑娘带回来了,老爷正打算问她话呢。”一边的婆子说道。
“哦?”吴氏原本焦虑的脸色又缓和下来——看起来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崔诗雁倒是自己撞上枪口来了。
崔诗雁刚一进门,就见到崔岳和曲瑶各坐两边,曲瑶怀里紧紧搂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儿子,手里的绢子时不时往眼角抹泪,崔岳也是一脸严肃,崔诗雁福身,“女儿见过爹爹。”
“跪下。”崔岳厉声道,崔诗雁乖乖跪下。
“你把士睿带去哪里了?”大夫刚刚才来看过,说崔士睿受了不小的惊吓,偏偏是崔诗雁跟他一起回来的。
“女儿只是在街上遇到士睿,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相府,如果父亲想知道是谁把士睿带出府的,问问他本人不就是了。”崔诗雁也想知道崔士睿为什么会一个人出现在大街上,奈何她刚刚问了半天,崔士睿只是摇头。
“睿儿年纪小,又受了惊吓,你怎么遇到他的,发生了什么事,好好说清楚。”
士睿年纪小,她的年纪就很大吗,我也不过比士睿大了一岁,她心里暗暗腹诽,却也老老实实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不过司徒瑜跟她到相府的那段被她略去了,只说了幸好有两个好心人帮他们讲话,店主才没有报官。
“岂有此理,我崔岳的儿子……”崔岳说到这里不由得收紧拳头,此时他恨不得把那个店老板拉过来狠狠抽一顿,但是这些都不重要,到底是谁把他儿子放出府去的。
“你可注意到睿儿身边有没有跟着其他人?”曲瑶情绪平复了些许,也关心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雁儿没有看见。”
曲瑶看向崔岳,崔岳长出一口气,刚要叫崔诗雁起来,就听到门口一个声音传来,“还在这里作聋作哑,小小年纪心肠就这么歹毒!”
“此话怎讲。”崔岳声音一沉,抬头看到进门的吴氏。
“阿贵。”吴氏落座,对身后的小厮使了个眼色,阿贵立刻会意。
“回禀老爷,小的早上看到雁姑娘和睿少爷在一起咬耳,不敢多问,出外办事回来才知道睿少爷失踪了,小的当时就想到雁姑娘了,结果雁姑娘也不在,小的想起雁姑娘经常从西南角的那个狗洞爬出去玩,小的心想……”
吴氏那边叫人盯着崔诗雁,那一回两回的当然知道她是从什么地方出去的,不就是钻狗洞吗,还真是个下贱胚子,崔诗雁才不在乎这些,这段时间她在外面疯也没人管她,只当她是个野丫头,等跟踪她的人回去禀告时,她才猫到私塾边上听课。
本来这事是万无一失的,崔诗雁都要被培养出反侦查能力的,但是今天出了这件事之后,崔诗雁才意识到,姜还是老的辣——她一点也不能小瞧吴氏。
“休要胡说,你那只眼睛见我跟士睿说过话了!”崔诗雁反驳,这是在说士睿是她带出去的?四夫人曲瑶住的那个院子在相府东北角,冬暖夏凉,连着宰相府的后花园,跟崔诗雁住的那个阴冷的三等房那是差的十万八千里,一个在宰相府西边一个在东边,这也能把脏水泼到她身上?